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带起一阵初冬的冷风,莫里医生斜靠在前台,显然已经看了薄严城一阵子了。
“她没来?”
薄严城面上有些挂不住,冷声回复:“是吗?我没注意。”
莫里医生一副“行行行”的表情,一阵风似的走进诊疗室。
布置着设备,莫里医生有一搭没一搭地八卦。
“吵架了?”
薄严城本就被治疗副作用折磨得有些烦躁,挥之不去的头晕和头痛让他的耐心也少了几分。
这会儿更是沉默着往沙发上一趟,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莫里医生夸张地叹了口气:“要么说你丢老婆,真是不懂女人心。”
薄严城下颌线绷紧,微微睁开眼,低声开口:“没记错的话,你是脑科学博士,不是八卦小报的记者吧。”
莫里医生给薄严城贴好电磁片,凉得薄严城吸了口冷气。
“干这行干久了就知道,很多误会不过就是放不下的架子,张不开的嘴罢了。”
莫里医生在心里笑了笑。
薄严城就是典型的不会爱人,也不长嘴。问起温晚栀的事情,那嘴比死了三年的鸭子还硬。
气氛一度尴尬,薄严城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上次治疗之后,我想起了不少事情,也侧面求证了很多从前错位的事。我想今天的治疗,可以延长一些。”
莫里医生一转身,叉着腰面色不善:“还延长?你现在治疗强度已经太高了。而且显而易见,我给你开的缓解药物你也没吃。”
薄严城移开了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里医生难得有些着急:“薄严城,你到底在着什么急?”
薄严城咬了咬牙,太阳穴突突地疼,重又闭上眼睛,声音冷硬。
“不用担心,开始吧。”
温晚栀从车队结束拍摄,回到家已经是快半夜了。
薄严城的屋子黑着灯,她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人在。
直觉告诉她,薄严城似乎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一早,走廊尽头单间的门都没有动静,温晚栀一颗心逐渐提了起来。
自从搬来这个地方,他几乎一有空就会回来。
周六还是治疗的日子,他会去哪里呢?
温晚栀刚刚进车里,就接到了布料工厂的电话。
“温总监,今天银星车队的工程师到厂里来了,但是他们的设计图和您之前给我的版有点出入,能麻烦您过来一趟吗?”
温晚栀沉吟片刻,沉着回复:“好,我这就过去。”
本来这个海纹丝在赛车和医疗领域合作的点子就是才想出来的,时间非常紧迫。
哪一环出现问题,都有可能赶不上最后的大秀。
温晚栀不得不把大秀的事放在第一位。
她油门踩的很深,纤细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点着,有些着急。
车子疾驰在没什么人的高架桥上,周末清晨,大家都还在偷懒。
昨天在车队的时候,程通和他说的几句无心的话,却让温晚栀记在了心里。
她不过问了一句,薄严城不出席薄氏集团的董事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程通却蹙着眉头,说了些好像无关的话。
“薄总对付薄总,是薄氏集团高层都看在眼里,心照不宣的事。”
“薄总自从丑闻缠身,就没有进行过任何公关的动作了,我估计,他可能另有打算。”
温晚栀还记得程通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也有些无奈。
“薄总想做的事,可能连我都没办法告知。别的倒是没什么,我只希望他身体撑得住。”
程通眼看着夕阳下忙前忙后的曹晴,笑得有些沧桑。
“跟了薄总十年了,这次才真的有大厦倾覆的感觉。可我觉得薄总需要这么一关,才能彻底摆脱薄家对他的桎梏。”
温晚栀胸口发闷,降下车窗透了透气。
不得不承认,程通说得一点都没错。
薄严城虽然生在京城豪门的薄家,但他从来都不属于那里。
曾经意气风发的薄严城,就像是商场上最敏锐的猎鹰。
要有足够广阔的天地,才能大展拳脚。
温晚栀到了工厂,和经理以及车队经理紧急开会,好在是及时解决了技术问题。
她穿好大衣准备离开工厂的时候,布料已经顺利上了机床。
银星车队的工程师笑着送温晚栀出门:“从前只知道温小姐作为车队投资人,对管理了如指掌。没想到设计才是您的领域,真是刮目相看。”
温晚栀上车,降下车窗,礼貌笑笑:“过奖了,大周末的,辛苦你跑一趟了。回见。”
似乎应该再聊两句,但温晚栀一上车就瞥到了时间。
薄严城的治疗已经开始一小时了。
开车赶过去,再快也要半个多小时。
那时候恐怕已经快结束了。
温晚栀纠结了片刻,还是点开了湖畔别墅的导航。
既然答应了的事情,就负责到底。
到了湖畔别墅,温晚栀看到不少安保人员和设备,丝毫不感到意外。
在除掉王彪和霍玫这两个威胁之前,这样的环境也许是她需要习惯的常态。
温晚栀看了看表,推门而入,前台起身相迎。
“温小姐,还以为您今天不过来了。”
温晚栀一身风尘仆仆,大衣上还沾着不少线头,都是在布料工厂里不小心粘上的。
“怎么会,答应了陪同治疗,我就一定会来。因为一点工作耽误了。”
她踮起脚往楼上看了看,似乎没什么动静。
“这个时间……薄先生应该结束治疗了吧?是开始时间耽误了吗?”
前台小姐面露难色:“没有,薄先生到得很早,莫里医生也准时开始了治疗……”
温晚栀心里一沉,像是料到了什么。
“是薄严城要求延长治疗时间的?”
前台小姐一脸担忧地点点头:“温小姐,幸好你来了,通常患者经过这种高强度治疗,都会受到不小的精神刺激……”
温晚栀轻叹了口气,她不是没有料到。
薄严城这个人,从小就习惯把事情憋在心里。
匆匆上楼,温晚栀来到了诊疗室门口。
屋里除了机器的轰鸣声,似乎没有其他的声音。
她有些坐立难安,只得站在沙发旁,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紧闭的诊疗室大门。
机器声停下,屋子里每一声动静都让温晚栀的心揪紧几分。
门把转动,温晚栀呼吸轻得像是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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