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王败寇,我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过,我想过无数次自己的下场,但原来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当圣旨被宣读的那一刹那,我想的不是雍正会怎么对付我们几个兄弟,我想的不是复仇----
我活了那么久,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想要的居然是那么简单----我只想再看她一眼,只要再看她一眼我的这一生就不会再有遗憾。只要一眼,就像她那次欺骗我一样,我不再在乎她是否骗我,我不在她的真情假意----
哪怕她再恶毒的骗我一次,我愿意用我的全部代价换她再骗我一次……
我曾经一直以为甜甜这个女人很傻,我一直以我能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至死不变感到沾沾自喜。直到这一刻,我才能明白这个女人,这个被我利用了一生到死不悔的女人----原来,爱情与欺骗无关,即便你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你的感情却依然是真实的……
我被侍卫死死地压在地上,我抬头仰望着遥远的紫禁城的方向。我知道她就在里面,她就在里面继续蛊惑另外一个男人,像一朵美艳的曼珠沙华,慢慢的将这带着死亡气息的香气慢慢浸透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明明知道接下来就是毁灭的,却终究无法自拔……
“呵呵。”我轻笑着,我知道我今生再也无缘看见她,我知道我的仇人雍正皇帝此刻正在走我的老路。我应该高兴地,我跟八哥的大仇早晚会报,但是我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雍正他,起码比我幸福----
她,起码从来不恨他……
“九阿哥,你感觉滋味如何?”
我没想到的是,我等不来她,却等到了另外一个人----年秋月。
“滋味不错。”勉强回答了她一句,我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平常对别人用刑是一回事。自己来品尝这滋味可是真的不好受。我勉强自己睁大眼睛看着又一根银针像是故意要折磨我一般,一寸一寸的没入我的指缝中……
“你还是不愿意说吗?”此刻号称后宫第一美貌的年秋月在我眼里不异于恶魔,但是还吓不住我。别忘了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恶魔,她能使出什么伎俩我心里早就清清楚楚:“真不明白钮钴禄绮云给了你什么好处,这样为她保守秘密你值得吗?”
不值得。完全不值得。这一点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非常清楚我这样做完全不值得。就算那个恶毒地女人现在站在这里。都会笑话我是白痴
不过。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完全地值得去做地事。值不值得与做不做。那完全是两回事
“你要是肯把你知道地都说出来。本宫或许会为你向陛下求情。绕你不死。”连续折腾了一下午。本来认为志在必得地年贵妃沉不住气了:“九阿哥。本宫真是不明白你----本宫今天来找你。绮云那个小蹄子不可能不知道。你认为以她地为人。会感念你为她受了这么多苦。而留你在人世吗?”
“不会”牙齿被咬出了血----不是因为十指插满地银针。而是因为----
我知道她不会地。对她来说死人永远是最安全地----就算我能为她熬过这满室一百零八种酷刑。也改变不了她让我永远让我闭上嘴地决心。
我会这样想原因很简单。如果易地而处。只要今天处于我这地步地人不是绮云。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对我一往情深地甜甜。我也会做同样地决定---我们本来就是同样地人。同样地狼心狗肺。同样地心狠手辣。我连怨恨她地资格都没有
何况,钮钴禄绮云,从来都是恨着他……
“你都知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说辞居然完全无效,年贵妃一度显得举止无措:“那你还……”
年秋月感觉自己地心正在被嫉妒撕扯着,她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岁月真的给了他很多优待,即使沦落到此他那张妖艳的面容依然散着致命的诱惑。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绮云那个小贱人到底哪点好,能值得他这样的维护?
“你知不知道现在能救你的,就只有本宫了?”
不,你也就不了我,绮云想杀的人从来就没有人能救得了
我抬起头,给这个同我一般为情所困,正在苦苦挣扎的女人一个妖艳地笑容:“你很不理解。很想知道原因吗?”
“那么我告诉你。”我知道我说出这句话。我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刺激她----这个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却妄图跟绮云一争高下的蠢女人:“你可以回去问你的男人,相信他能给你一个比我更好的解释,因为可能他比我更明白什么叫值不值得”
“你----”毫不意外,我看见了一张因为受到刺激而极度扭曲的脸,像一张被扯烂了揉皱了的美人图----看来,我果然踩中了她的痛脚。“看来我对九爷实在是太客气了,以至于九爷到现在居然都明白不了本宫地苦心。来人,给我上夹棍,我就不相信钮钴禄绮云她真的是天上仙子,念着她,你连感觉都没有了”
有感觉,她的名字,从来都是,每念一次就会很痛……
本来我以为早就已经痛到麻木的十指,再一次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夹棍这种酷刑本来是我非常喜欢用的,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自己也要仔仔细细,慢慢品味这一种锥心蚀骨之痛。
我抬起头,虽然视线早就模糊,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只要我开口说上一句对她钮钴禄绮云不利的话,那边在就监视我不知道多时候的箭手就会立刻将我击毙于年贵妃脚下----绮云,我的绮云做任何事都是那么滴水不漏,绝不会心存半分侥幸,也绝不会计算进去半分感情。
所以,我也知道我这样苦苦地保守秘密根本就没有意义。我想说跟不想说,她钮钴禄绮云都一样会高枕无忧。我更不会因为想活命,因为自己暴漏在她地箭光之下而这样苦苦支撑---此时此刻,我早就生不如死,死对我来说是福气。
“你招不招”
“我没有什么好招的。”鲜血一滴一滴从黑地伤口滴落下来,我的浑身开始止不住的痉挛----我有长期地严刑逼供的经验。我知道接下来我会马上就大小便失禁,然后很可能受不住疼痛直接变成白痴:“年秋月,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世界上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永远无法出卖的人,无论怎样都无法出卖你懂吗?”
不是不肯,是不能----死不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能,哪怕现在要尊贵如我现在在这里受尽羞辱,哪怕要变成白痴都不能……
办不到的,永远都办不到
黑的视线盯住门外蓄势待的杀气。我看不见了,但依然能感觉到那针对我而地杀气,我知道我该在自己受辱之前做做样子好求死的。但是-
我没有,我知道我现在再坚持根本就没有意义,本来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可是现在变了,我不想求死,哪怕在这样巨大的羞辱面前----我坚持,只不过想去证明一样东西……
我想证明这个我一直说不出口,就算我说出口也会被她嗤之以鼻,甚至百般取笑的东西---真的对你动了心,可临到最后我却要用这种悲惨的方式来告诉你----
因为我过去对你的所作所为。使我失去了对你说这句话的资格,克制了那么久,我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你----我输给了你,心甘情愿……
就算,我们彼此都明白,这件事说不说出来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番外之番外----终曲)
本来我也认为自己不会有什么触动地,但是酷暑突如其来的暴雨还是带给了我少许寒意。
“绮云,你为什么要站在屋檐下,瞧。雨水都将你的鞋子打湿了。”胤突然来在我地身后,小心的用雨伞遮住我的前面。
“怎么,不用去陪年贵妃吗?”那个不要脸的狐狸挨了几板子居然可以在床上硬赖上半个多月,其较弱程度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听说今天从早晨开始就一直没胃口,朕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
听说?
怕又是你安插的眼线?
只不过我今天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失态吗?
“我很好,陛下这么急冲冲的跑过来,小心年贵妃又打翻了醋坛子,到时候被踢下床可不要怨我。”我不想证实自己此刻的感情波动。忙打着哈哈。
“你以为除了你。那个女人敢----”胤突然扶住我,“你怎么了?朕去宣太医。”
“不用。”我只是突然心里有点难过。难道是因为一直以来地心腹大患终于要远离我的视线?我一时高兴太过适应不来----还是……
九阿哥,你死到临头还不忘记蛊惑我吗?
“我想静一静,你回去年贵妃那里”理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我也不想把这一团乱麻给理清,我只想静静,只想静静的----
陪他走完这一程?
我也被自己这突入奇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怎么是这样,不该是松了一口气,不该是兴高采烈的庆祝吗?
“绮云,你生气了?”胤问得小心翼翼。
“没,我只是想静一静。”我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寂静的养心殿,我打了所有的奴才,一个人对着倾盆大雨,举起手中的酒杯:“九阿哥,一路走好,但愿我们之间地恩恩怨怨都能如这杯酒……”
一笑泯恩仇……
数百里之外的承德,胤也同样含笑举起一杯酒:“绮云,你可知道,这壶毒酒是你这辈子唯一送过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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