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姬松正常起床上课,当来到教室没有看到薛礼身影后,他眉头微皱。
“先生,薛礼身体不适今日请假了,您看........”
李泰突然站起来说道。
“嗯,那就上课吧...........”
没有多说什么,课还是要上的,有什么事等下课再说。
这节课很多学生都觉得先生神态有些不对,讲解时出了好几处错误,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挨到下课,姬松也没心思多说,就急匆匆离去!
“先生这是怎么了?”
李泰身后的学生趴到他身后问道。
“不关你的事别管,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李泰理都没理道。
“你.........”
身后学生也是勋贵之后,哪被人这么说过?
但想到对方身份,就只能憋住!
李泰此时心里也打鼓,话是他说出去的,还是他偷听父皇和大臣谈话时知道的,清楚这件事在朝堂上还是绝密。
要是被父皇知道是自己泄露出去的,那还得了?
就算父皇不说,姐夫知道了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三哥,我突然想起好久没见母后了,怪想念的,你给先生请个假,我先回宫了。”
说完不等李恪说话,就赶忙跑来出去。
李恪无奈地摇摇头,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嘴里小声道:“跑?跑得了吗?早就告诉你别乱说,这下好了,以为跑回宫里就安全了?”
姬松当然不知道李泰因为怕收到惩罚跑了,他此时来到学生校舍,只是不知道薛礼在哪个房间?
“呦!这不是姬先生吗?您怎么到这来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一个老头迎面而来。
对方还以为认错了,揉了揉眼睛,确认没错,这才大声喊道。
姬松看到来人有些尴尬,但还是询问道:“哦,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有个叫薛礼的学生生病了,就过来看看,你看.........”
对方顿时就明白了,也不二话,直接带姬松来到一处房间。
“您进去吧,老朽就不陪您了!”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吧!”
看到对方离去,他这才推门而入。
正躺在床上看书的薛礼早已听到外面动静,想要起身,却被刚进来的姬松阻止。
“躺着,躺着,我就是过来看看.........”
姬松尴尬地不知打说什么好,毕竟是自己将人家打成这样的。
“先生不必多想,学生没事的,李泰都告诉学生了,要是知道先生..........学生也不会去找你说这事的......”
姬松连脸一黑,摇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将气撒到你身上........”
他有检查下薛礼的伤势,确定不会留下什么暗伤后,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因为自己让薛礼受了暗伤,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俩人坐下来说了会话,最后却都沉默下来。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随船出海吗?不要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者建功立业的话,你的性子先生还是知道的,你做不出此事。”
薛礼张张嘴,沉默片刻道:“说不是为了建功立业那是骗先生,要说全是也不尽然。”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姬松,说道:“您可能不知道您在我们这些学生心中的地位..........”
姬松愕然,没想到和自己有关系?
“少年成名,不到弱冠之年战功封侯,三撅突厥,孤身一人深入敌营斩杀敌首,之后又是创建司农寺,给关中增田数百万,之后更是区区千人就马踏突厥王庭.............”
“如此种种,哪件事不让我们向往之?”
“但.........”
突然,他眼中神采暗淡,道:“现在大唐威压海内,四海臣服,虽有小疾,却无大的战事,我们想要出头就只能慢慢地熬资历.........”
他抬头看向姬松,说道:“学生不想这样浪费光阴,当学生听到阿泰说道此事时就有了想法...........”
“是李泰那小子告诉你的?”姬松问道。
“是.........”
不等说完他就感觉到了不对,这不是将阿泰给出卖了吗?
“先生,这不管阿泰的事.........”
他赶忙解释道。
姬松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沉思片刻,说道:“我没想到会是我自己引起的,你们啊,让先生说什么好?”
“要是能够选择,我傻了才去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看到薛礼不以为然的神态,姬松叹口气,没有在说下去。
都是从年轻过来的,谁心里还没有一个少年成名,纵马天下的梦想?
但...............
“我现在都后悔收你为弟子了,当初更不应该将你招进书院,没经过世事沉浮,到底有些激进了.........”
薛礼疑惑地看着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
难道招自己进书院是个错误?
姬松没有搭理他的疑惑,想了下说道:“明日你持我帖子去礼部,姬青他们就在哪里学习,要是你能通过他们的考验,先生也没有理由阻止你追逐梦想的权利。”
薛礼原本以为没戏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连忙想要起来,却牵动伤势,疼的他呲牙咧嘴。
看到他的样子,姬松却笑了。
“傻小子,好好养伤吧,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了。”
姬松走了,在薛礼傻笑中走了..........
于是,三日后,还没好利索的薛礼出现在礼部............
后续是事情姬松没打算管,那三个小子都是人精,想必知道自己的想法,至于薛礼能不能通过三人的考验就看他的造化了。
最近长安发生了不少事,最引人注目的或许就是颉力了。
没错,他死了,在失落和卑微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这一生也算是没白过,巅峰时期更是威压中原,培养鹰犬,差点将新生的大唐覆灭。
最后虽然战败被俘,但也不枉此生!
李世民在颉力死后没有为难他,就算再大的仇怨,他这几年对其的羞辱,也算是报仇了。
人死如灯灭,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按照突厥习俗,焚烧尸体后将其安葬。
谷</span> 一代草原霸主,曾经的突厥可汗,当初是多么的不可一世,最后还不是黄土一杯?
随着颉力死去,草原上也发生了不少混乱,一些颉力死忠更是想要掀起叛乱,但还不等开始,就被驻扎在草原的唐军灭杀............
“黜陟大使?”
姬松直接站起来看着魏征吃惊道。
“没错,这还是老夫推荐的,怎么样,出去转转总比你整日里游手好闲强吧?”
姬松黑着脸道:“我那是教书,怎么就游手好闲了?”
魏征鄙视看了他一眼道:“就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教书?拿着朝廷俸禄,混吃等死可要不得。”
“正好老夫负责监察百官风评和考绩,你小子都赋闲在家多久了,要是再不出来做事,老夫就请揍陛下给你停发俸禄。”
“民脂民膏可不能养废人..........”
姬松被气的半死,指着这老匹夫的鼻子骂道:“你说谁是废人?”
魏征撇他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
杜如晦拦住姬松,无奈道:“要说事就好好说事,别搞人身攻击。”
“还有你老魏,你说你明明好心,却非得弄得和仇人似的,你没事招惹他干嘛啊!”
魏征不屑道:“老夫就是看不惯他那明明有本事却不作为的模样,羞与其为伍....”
听到这话姬松却不生气了,拨开老杜的手,道:“哼,他这就是嫉妒,嫉妒贤能他也算是个奇葩了。”
“本侯不和他一般见识!”
说完就重现坐下喝茶,只是给老杜倒茶,至于魏征?爱喝不喝。
“你们啊!”
老杜指着俩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魏征却不以为意,自个给自己倒茶,就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姬松翻个白眼,也不去理他!
“这次除了你,还有李靖,萧瑀等十二人和你一起巡查各道,你是去江淮等地,按照陛下的意思,让你去看看明州港和登州港,给他们提提意见。”
“现在两港的官员多少和你有点关系,不是你老部下就是你岳父当初的同僚,你去也算是自查,省的闹出事来大家都不好看。”
姬松一愣,吃惊道:“这是有人贪污了还是你们发现了什么?搞这么大动作?”
姬松清楚,这十三人就相当于明朝时的代天巡狩,权利相当的大。
黜陟大使,本来就是考察官员考绩和升迁的临时职务,就是因为权利太大,这才不常设。
“他们敢!”
魏征道:“现在四边除了项党,契丹那边有点战事,其他地方都已臣服,现在正是处置内政之时,要不是陛下不让,老夫非去不可。”
“这些年有些囊虫是该清理清理了,以前是顾不得,现在腾出手来不将他们都收拾了,还等着他们继续祸害百姓不成?”
姬松没搭话,只是竖起大拇指,示意你牛逼!
不过老魏说的也对,当初平定天下时,很多官员只要是没有大错,都是继续任用,但时过境迁,很多人都已经跟不上现在的形势了。
这次派出包括他在内的十三位黜陟大使,就是为了清理这些人。
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李靖,军方的人,不用想也是去北方那些骄兵悍将多的地方。
萧瑀,要是猜的不错的话,就是江南,哪里他熟悉,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至于他嘛!
人家都给他定死了,两港,一个在青州一个在扬州,这是让萧瑀和他相互监督啊!
果然,皇帝的心思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为什么是我?”
姬松问道,他也纳闷,按理来说这次派出去的都是德高望重或者老成持重的大臣,自己一个小年轻往里面凑算怎么回事?
“没办法,该选的,能想到的都选完了,只能矮个里拔高个儿,拿你凑数了。”
姬松翻个白眼,就知道从他嘴里就别想听到好话。
今天看他俩一起来,就知道这事由不得自己拒绝。
皇帝没有将自己叫去说或者直接下圣旨,已经是给他脸面了。
要是其他臣子,还管你愿不愿意,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那是你能说拒绝就拒绝的?
今日老魏话里话外夹棒带刺的,就是看不惯皇帝如此区别对待姬松。
而老杜和姬松关系不错,这才一起来了,不然他和魏征非得打起来不可!
姬松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出海的时候就在登州,到时候刚好去送送姬青他们。
再者说了,来大唐这么久,除了去草原吹了大半年风雪,其他地方还没去过呢,就当是公费旅游了。
“行了,这事还劳烦您二位前来?捎句话的事,不至于这样劳师动众。”
他站起来对俩人抱拳道:“还请回禀陛下,好畤侯姬松领旨!”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气氛好了不少,魏征那死人脸也难得露出笑颜!
“哈哈哈,这就对喽,年纪轻轻的,整日呆家里算怎么回事儿?趁着年轻多出去转转才是,我大唐天下的风光必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陛下私下里都说了,要是将你任命为一方刺史,估计不到三年,地方必然大治,可见对你的重视啊!”
姬松撇撇嘴道:“还是算了吧,让我出出主意还行,让我治理地方,还三年大治?不让百姓扯旗造反就谢天谢地了。”
魏征刚松口气,但听到姬松这话,顿时脸就黑了,指着姬松大骂道:“烂泥扶不上墙!”
说完就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姬松指指自己,然后再指指离去的魏征,小声对杜如晦道:“这老匹夫是有病还是怎么的?怎么处处针对我?”
杜如晦诡异地看了姬松一眼,道:“你真不知道?”
姬松赶忙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哈哈哈,自个慢慢想吧!”
“我们就走了,你记得明日去礼部交接,有很多东西要带上的,哈哈哈!”
姬松挠挠头,看着哈哈哈大笑的老杜,好似对于自己不知道原因很高兴?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管他呢!
心态好的人就是这样,想不明白的就不想了,想了也白想,还不如该干嘛干嘛,该明白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杜如晦追上魏征,将姬松的话说给他听,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你说这小子也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魏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却很快消失,闷声道:“那小子就是记吃不记打,这次咱两算是白忙活了,人家就没有那心思。”
嘴上是这样说,但俩人都知道,能让陛下这样做的人,姬松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有时候羡慕是羡慕不来的,也许就只有姬松那淡泊的性子,才能不当回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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