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青碧刚才来回过话了,大夫说,南宫公子脉象混乱,气息不稳,体乏身虚,是先天不足之症,怕是时日无多了。”
先前翻阅三百年前,先祖对南宫家这一病症起因的描述时,便预料到是这样一种情况,虽然对那温润似玉,恬淡如菊谪仙般的人物深感可惜,却没有过多的感触。
“那他还有多少日子?”
如今南宫霖也不过二十三岁的年纪,自小便拖着一副病躯,实在难为他了。
“大夫说,多则三载。”
锦月木然一怔,她查阅过历代南宫后人的资料,虽然没有高寿,但也都过了而立之年,但南宫霖却只剩下不到三年的寿命。
“你下去吧。”
锦月神色有些黯然,怔怔的盯着桌案上还残留的白灰。直到听到青鸾关门的声音,才附在桌案上,拎起笔架最左端的一支紫毫毛笔,打开旁边的白瓷小瓶,沾了里面无色的液体,在丝绢上,迅速写下了些什么。
那白鸽还在窗棂上等着,锦月走过去时,它便有些雀跃的飞了过来,锦月将手中的白娟叠好塞进了白鸽腿上的竹筒中,将它放飞在夜幕之中。
看到那信鸽已经飞出天际,锦月垂下眼帘,喃喃一句。
“真是多事之秋。”
午后的阳光零碎的铺洒在身上,柔和温暖,啪嗒一声,握在手里的书卷从榻上掉落下去,刚刚浅寐的锦月睁开了惺忪盈盈的眸子。
“小姐,相爷方才遣人传话,说老夫人来信,让您去晋州替他尽孝。”
青鸾捡起地上的书卷,合好放在榻上,轻声回话。
“嗯,你去收拾东西吧,明日便启程。”
慕老夫人因为一心向佛,早些年便在晋州的静慈庵出家了,每年锦月都会住上小半月,替右相尽孝,以往都是临近年关才过去,今年因为锦月的有意安排,去的早了些。
锦月出门那日,天阴沉沉的,似有下雨的迹象,府中所有人几乎都到门前送她。
“月牙儿,眼看这天就要下雨了,何不等放晴了再走?”
右相夫人担忧的看着乌云密布的天,温声对锦月说。
“去晋州少说也要六七天的路程,即使天放晴了,又怎能保证这六七天不下雨呢。娘亲放心,月牙儿会照看好自己的,定会一根头发都不少的回来。”
右相准备让锦月带给慕老妇人的东西已经全部装到车上,除了两个马夫外,锦月只带了青鸾跟青灵两个丫头。
“你怎么不多带几个人,万一路上遇上歹徒怎么办?”
每次出门,右相夫人总免不了千叮咛万嘱咐,尤其是慕珏不在后,锦月一远走,她便惶惶不可终日。
“月儿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你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右相一说话,右相夫人皱了皱眉,将满肚子的忧虑全压下去。锦月握了握自己娘亲的手,温顺的笑了笑。
“阿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慕珏拽着自己娘亲的衣襟,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满眸的不舍,锦月揉了揉慕珏额前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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