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严城一瞬间也觉得有些尴尬,硬着头皮打圆场。
“你也不是必须要到南美去,在京城一样也可以。”
温晚栀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她站起身来,两只手握在一起搓了搓。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眼下还是先把车队的麻烦解决掉吧。”
她突然觉得病房里有些待不住,在薄严城的目光下无所适从。
“我去叫护士过来看看你的伤口。”
病房门轻轻关上了,薄严城眼看着温晚栀夺门而出,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还是太唐突了,吓到了这只容易受惊的兔子。
他也从未想过,能和温晚栀复婚。那是他不能奢望的事情。
人总是贪婪的。
恢复记忆之后,他就会想要把温晚栀捧在手心里,竭尽所能去弥补,爱护她。
而距离逐渐拉近,他又会想要一直看着她,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可薄严城的心,不受控制地日渐贪婪。
他会想要温晚栀的关心,想要她担心,甚至想要她对自己生气,发怒。
似乎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在她心里,还有丝毫存在感……
麻药的药效逐渐失散,腰上的伤口一阵阵疼痛,让薄严城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喉结滚动,闭了闭眼,驱散了脑子里得寸进尺的想法。
一旦提到复婚这件事,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重新占有温晚栀。
都说豪门的婚姻,只不过是形式主义。可他不这么认为。
和他结婚共度一生的人,只能是温晚栀。
脚步声由远及近,病房门被轻声敲响,随即推开。
护士鱼贯而入,查看着薄严城的情况,手脚利落地换药,测量体温。
温晚栀坐在之前窝着的小沙发上,望着地板出神。
直到护士开口,打断了她的沉思。
“薄先生的伤口情况良好,暂无感染迹象,注意不要碰水,也不要再次导致伤口开裂。家属一定要看护好了,不要再发生昨天的情况了。”
温晚栀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知道了。”
护士临要出门,温晚栀才大梦初醒似的想起什么:“对了,麻烦护士帮我准备一些陪护用品,送到这里就行,我来收拾就好。”
护士一愣,薄严城开口接了话:“晚栀,不必了,我叫了护工,一会儿就到。”
护士看了一眼薄严城的眼色,知趣地退了出去。
温晚栀有些无奈地关上门,抱着手臂回身,不满地看向薄严城。
“你的伤势不严重,我就在这里,可以照看你和木木,护工就不用叫了吧。”
她知道,薄严城一向有洁癖,很介意陌生人的触碰,从前生病受伤,也都是外公和她来陪床的。
这次怎么突然转性,执意要叫护工了……
薄严城清了清嗓子,面色有一丝尴尬,但还是坚持着:“没事的,你回去吧。一些相关的证据文件,我已经发给程通了。”
自己这种狼狈的样子,根本不想让温晚栀看到。
再加上他现在伤口撕裂,疼得起身都费力,整个腰部也被包扎得像个僵尸,动弹不得。
想到要让温晚栀照顾自己的衣食起居,薄严城脑袋里嗡嗡作响。
这是在挑战他自尊心的底线。
温晚栀自然知道薄严城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愠怒,却又无处发作。
明明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夫妻,怎么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薄严城那个高傲的自尊心又发作了。
“算了,”温晚栀起身,甩甩头发,手插在口袋里叹了口气,“你不愿意,我自然也没有强迫的道理。但是记得,有事要告诉我。”
薄严城心里松了口气,难得一向执拗的温晚栀没有在这件事上犯了牛脾气。
他淡淡点头:“好,我会的。”
病房门关上,程通和曹晴送温晚栀离开。
她上了车,按下车窗,最后看了看薄严城病房那一点点昏暗的灯光。
薄严城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竟让她心里有点别扭。
曹晴戴着蒸汽眼罩,正闭目养神,幽幽开口:“那狗男人不让你陪护?”
温晚栀点点头,又想到曹晴可能看不见,就嗯了一声。
曹晴呵了一声:“我就知道。他那个自尊心,能让你伺候他吃喝拉撒就怪了。”
程通开着车,插了一句嘴:“这个我得替薄严城说一句啊,男人都受不了这个。躺床上,让心爱的女人伺候自己,还不如死个痛快。”
温晚栀叹了口气,关上车窗,车里一下子安静了。
“程通,薄严城说把沈总那边的证据发给你了,怎么样?”
程通挑挑眉,笑了笑:“薄严城准备的东西,能是一般的证据吗?那玩意能让他把牢底坐穿。要说以前,薄严城这人,做生意是真够阴的,有事没事都要挖一挖对面的家底,还美其名曰万事留一手。”
温晚栀眯了眯眼,似乎猜到了什么:“难道是他在薄氏集团的时候,留下的关于沈总的证据?”
程通点点头:“正是,那时候开发区还不成气候,沈总到处找金主开发地块。而薄严城刚上任没多久,手里钱多活少,也盯上了开发区这块。沈总有些关系,先找上了薄远,不知怎么,这个案子就甩到了薄严城身上。”
车子平稳行驶上高架,程通回忆着,娓娓道来。
“现在想想,薄远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薄严城,也是有原因的。和沈总的第一次会面,薄严城就很不看好这个人,但心里暗暗和薄远较劲,也就咬着牙憋着一口气,想要把开发区拿下来。”
曹晴拿下眼罩,有些愤愤不平:“不是,薄远这不就是坑薄严城吗?这事做成做不成,都里外不讨好啊。”
程通叹了口气,眼里有些隐隐的赞许。
“是啊,一般的人都会这么觉得,也觉得这次薄严城算是栽了。但结果你们也知道,薄严城靠着开发区的几个地块和楼盘,算是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温晚栀有些惊讶,这些都是她不曾知道的,薄严城工作上的事情。
曾经的薄严城,从来不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到家里,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温晚栀有些好奇了:“他怎么周旋的?”
程通沉声道:“薄严城他倒是不怕麻烦,拿下了开发区这个标不说,还包揽了从设计到施工的所有流程,全捏在自己手里。沈总那边嘛,自然是愿意的,那不是省了他的麻烦事嘛。”
曹晴有些着急了,做起了身子看向程通:“不说,说了半天,和沈总的把柄有啥关系?”
程通笑了笑:“薄严城这个老狐狸,他那时候就知道沈总不是老实人。开发区招商的时候,沈总来要投资,天文数字,薄严城居然二话不说就给了。”
温晚栀睁大了眼睛,顿时明白了:“因为薄严城早就知道,沈总会拿这笔钱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程通夸张地喟叹一声:“温小姐,真不愧你们俩是夫妻。薄严城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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