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嘉颖就有任免衙役的权限,但是他自己出面更换,得罪人,衙役们记恨在心,肆意报复,以后他的政令更难推行。
但是宋靖为不同,他不在新县,不怕得罪人。
再说了,他是知府,对付这些小鱼小虾根本不用有任何顾忌。
衙役们这才赶紧拦住即将踏出县衙的众人。
宋靖为走到高处坐下。
“再写一份状纸交上来。”
蔡父不满意道:“即使你是知府,也不能阻止我们回家呀,我老母亲病危,我得赶紧赶回去!”
宋靖为嗯了一声,开口说道:“不急,我来之前,已经请九王妃上门给老夫人救治了,相信老夫人定会转危为安化险为夷的。”
“九王妃?”
小地方的百姓们哪里见过王爷王妃这些只在戏文里出现的人物!
堂上众人也都是一脸懵逼。
哪儿来的九王妃?
宋靖为高深笑道:“有九王妃在,阎王爷也不能从她手中抢人,尔等便可安心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除了王县丞买凶杀人,杀死新县上一任县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案子。”
在场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蔡家父子更是心惊,他怎么会知道?
状师很快誊写了一份状纸递上去,蔡家父子有所顾忌,指认王县丞买凶杀人,杀的只是跟他唱过反调的其他恶霸,不牵扯朝中官员。
宋靖为竟然在知道他们合伙杀了上一任县令的事情?
蔡家父子乱了阵脚。
“我,我们……”
与此同时,连穗岁带着护卫去了蔡家,蔡家老夫人突发急症,家中当家的人却不在,府上一团乱,听连穗岁说能救治蔡老夫人,便急忙把他们迎进去。
蔡家老夫人口吐白沫抽搐不止,连穗岁查看完症状,又仔细把了脉,确定是中毒,跟蔡氏所中的毒一样,只是老夫人剂量更重一些。
她急忙给老夫人施针逼毒,几针下去,老夫人已经止住抽搐,再配合药剂,大概一个时辰之后,老夫人的情况有所好转。
“你们府上有人给老夫人下毒,抓紧时间排查一下,去报官!”
蔡家不做好事,如今这般算是报应,人救回来,再去报官,蔡家父子应该就知道老夫人被救回来了,说不准就没有顾虑了。
公堂上,蔡家父子跟王县丞本来不打算交代,杀普通人,他们认下,只要摆平普通人的家眷,给点赔偿,人家不追究,他们就不会受到惩罚,但是谋害朝廷命官,那就不简单是赔偿了事儿了!
他们手里不是只有一条人命官司……
一旦承认谋杀朝廷命官,他们谁都跑不了!
蔡家父子跟王县丞的面色都很不好,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宋靖为根本不给他们串供的机会!
宋靖为跟连嘉颖将他们分开审问,王县丞被带到内室,连嘉颖给他纸笔。
“王县丞,该怎么做,你自己抉择,看在同僚的份上,我不对你用刑。”
蔡家父子见王县丞被带走了,且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人把王县丞的口供呈上来给宋靖为,宋靖为看完之后,一拍惊堂木,他们的心沉入谷底。
一股脑把事情的经过结果全都说了出来!
这场审问持续了两个时辰。
蔡家父子的心里防线一步一步被攻破,蔡家父子知道的东西不多,他们大多是执行者,不明白王县丞为什么给他们布置那样的任务。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来,蔡家父子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得浑身瘫软,出了一身汗。
王县丞在内堂,两个时辰了,一个字都没写,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但是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怕是要被那边的人放弃了。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不甘心。
“什么人?”
窗外一道人影闪过,守着他的护卫被引走,他赶忙跑出来,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地将刚才写好的纸条绑在石头上扔出去。
暗害的那些朝廷官员,都是他听从陈知州的命令办的,目前看来,宋靖为他们只掌握了他谋杀朝廷官员的证据,那件事情暂时没有人知道。
他跟陈知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陈知州必须救他!
疏影捡了信,拿去给楚知弋看过,重新封好,快马加鞭派人送去给陈知州。
陈知州躺在新修建的暖阁里喝茶,怀中抱着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正享受间,收到王县丞的来信,顿时惊得坐了起来。
宋靖为在新县?
那件事情……他起来在房间里踱步,王县丞知道的事情不少,他没交代出去吧?
万一真被他们发现端倪……事关重大!
“赶紧往上面递消息!”
审讯了一天,众人都觉得晕晕乎乎的,光凭蔡家父子交代的东西,王县丞就跑不了。
宋靖为直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命人把蔡家父子收监。
“这种人就该判斩立决!”
老百姓们不解。
但蔡家没倒,他们就不敢说风凉话,万一官官相护,蔡家父子最后又放出来,苦的还是他们老百姓!
不过,今天这一天可太精彩了,蔡家这个毒瘤,终于有人收拾他们了!
晚上,王县丞等的焦急难耐,他不敢吃饭也不敢睡觉,他知道,来的人如果不是来救他的就是来杀他的,毕竟他帮着陈知州杀了好几个政敌,还帮他做事,知道的太多。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深夜时,外面似乎有一点动静,又很快没了,他不确定是不是有人来杀他。
一直熬到天亮,一晚上没睡,眼睛里全是血丝,连嘉颖仍旧如昨天那般,进来,在审讯他的房间里坐下,处理公务。
到了饭点儿,下人送来饭菜,他看着连嘉颖吃了,才敢动筷子。
“昨天晚上,我们抓到了一个刺客。”
连嘉颖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看公文。
“有人要杀你。”
王县丞能不知道吗?但他能怎么办?不交代,还有希望,交代了,他就必死无疑!
晚上他又不敢睡觉。
如此熬了三天,他熬不住了。
第四天傍晚,宋靖为拿着楚知弋查出来陈知州贪墨的证据,调兵,将陈知州抓了。
王县丞在县衙经营多年,有些门道,听到陈知州被抓,他以为他跟陈知州做的那些事情被宋靖为抓到证据了,又惊又俱,更加焦躁了!
客厅里,连嘉颖楚知弋还有宋靖为凑在一处,看着手上收集到的证据。
连嘉颖疑惑道:“王县丞在新县做了十年的县丞,竟然杀了三个县令两个知州,难道就只为了争夺权势吗?”
“陈知州为什么要指使他杀这些官员呢?”
他们查到了一些证据,但也只能证明是王县丞跟陈知州合力杀的人,动机不明。
“为什么杀的还都是新县的县令,跟汝宁府的知州呢?”
连嘉颖想不明白。
他来新县上任,才发现新县很穷,辖区内多山地,地广人稀,但是土地贫瘠,百姓们靠种地勉强能糊口。
要是遇上天灾,百姓们忙活一年还要饿肚子。
县城里的乡绅也就只有蔡家跟王县丞家里有钱,别人都被他们压一头,做生意也赚不到钱。
这样一个穷窝窝,能有多大的油水,竟然让一个县丞去谋害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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