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宁面上的神色也就在这一刻变了,手抖了抖,将手机揣到了包里,她根本就没有发过照片到警局,而这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江以容的人应该会及时赶到的……
夏暖还缩在墙角里,沈宁宁再次到了她跟前,蹲身抱住了她,“夏暖姐,对不起,你等着,一会儿江总就会来救你了,不要怕……”
然而她却被夏暖无意识地伸手推开了,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梦一样,夏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第一个找到她的人是沈宁宁,而当初明明是她将她带到了这个陷阱里。
脑子里有一大片都是空白的,她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麻木到了极致,甚至在听到了沈宁宁的话后,一丝欣喜的心情也感受不到。
没多会儿,那个男人竟然去而复返,径直往夏暖走过来,一把就要将她从地上拉起。
沈宁宁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伸手拦住他,“狗东西!你现在还想着带人走,不是叫你赶紧滚嘛!”
男人只是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旋即去拉夏暖,而夏暖浑身的力气都在刚刚那一番拉扯中耗尽,只能任由他扯着自己往外走。
沈宁宁知道自己无力阻拦,索性只能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她便再次冲到了那个男人面前,狠声骂道:“你这个畜生……”
男人一手托着夏暖,另一只手却是被沈宁宁双手拖住,所以一时之间不得脱身。而沈宁宁嘴里还在骂着各种各样难听的脏话,那个男人终于还是被激怒了,一手将夏暖甩到了一旁,挥拳便往沈宁宁身上招呼了下去。
沈宁宁没挨几拳头便趴倒在了地上,那男人旋即又要去拉夏暖,沈宁宁却是趴在地上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脚后跟,那个男人眼看着就要一脚往她的头上踹下去……
门在这个时候开了,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脸上有道疤,面色凶狠的男人。
夏暖迷迷糊糊望过去,浑身如遭雷击一般,心尖都跟着颤了颤,这个人是上次在美容院看到的那个男人,这是江以容叫来的人吗?
刀疤男视线往夏暖那儿扫了扫,旋即回身对着后面的人狠声说道:“不是说没人吗?这屋子里可是有三个呢。”
“飞哥……飞哥,是这样的,那个臭娘们儿说是报警了,所以我们有什么事也不要在这个地方说,咱们先挪个地儿再谈,好吧?”回话的是这儿的头。
被叫做“飞哥”的刀疤男莫名就笑了笑,阴沉着说道:“要是我说我也报警了呢?”
“啊?您就不要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另一个人又惊诧着说道:“我们是什么人,报警这种事怎么可能呢?飞哥,我刚刚说的可不是假话,咱们现在真得撤了。”
刀疤男阴冷道:“你们的确是该赶紧逃命,但这屋子里的人我今儿是得带走的。”
另一个人立刻就回道:“飞哥,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兄弟们就指着这个女人发财呢。你要是把人带走了,就算是我同意了,在这儿守了这么些天的弟兄们也不可能干啊!”
刀疤男突然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一口烟雾喷在那个人的脸上,“我不管这些,你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的我什么不知道?留下人,带着这些兄弟们赶紧走,否则一会儿你们怕是走不脱了。”
另一个人也是动怒了,“飞哥,你要是真想这么耍横的话,那咱们这件事就谈不拢了。”
刀疤男将手中的烟掐灭,往地上一扔狠狠碾了几下,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我现在是在跟你谈吗?赶紧带着人滚!没发现这儿已经被我的人围起来了?”
另一个人惶恐地往外一看,竟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好些人,而且都是生面孔。
气氛一时被带到了一个静得有些诡异的境地,直到又有人进来打破了这样的静谧。
夏暖的视线已经变得模模糊糊起来,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才陡然瞪大了眼望过去。
四目相对之下,那双熟悉的眼眸里闪过的是从未见过的痛色,还有灼人的怒火,被这样的视线注视着,夏暖这些天逼迫自己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终于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还不滚!”刀疤男旋即出声吼道。
那些人也还算是识相的,眼看着不是对手,只能压下心头的火垂头丧气地要离开。
“等一下。”江以容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刀疤男有些诧异地转身望着他,冲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眼下这些人肯自己走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而江以容只是沉默着抬手往脸上指了指,那刀疤男往夏暖脸上望过去,这才发现她脸上隐隐约约是有巴掌印的,他随后也就不说话了,只是退到了一边。
江以容视线往围在面前的几个男人面上一扫,凌厉得像是带着锋芒似的,“脸上的伤谁打的?”
这一声问话竟然听不出一丝怒气,但是那几个人就是没有一个人敢接话,最后还是那个当头的站出来对着刀疤男说道:“飞哥,都是出来做事的,最好也不要太过分了不是吗?我们的人已经退到这一步,该够了吧?”
刀疤男往江以容脸上扫了一眼,旋即摊了摊手说道:“这跟我没关系,我当然懂规矩。但人家不是道上混的,你们绑架的是他老婆,他没要你们命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那男人一听了这话,立刻就吓得退出去了几步,随后喊了一句,“小六,你做的好事,自己担着。”
夏暖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付远将那个叫“小六”的男人带出去的情形,江以容已经到了面前,她伸手颤抖着摸了摸他的脸后,终于还是昏倒在了她的怀里。
一会儿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会儿又像是被埋在雪地里,焦灼和冰冷交替折磨着夏暖的神经,身子不知道是被什么禁锢着动弹不得,眼前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脸,他狞笑着凑到了她眼前,往她的领口伸出了手……
“啊!”夏暖在一声惊叫声中转醒。
江以容收回替她理着领口处头发的手,定定望着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别怕,你已经安全了。”
夏暖这才发现睡梦中一直禁锢着自己的手是江以容的,然而她更加害怕眼前的这一切才是一场梦,于是只能瞪大了眼定定望着眼前的人,像是害怕只要她一眨眼,江以容就会消失了一般。
然而在她这样的注视下,那双熟悉的沉静眼眸里像是带上了些许晶莹,竟然像是有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夏暖的指尖轻轻抚上了他的眼角,无意识地喃喃问道:“江以容,你是在哭吗?”
过了会儿,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看来我真的是在做梦了,江以容是不会哭的,他不会哭的……可是这泪为什么是热的……”
下一刻,她已经被紧紧搂到了那个怀抱里,听着熟悉的心跳声,鼻端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这些日子以来积攒的泪突然就决堤一般地流了出来。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周围已经是漆黑一片,一股漫无边际的恐惧感旋即将她整个人都攫住了,无意识往床边一摸,床头柜上的灯旋即打开了。
她这才看清楚,自己明明就是躺在卧室里的,这是她的卧室,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安全了。然而江以容已经不在一旁了,她旋即起身往外跑去。
跑到书房门口,夏暖再不犹豫,将门猛地推开,而江以容此刻正立在窗前,骤然转身看向她。
夏暖有些讷讷的,四目相对之下,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一醒来就只是想要迫切地见到她,什么也不说,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
“怎么起来了?”江以容的语气有些沉,快步往她走了过来,旋即将她从地上横抱起来,“怎么不知道穿鞋?地上凉,你现在还在发烧。”
夏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鞋都忘了穿,愣了愣,只是扯出了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埋到了他的怀里。
半晌后,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只是想要马上看到你。”
她话音刚落,立刻就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微微僵了僵,江以容旋即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柔声道:“你现在必须好好休息。”
一路将夏暖抱着回了卧室,将她轻放到了床上后,江以容刚要转身,手就被她拉住了,她眼巴巴地望着他,“你别走。”
江以容放柔了声音,“我去关门。”
而夏暖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一样,仍然是紧紧抓着他不放,而且随后还将另一只手也伸出了被窝,双手一起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以容有些无奈,默了会儿只是蹲在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我去关门,不怕冷吗?”
夏暖立刻就摇了摇头,江以容像是轻叹了一声,旋即起身,掀开被子在一旁躺下,夏暖立刻就钻到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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