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康德贤就算再瘦弱,到底是男子的力气,再加上四下无人,便轻而易举地把她拉进一间放杂物的屋子里。
左思鸢还没来得及出声,康德贤便抢先一步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柔荑,反复摩挲着:“小娘子,在这梓巷里头过活,想必也很不容易吧?”
一阵恶心的感觉侵袭而来,左思鸢屏住呼吸,把手抽了出来,挥开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康德贤的笑容愈发油腻萎缩起来:“咱家也是怜香惜玉之人,怎么舍得让小娘子你如此辛苦受累呢?”
腐朽的气味顿时将她笼罩,左思鸢心内一紧,抽身就朝门口去,却被康德贤一把拽住,压到门板上。
随着他的动作,掀起不少灰尘,在脏乱的杂物间内飞舞着。
“只要你学乖一点,咱家保证你在这儿的日子好过。”
闻言,左思鸢诧异地瞪圆了眼睛,没想到康德贤虽是阉人,却一点都不影响他色胆包天。
看着康德贤的脸,左思鸢强忍着想要在上面猛揍一拳的冲动,想着自己在这儿的处境,她也不敢直接将他得罪了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点僵硬的微笑:“康总管,我觉着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不劳您费心了。”
康德贤的表情立马变得骇人:“小娘子莫非嫌弃咱家是阉人?”
左思鸢看着那张瘦长干瘪的脸,咬着牙摇摇头。
“这就对了嘛。”康德贤笑着凑近:“咱俩虽做不成真夫妻,好歹也能就个伴儿,你在这儿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转眼,他的手已经滑至左思鸢腰间。
下一秒,左思鸢的手条件反射般弹起,将康德贤的胳膊别在他身后,又用脚在他膝盖上狠狠一踹,他便立即跪在地上,口中哀叫连连。
出现这样的结果,左思鸢也是始料未及的,她看着他一愣,旋即硬着头皮把他押得更紧了些。康德贤挣脱不开,开口叫骂:“你这小贱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话音才落,从门外进来几个小太监,都是康德贤的手下,他们手里端着蜡烛,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康德贤尖声叫道:“这个贱人逃脱不成,要加害本总管,还不把她抓起来!”
左思鸢心下闪过惊惶:就算这几个小太监不识武功,她也怕是双拳难敌四手了。
那几个小太监正虎视眈眈,她蓦地用手铐上的铁链把康德贤的脖子勒住,挟持着他冲几个小太监喝道:“都不许过来,谁敢过来,我这就把他勒死!”
她一面说,一面挟着口中仍在哀叫连连的康德贤朝着门口缓慢移动。
到了门口,她勒紧康德贤的脖子,伏在他耳边:“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现在放我出去,我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康德贤咬牙道:“放了你,咱家也是个死!”
他话音才落,左思鸢的身后猛地一痛,转眼康德贤挣脱了她的禁锢,撤到那几个小太监中间,冲着她狞笑:“你也不打听打听,落到咱家手底下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下场!先把她衣服给我扒了!”
几个小太监亮出匕首,大吼着冲她扑了过来,左思鸢心底一凉,暗道一声完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几个侍卫打扮的人走进院内:“谁是左思鸢?”
左思鸢眼前一亮,救星来了。
那几个太监跟康德贤迅速交换了个眼神,都不露声色地把匕首收了回去。
“是我。”左思鸢连忙道。
为首的侍卫瞥她一眼:“皇上口谕,左思鸢意图谋害皇子,其罪当诛,先押入死牢,听候发落!”
左思鸢脑袋轰地一声:“去哪?”
为首的侍卫不再回话,只给手下递了个眼神,顿时左思鸢被押了起来。
虽说是押到死牢,可这命令到底算是来得及时,左思鸢偷偷松了口气。
至少待在死牢里还不用舂米,不用受到太监的猥亵。
被押着走了一个时辰,夜色更黑了,她耳边充斥着乌鸦的叫声,跟着侍卫走到一处比梓巷还偏僻的地方。
侍卫把她带到地下的一间牢房,漆黑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气味。
左思鸢被丢到一层湿漉漉的薄薄的稻草上,她吃痛地低呼,那几个侍卫神情麻木地锁上牢门,转身走了。
地下充斥着一种沁透骨髓般的冰冷,左思鸢在牢里转了半天,找不到一处干燥的地方可以落脚。
她疲惫地靠在长着青苔的墙上,抿了抿苍白干裂的嘴唇,从一扇小小的天窗里看着残缺的月亮。
短短两天,她先是被皇后发落到梓巷做苦工,转眼又沦为了阶下囚,唯独没有人给过她解释的机会。
左思鸢在黑暗中轻扯嘴角,穿越来之后的种种仿佛走马灯拂过眼前,来到这异世后,她拼尽力气,不过是想活得有尊严一些,但现在这份尊严被牧青野轻而易举地践踏,仅仅是因为他不喜欢罢了。
现在能否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左思鸢靠着墙壁,心内只剩悲凉之感。
清晨,云轩殿内。
牧青寒大步流星走至殿前,侍卫想要阻拦,却被他一个要吃人般的眼神吓了回去。
他走进内殿,扬声喊道:“本王求见皇后娘娘!”
银雀忙从内殿出来,冲他行礼说道:“衡王殿下,皇后娘娘昨夜彻夜照料太子,才刚睡下……”
牧青寒面若冰霜,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话:“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你们娘娘叫出来,本王倒要问问,好好一个大活人在这云轩殿内怎么会忽然失踪!”
银雀浑身瑟瑟发着抖,就在此时,身后响起牧青野清冷的声音。
“衡王,你闹够没有?”
牧青寒转身,一见牧青野,脸色怒色更深:“左思鸢不见了,我来问皇后要人,何错之有?”
牧青野闻声冷笑,大步走到主位之上坐下,语气浅淡,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何错之有?你可知正是她谋害了太子,害得太子昏迷不醒至今,朕不追究你的责任已是仁慈,你现在还来皇后宫里大呼小叫?”
“不可能。”牧青寒摇头:“这太可笑了,时七绝没有任何理由去害太子。”
牧青野抬眸看向他,幽幽道:“人心难测,左思鸢又是个背景不明的女人,难保利用你达到某种目的。朕已将她打入死牢,择日处斩。”
牧青寒闻言,恍如大白天遭到五雷轰顶般地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瞪着牧青野,双目赤红道:“太子因何昏迷,还尚未确定,就这样草率地将左思鸢打入死牢,是否不合大穆律法?”
牧青野端坐皇位正色:“在这皇宫里,朕就是规矩。”
牧青寒眸中神色一紧,身侧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乍现,正要开口,皇后却从内殿出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冲着牧青野依依行礼,还犹带着哭腔。
牧青野扶起皇后,瞥了一眼牧青寒,他已转身朝殿外走去。
“长君还没醒吗?”牧青野问。
皇后眼角闪烁着泪光,点点头道:“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的,还把药都吐出来了。”
离开云轩殿后,牧青寒径直走至死牢,果见门口守卫多了不少。
他抬步欲进,被禁卫军拦下:“衡王殿下,皇上有令,您不能进去。”
牧青寒瞥眸看他,语气沁出凉意:“本王乃是宫中禁卫军的统领,你敢拦我?”
禁卫军朝他拱了拱手:“殿下恕罪,皇上特别吩咐过,除非他的手谕,否则任何人不得进入。”
牧青寒闻言,阴着脸转身,却在下一瞬出拳朝他砸了过去。
木夕颜赶到时,见牧青寒正跟几个禁卫军大打出手,急忙喊道:“住手!”
几个禁卫军见了她,纷纷低了头问安,牧青寒回头,深邃的黑眸只在她脸上晃过,便不再理会。
木夕颜跑上前去:“青寒,你没事吧?”
牧青寒转过脸,眼中泛起厌恶。
木夕颜唇瓣一抿,朝那几个禁卫军看去:“你们也太不懂规矩了,竟敢跟王爷动武,脑袋不想要了不成?”
虽说是打架,可那几人都处在被打的一方,各个鼻青脸肿的。
木夕颜一拉牧青寒的衣袖:“青寒,我们进去吧。”
牧青寒却挣开她的手,转身往回走:“不用了。”
木夕颜紧追几步,挡在他面前:“我听说了左姑娘被打入死牢的事,想着你必定会拦下,才来找你的。”
牧青寒抬眸看着她,面含讽刺一笑:“你找我?”
“青寒,你只身进去,禁卫军必定会拦你,我也是想让你跟左姑娘多见一面……”木夕颜解释着。
牧青寒剑眉一拧,目光冰冷地扫向她,冷声:“多谢木统领的好意,只不过你说错了,时七是蒙冤入狱,不会死的。”
说罢,他甩脱木夕颜的手,昂首阔步朝前走去。
木夕颜站在他身后,定定看着他的背影,放在身侧的双拳一点点攥紧。
回了王府,牧青寒面无表情走进门内,丢了句话给迎上前来的严飞:“你跟我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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