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便盘腿坐在沙发上,边拆着买的零食边盯着电视屏幕笑出声来。
李瑶站在门口颇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副模样,早上还放下去的心此刻就又被提了起来,所以夏暖根本就不是走出来了,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在消沉折磨自己吗?
“你怎么在那儿站着?快过来吃啊。”夏暖将一个汉堡递给她,笑着招呼她坐到沙发上。
李瑶望着她面上的笑,好像又觉得不像是装出来的,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夏暖,你知道你现在这样……”
十分古怪吗?
她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完,而夏暖已经将自顾自拿起汉堡吃了起来,视线锁定到了电视屏幕上,某个搞笑艺人正做出滑稽动作,十分逗人,她几乎要笑出眼泪。
平时本来就是饭量很小,而且不怎么吃油腻食物的人,此刻骤然这样胡吃海塞一通,夏暖的胃终于还是受不了了,晚上躺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都睡不着,肚子撑得难受。
而在后半夜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跑进卫生间里狂吐了一番,直吐得胆汁都要出来,瘫倒在马桶旁的时候,脑子里竟然就出现了江以容的脸。
还记得有一段时间她为了戏里面的角色不得不减肥,胃就出了点问题,晚上也是半夜起来在卫生间里狂吐不止,而彼时江以容正好回来,一进卧室就看到她抱着马桶盖吐得惨兮兮的样子。
他当时一张脸黑沉沉的,把她抱到床上后,又拧了热毛巾替她擦脸擦手,但全程就是不跟她说一句话。她当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就生气了,加上吐得浑身无力的,于是委屈巴巴外加泪光闪闪地盯着他,“江以容,你为什么生我的气啊?”
江以容刚从床沿起身,要将面盆和毛巾往浴室拿,闻言顿了顿,好一会儿后才转身看她,一拧眉,“饭不好好吃,我劝你以后出门前无比好好看下天气预报。”
“为什么啊?”夏暖又可怜兮兮的问了一句。
江以容看她这样想生气又实在是生不起来,于是没好气地说了句,“免得你出门一阵大风就得把你给刮走。”
夏暖闻言立刻就笑开了,“哈哈,我才不怕,我就算是被吹飞了也有你接着,毕竟你这么能干,是吧?江大总裁。”
“少给我戴高帽子,以后要是再让我逮到你不好好吃饭,我就把你……”
想起他当时说的有些流里流气的威胁话,夏暖竟然还是会面红耳赤,明明一整天他都没有出现在脑海里了,为什么现在又要跳出来折磨她?
浑身都吐得没有了力气,心竟然还是会疼,为什么疼了那么久了,就不能麻木一点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翌日。
醒来的时候,她竟然是躺在床上的,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爬上床的。
而大早上的时候,李瑶一见到她出来就一直都盯着她看,面色颇为古怪。
“怎么了?”她揉了揉蓬乱的发,问道。
李瑶默了会儿开口,“那些零食我都扔了,你还是别吃了。”
“什么?”夏暖面色一时郁卒到了极点,又夹杂了那么一丝愤愤然,“你为什么要把零食扔了啊?那可是我现在暂时的精神食粮……”
“还精神食粮,你看你昨晚上吐的那副样子。”李瑶摇摇头,“我看你今天要是再吃一天这些垃圾食品,我大概今晚半夜就得送你去医院看病。”
夏暖盯着她,瞪她一眼,又十分无力地瘫倒在了沙发上,控诉道:“我现在是真的很想吃东西,你这样对我简直就是谋财害命,我宁愿今晚半夜被你送去医院,也不愿意……”
她又想到了什么,“所以你昨天半夜来过我房间,就是你把我扶上床的?”
“不然呢?你以为还会有谁?”李瑶没好气地看着她,忍不住又要叹气。
“江以容,你怎么才回来啊……”这是她将她扶到床上后,她迷迷糊糊说出来的话。
李瑶看着她瘫倒在沙发上,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心头一软,还是说道:“不要去吃那些垃圾食品了,你要是想吃东西的话,我们现在去逛菜市场,回来做好吃的东西啊。”
闻言,夏暖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面上竟然出现几分孩童般纯真的笑,看不出阴霾,“真的?”
李瑶没好气,“真的。”
于是她们二人又从菜市场满满拎了两大袋子回来,鱼肉、鸡肉、当然还有夏暖最爱的排骨,炖了骨头汤还包了饺子,许多平时没有精力做的菜现在都有了时间做。
当然李瑶是主厨,而夏暖只负责打下手,二人竟然就这样胡吃海塞了好几天。
一周快要过去了,江以容终于还是没有来电话,关于那份离婚协议书也还是一直杳无音信。
而这样的情况其实也是夏暖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她并不慌张,反而还诡异地感到安慰,如果江以容这么快就给了她准确的消息,拉着她的手高高兴兴地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那她才该觉得呕死了。
等吧。
等她再在他面前多表演几次冷漠的嘴脸,等他终于相信她的谎话,甚至厌恶她的时候,那么这离婚证也就可以领到了。
这天下午,李瑶突然就凑到了她跟前,“夏暖,下午咱们去锦园吃饭吧。”
“去锦园?”夏暖诧异,“为什么突然想去那儿?”
“我这几天做了那么久的饭,做饭很累人的好吗?”李瑶往沙发上一躺,很大爷的样子,“实在不想做了,所以咱们还是出去吃吧,我刚好很想吃锦园的招牌菜。”
夏暖默了会儿,“其实……”
“别,你的厨艺我还是指望不上的。”李瑶立刻就拒绝了她的提议。
夏暖抱臂,很有自知之明地就不再说话。
出门的时候李瑶一直都在看手机,夏暖催促了好几次,最终她接了一通电话后,二人才出门。
夏暖随口问了一句,她这么神神秘秘到底是在和谁打电话,而她只是笑而不答,好半了四个字“商业机密”。
上一次来锦园的就餐经历实在是十分不愉快,夏暖盯着菜单,避开了那道有些苦涩的青菜。
在等菜上桌的间隙,李瑶突然就拉起她要往外走,“这么干等着实在无聊,咱们去外面逛逛吧。”
夏暖有些诧异,“来吃个饭有什么好逛的?你不是一直都喊饿吗?”
“哎呀,咱们来这儿好几次了,一次都没好好观摩过走廊里的那些书画,不觉得可惜吗?”
“你这是突然想要陶冶艺术情操?还来得及吗?”
“活到老学到老。”
于是夏暖就这样被李瑶拉着到了包房外面,站在走廊里,十分尴尬地观摩那些她本身看不明白,而李瑶比她还要更加看不明白的油画。
李瑶像是怕她突然就走了,所以总有意无意地和她搭话,“你说那些外国人怎么就对人的裸体这么感兴趣呢?你看这幅画,半裸地抱着一个罐子,不是很奇怪吗?”
夏暖实在是兴致缺缺,盯着那画看了一会后,随口说道:“可能罐子里面装的是衣服吧,这样想就不奇怪了,人家这是要去换洗衣物,但是中途被撞见了,还被画了出来。”
“哈哈,你个二货,真是……”李瑶的话停在嘴边。
夏暖有些诧异地顺着她微微凝固的视线望过去,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隔着好几步远的距离,江以容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她看,眸光很沉,晦暗不明。
“呵呵,好巧,好巧。”李瑶干笑了几声,立刻就上前走到了付远旁边,挽着付远离开了。
夏暖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暗叹,这要真的是巧合才有鬼了,联想到李瑶出门前的种种异样,以及在这儿来后还非要拉着她来看画的怪异行为,她几乎可以确定,今天这样的相遇基本上就是她有意促成的。
江以容已经缓步朝她走来,他的视线从来都没有在夏暖身上移动分毫,那样晦暗深沉,一步一步就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想要转身拔腿就跑,然而始终挪不开脚。
“罐子里装的是衣服?”江以容开口了,而且竟然是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当然这句无厘头的话是率先出自她口。
“也没人说过罐子里装的不是衣服啊。”夏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明明心中酸痛到死,面上还可以这样镇定地开口,甚至还带了几分玩笑的口吻。
“知道这画的作家是哪个国家的人吗?”江以容再开口,双手插在裤袋,清朗的视线淡淡扫着她的脸。
夏暖微愣,要是放在以前,她自然是可以胡编乱造,信口胡诌一通,就算是被他嘲笑戏谑一翻都是无所谓的,但是今天她实在无法这样做,甚至其实她连刚刚那样的玩笑也不该开的吧?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于是她又换上了冷漠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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