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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送胤禛弘历父子出了院门,慧珠快步回到屋里,不待歇口气,忙让素心帮着烘干头发,梳发髻,换衣饰,至一切收拾停当,时辰已不早了。慧珠打眼望了下窗柩,见外面天已大亮,心里微顿,回过头,又是梨涡浅笑。
素心顺着慧珠的视线看去,心里明白,不免叨念道:“时辰已经晚了,赶也赶不上的,主子还是仔细些路上,走慢些。”说着又为慧珠掸了掸披风,叮嘱了小然子几句,方由着慧珠离开。
昨夜里风声一直不见停歇,这会出了院子,才知雪也跟着下了一夜,乍了厚厚的一层,走在雪地上,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
一路上,慧珠踩着积雪而行,到了正院时,旗服下摆溅湿不少。
乌喇那拉氏笑容可掬的受了礼,低首扫了眼慧珠的衣裳下摆,自谴道:“昨夜雪又乍了一尺来厚,钮祜禄妹妹你过来请安,都湿了下摆,可是我的罪过了。”话顿住,又扬声吩咐道:“找个银碳多的脚炉给钮祜禄妹妹换上,这溅了雪水,容易生冻。”慧珠坐在椅上,敛衽作行礼道:“劳福晋念着妾了,妾穿的鹿皮小靴,雪水倒不容易浸着。倒是今天妾因着天冷,贪被了,来的这晚,还望福晋和众姐妹可别埋汰我就行。”耿氏忙话里含着众人的意思,摆手摇头,让慧珠宽心。
李氏还记着昨日的事,早就.泛了酸,这会见慧珠来的晚不说,眉宇间都含春带笑,一见就知何事,这心里的醋坛子是打了个翻,酸的没法了,只是碍于众人面上,不好说什么,暗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这年下来,除了年氏、安氏二人偶.得些宠爱外,胤禛甚少踏进后宅去,更别说去其他大小妻妾的院子了。此时,众人见慧珠越发丽容,有儿有女,依今日的情形看来,胤禛又好似要复宠之,心里便如李氏般,是猛泼酸醋,比对着年氏犹带几分敌意。认为慧珠就跟她们是一般的人,要貌也不过是清秀,要才更是无才,连好些的家世也无,却硬生生高她们一截,变得高贵起来,这又凭什么?
一时屋内气氛滞缓,众人言怒.不敢,或端茶轻抿,或两两相谈,或低首绕帕,皆是缄默其声,耿氏言语,无人应承。
年氏见状,朱唇轻勾,满是嘲讽,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乌雅氏抢白道:“哎哟,耿姐姐说的是,钮祜禄福晋您性子好,谁不赞呀,就是万岁爷、德娘娘也称您好,这晚来些,想来也是事出有因,婢妾岂会埋汰您呢。”乌雅氏搬出康熙帝、德妃,众人只得压下心里不快,连声附和。
慧珠似察觉众人心口不一,心下好奇这突如其来.的的敌意,胤禛也就去了她那一宿,倒让人给记上了,那诸如年氏、安氏之流,还不知道怎样恨上。
不过,慧珠暗下虽如此作响,口里还是谦虚的应.对了话,一如往昔。
年氏听着慧珠.的话,嘲讽更甚,一派虚伪应话,俗人一介,眼里闪过蔑视。耿氏依附年氏多年,又是个有沉浮的,窥年氏面上表情,也大概猜出年氏的想法,遂心里暗忖一二,杏眼顿亮,直个儿瞅着慧珠笑道:“该真是事出有因的,钮祜禄福晋要伺候爷和弘历小阿哥进宫,又照看宝莲格格,耽误了会时辰,才来得晚些,有什么好埋汰您的,这可是旁人求有求不来的福气,婢妾可羡慕的紧。”武氏的话,无疑将众人心中所妒,摆在了台面上,挑得人心思异动。
慧珠没做声响,端起一旁的盖碗,轻觅了下茶沫儿,随之重重的在高几上一掷,“铿”的一声脆响,听的众人心里一怔,随即又齐唰唰向慧珠看去,料定必有口角发生。
不想慧珠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从盖碗上移开视线,一一扫过屋内之人,最后目光落向武氏,故作应声道:“武格格心直口快,我知你的意思,人要惜福,珍惜眼前所拥有的,毋做那好高骛远之人。我现如今,有弘历宝莲兄妹在身边,有福晋和众姐妹与之相处,便是我的福气。”
武氏瞠目,慧珠话虽说的温和赞同,却句句带着讽意,反过来把她给训了,这几次交锋下来,次次都是她处于下风,原先倒是小看了她……
慧珠轻声唤道:“武格格?”武氏正想着,被慧珠这一唤,心知走神失态,忙抬首看去,只见慧珠笑意闪烁,仿佛知她心中所想,顿时一惊,慌忙答道:“钮祜禄福晋说的是,婢妾受教了。”慧珠含笑直视,心下却长长吁了口气。
乌喇那拉氏上位观之,对慧珠日渐硬气,不忧反喜,心里正琢磨着,眼角忽然瞥见一脸漠然的年氏,不觉笑意加深道:“钮祜禄妹妹,今日我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下。”慧珠长气未出完,又听这话,不由暗下撇撇嘴,复又疑惑的看向乌喇那拉氏,笑道:“不知福晋有何事要妾做的,经管吩咐就是。”
乌喇那拉氏话出,一屋子人都是诧异,不解究竟有何事需要慧珠帮忙做的?
乌喇那拉氏亲切的予话道:“钮祜禄妹妹你进府这些年,为人处事是最细心不过的了,刚个儿耿妹妹她们可是亲自开口说了的,所以我正好借了这话档,让妹妹过来帮我管理府里的事,妹妹可是愿意?”
慧珠大惊,怎么想也想不到乌喇那拉氏要说的竟是这个,管理府里是权力大,可先不说府内下人服不服,就是李氏、年氏定率先不依。
慧珠想的没错,众人听了这话,先是一怔,犹不可信,后面反应过来,直接不同意。只见李氏座椅把手一拍,立即出声阻止道:“福晋,妾认为此事欠妥,钮祜禄妹妹虽是侧福晋,却晋升不久,资历尚浅,定不能面面俱到。”李氏这话,只差摆出自己是最适合人选。年氏不屑李氏话里之意,但也拧眉反对道:“福晋,妾也觉得李姐姐的话言之有礼,钮祜禄妹妹要照顾弘历阿哥和宝莲格格,想是也没得精力在顾到府里,还请福晋三思。“
乌喇那拉氏像早料到众人的不赞成,一派气定神闲道:“李妹妹、年妹妹不用担心,这些我都考虑过了,还是认为钮祜禄妹妹是最佳人选。这几年下来,管理偌大的府里,我已有些吃力,早想寻了人帮着分担。开始选得是李妹妹,可弘时刚纳侧室,马上又要选正室,这可是头等大事,李妹妹自是得忙了,便只好作罢。年妹妹虽然心细如尘,可身子骨向来羸弱,我怎好再去累了年妹妹呢。”
说着,转头看向慧珠笑道:“钮祜禄妹妹做事稳重,虽然不大说话,可这点是万岁爷也是夸赞过的,且钮祜禄妹妹当年近身侍疾与爷,想来爷也是属意的。至于弘历兄妹吗,就更不用操心,弘历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上书房都有一年多了,已不需要钮祜禄妹妹亲身照顾了;而宝莲又是位格格,自是养在深闺,有婆子丫环看着,教养嬷嬷教着,亦是不大需要钮祜禄妹妹亲力亲为的照看。众位可觉得我说的是?”
一番话说的句句在理,众人无从反驳,遂有些僵硬的应了话。
话虽然到了这份上,慧珠仍是不愿意,一等乌喇那拉氏话完,忙插话道:“福晋,妾为人粗笨,又极为懒散,虽承福晋看的起,但若是打理不好,岂不是辜负了福晋的寄望。”乌喇那拉氏打了个眼色,宋氏忙帮着劝道:“钮祜禄福晋您别过谦了,可是连万岁爷都夸过您的,所以依婢妾看,这事上就属您最适合。”
乌喇那拉氏见慧珠还想推诿过去,作势生气道:“钮祜禄妹妹帮着掌府,是众位妹妹都赞成了的,若妹妹还是推迟,那就是不愿帮了我的忙,辜负了众位妹妹的心意。”如是,李氏、年氏也只好帮着淡淡的说了两句,慧珠见状,心知难以推脱,只好应承下来。
随后,屋内大多之人无心晨安,只有乌雅氏滔滔不绝的一直说话,其中对慧珠奉承之意明显,招了不少白眼,却犹不自知,直到巳时二刻,方歇了谈话,众人各自回院。
回去的路上,慧珠与耿氏结伴而行,路上说了些弘历、弘昼哥俩功课上的事后,耿氏见左右无外人,便凑过头,倾耳说道:“能掌了府里的事,是件好事。可依婢妾来看,这事来得时机不对,年福晋正是风头逐日上升之时,您又……爷这一年多来进后宅的时候少了,您又是这些日子才重倒回了来,眼红的人必定少不了,而十四爷认命大将军的时候,弘历阿哥又被送回府了……婢妾觉得此事不好处之,您还需小心些,马上就要过年了,府里事多……”说着话,耿氏是凝眉摇头,一副极不好说的模样。
慧珠何尝不知这个理,可不好多说,遂拍拍耿氏的手,简单的应了话,便撇过耿氏,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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