夜幕之下,借着淡淡的月光,能能看到傅寒夜抱着白软,疯狂奔跑的落魄身影,两抹小小的身影,跟在他身后,不断抹着小脸上的泪。
傅寒夜的手,死死按在白软不断涌出的伤处,温热的黏稠液体,从他指缝间流到流出,一滴滴,落到沙滩上,被月色衬成了黑色。
忽然,男人停驻了步伐,因为,茫茫沙滩,竟然没有尽头,而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医生。
一时间,他悔恨万分,早知道这样,他就该让王朝跟在身边,或者,找一丛保镖,保护她们的安全。
傅寒夜的目光,迅速扫了眼周围,他慢慢蹲下身,把白软放到了沙滩上,颤抖的视线,紧紧锁住白软惨白的脸,“念念,你撑住。”
他必须为她止血。
脱下衬衫,将衬衫撕成了块块,正要用手里的布条为她止血,远处,有一抹光扫了过来,光线强烈,刺得他睁不开眼。
蓦地,耳朵里传来了艾丽斯童稚惊喜的喊声,“舅舅来了,舅舅。”
小不点急忙向前奔去。
三辆宾利车,以雷霆万钧之势,疾驶而来,车轮辗起的沙子,又重新飞落到沙滩上。
车灯没有灭,借着灯光,傅寒夜看到几个挺拔的男人身影,从车上跳了下来,他们三个不约而同,张开了双臂,拥住了艾丽斯小小的身影,“艾丽斯。”
“舅舅,快救救软软。”
三个男人放开了艾丽斯,几步迈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一把将傅寒夜给拎开,“滚一边儿。”
男人见白软浑身是血,扫向傅寒夜的目光,恐怖得像地狱爬上来的魔鬼。
另外两个男人,长相一点都不输给前面的这个。
甚至可以说,一个比一个英俊,盯着傅寒夜的目光,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你把我这妹妹伤成这样的?”
傅寒夜终于明白他们是谁了,白软的哥哥。
尽管他知道,沈念并没有哥哥,但是,现在,沈念是白软,其中的原因,他现在也搞不清楚。
他只知道,这三个哥哥将白软视若珍宝。
艾丽斯说话了,“舅舅,不关叔叔的事,是那帮坏人,绳绳不会伤害软软。”
听了小不点的话,三个男人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大哥,快将软软抱上车。”
说话的男人,拿手机拨电话,“PATR,给你十分钟,准备迎接我们。”
打完电话,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傅寒夜脸上,“你给我等着。”
三个男人将白软抱上车,傅寒夜要跟着上车,三个男人不让,将他拒之门外,艾丽斯不干了,她上车时,小手紧紧抓住了傅寒夜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哀求三个气势汹汹的男人,“舅舅,绳绳不是坏人,他很喜欢软软的。”
喜欢二字落到三个男人耳朵里,成了别样的意思。
不管是不是傅寒夜伤的他们妹妹,现在,他们都不允许他离开,三个男人终于同意,傅寒夜给他们一起走。
三个男人要傅寒夜坐后面的车,傅寒夜不愿意,看着双眼紧闭,脸色越来越苍白的白软,他最终怕耽搁救治白软的时间而妥协。
车子飞快奔跑起来,车轮溅起了飞沙。
不到十分钟,白软已被送进了附近一间最奢华的医院。
满过道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所有人,都等在了手术室外,个个心里忐忑难安,三个男人脸色难看得像死人,偶尔扫向傅寒夜的目光,凌冽如刀,恨不能将他立地凌迟。
而傅寒夜身体倚在墙上,他夹紧的手,隐隐带着颤抖,心神不宁,极度的恐惧将他深深笼罩,他怕,怕三年前的事,再重来一遍。
心里一个叨念着,“念念,求你,平安无事,你不要再吓我,我不能失去你。”
这三年,他度日如年,用酒精麻醉自己,可是,不管他把自己醉成什么样子,第二天,醒来,面对他的,永远是冷冰冰的空气。
阿伦抱着艾丽斯,坐在长椅上,两双眼睛,死死盯着手术灯,期待灯灭,似乎又期待它能永远亮着。
灯灭,有两个结果,一个是白软能平安出来。
而一个,则是悲惨的死亡。
而他们绝不接受第二个。
艾丽斯紧张的心情,溢于言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转过头,眼睛看向墙边的傅寒夜,微微推开阿伦,跳下椅子,来到傅寒夜身边。
小手指勾住了他的尾指。
指尖,轻轻在温热的掌心磨蹭。
粉粉嫩嫩的手,让傅寒夜感受到了丝丝暖意,他反手握住了孩子的小手。
低头,对上的是女孩儿水润润的大眼睛,眸底蓄满了泪水,泪水挂在眼角,要落不落,模样看着即漂亮又悲伤。
明明她都伤心得不得了,她粉白的唇,慢慢开合,“绳绳,软软会没事的。”
傅寒夜慢慢蹲下身,下巴抵在了孩子额头上,轻轻在那粉嫩的额头印上一吻,他用行动向她致谢。
这个孩子,既可爱,智商又超越了同龄孩子。
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悲伤与担忧。
“是的,软软会没事的。”
他重复着这句话,目光慢慢变得坚定,他不信老天会这样残忍,带着他的念念一次又一次。
三个小时后,警报解除。
医生宣布,白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刚做了手术,不宜见任何人。
那一刻,傅寒夜似乎看到了千万个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
他浑身紧绷的线条,一寸寸舒展。
三个白姓男人,终于如释重负,脸上稍稍有了笑容。
白软躺在担架车上,被护士推出来时,傅寒夜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刚喊了声,“念念……”
胳膊就被人擒住。
他伸出的手,根本挨不到担架车的边角。
他想挣脱那股阻止自己奔向心爱女人的力量,可惜,那力量太大,让他根本没办法挣脱。
椎心的痛苦,啃噬着他的心。
他想动手,三堵肉墙,立在他面前,像巍峨的山一样笼罩住了他。
他看着眼前,这三张英挺俊美的脸,无助充斥着他的四肢百胲。
到底从何时开始,他要沈念,已是这般艰难。
就连想看看她,照顾她,也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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