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言欢冲过来一把将妇人推开,挡在丈夫身前,“有事儿说事儿,别胡言乱语羞辱人!”
“你要状告我们奉陪,审案查证,按律该如何执行便如何,我夫君秉公执法,是非黑白自有交代,可你要肆意辱骂无辜人我绝不饶你!”
“你们是仗势欺负人吗!”
妇人气冲冲转过身,面朝堂外众人,“大家伙都瞧瞧,瞧瞧朝廷官员仗势欺人,仗势欺人!”
“你别借题发挥!”言欢嗓门盖过对方,“人人都看着呢,我夫君从来到现在可有欺负过你?”
“倒是你,我夫君与你无冤无仇,你一上来就对我夫君出言羞辱,分明是你欺负我们!你该告谁告谁,要敢牵连无辜人,我非撕烂你嘴。”
“凌夫人说的是。”知府也忙着劝解,朝妇人道:“你有诉状官府自会审理,但决不能扰乱公堂,更不能随意侮辱案外人。”
凌骁朝小厮吩咐,“去把母亲请来。”
“是”
妇人听到这儿才稍稍收敛情绪。
衙役搬来两把坐椅,凌骁落座后言欢却未坐下,她看到他攥拳微颤的手,立在丈夫身侧相陪,为他挡下堂外无数目光。
隔绝了一片视线,拉起妻子手,二人十指交握。
见外头人越来越多,言欢对妇人道:“跟我们去内堂吧,放心,不会有人对你怎样。”
“这么多人都知你投状一事,事情已闹开,你若真有不测,所有人都会猜到是我们所为,无疑是坐实我们包庇。”
妇人想了许久,终于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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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母得知小厮来意后闭门不见,任小厮如何相求凌母始终不理会,最后直接让管事把人赶了出去。
嬷嬷回到房间后关上门,焦虑不安地搓着双手,“外面现在定闹翻天了,这可如何是好?”
凌母也恼恨,“那贱人竟闹上公堂,她是真豁出去了。”
“韫郎也是,那么点事都没办好,竟让贱人逃了一命。”
气恼之余又不忘吩咐,“快去,快通知韫郎,让他管好那个婆娘。”
嬷嬷焦虑,“事情闹这么大李老爷肯定知晓了,夫人现在该考虑的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公子还在府衙等着呢,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去什么去!”
凌母反驳,“我什么身份,岂能去那种地方,让我跟那个婆娘对峙公堂?绝不可能。”
“可现在正审理案件,夫人作为被告者是一定得现身的呀,一直不露面公子可怎么办。”
凌母一哼,“让他自己处理,堂堂二品官员还能连这都处理不了,否则养他何用,这官儿当地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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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内堂几人一直等候,凌母始终不现身,案情无法审理,而这也无疑证实了凌母的心虚。
妇人冷嗤,“凌大人您也看到了,不用我再多说了吧,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凌骁开口道:“诉状官府已收,继续审查,我回去与母亲问明白,弄清楚后会给你答复。”
一直这么耗在公堂也不是回事儿,妇人在娘家子侄相护下离开。
小半日时间,外头人也都散了去,凌骁和言欢走出府衙。
见到夫妇二人出来,紫嫣松了口气。
看着他们相扶相持上了马车,想起言欢不惧外界眼光,公堂上维护丈夫,与之并肩而立面对困境,紫嫣不禁想起陈武。
她嫌弃那个粗陋丈夫,尽管陈武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见不得人,可依旧让她觉得拿不出手,在外与对方同行都觉跌脸面,恨不得装作不认识。
若今日换成自己,是否有勇气与言欢一样,还是先顾自己脸面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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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上了马车,强撑了许久精神一下子溃散开,凌骁无力地靠在车板上。
所有尊严和傲骨在今日被摧毁,被无尽嘲笑讥讽砍杀得片甲不留。
素日耀黑坚定的双眸支离破碎,只剩灰白,黯淡无光。
言欢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贴着他面颊,“夫君放心,我陪着你。”
“抱歉,连累你跟着被笑话。”
“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夫妻,夫妻就是要同甘共苦。”
……
到了祖宅,一听母亲不见任何人,凌骁越过仆从一脚将房门踹开。
正在屋里喝茶的凌母见状也不奇怪,言欢不便进去,只将房门关上立在廊下等着。
房内,母子二人谁都不开口,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看着跟无事人一样喝茶的母亲,凌骁再也忍不住,“母亲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凌母不急不缓饮了口茶,缓缓放下,“你想让我说有什么,一只疯狗乱咬人,别人不信便罢了,你是我儿子,难道也不信我吗?”
“这里只有我们二人,母亲不必装傻。”
凌母哼笑,“怎么,你宁可信个外人也不信自己生母?”
凌骁盯着那边人,“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听了这话凌母眉心微微一蹙,狐疑的目光看向儿子。
“十二岁那年,道观后山。”
凌母攥着茶盏的手收紧,但听儿子又道:“还有那封匿名信。”
听到这儿凌母佯装的淡定再也维持不下去。
原来那封匿名信真是出自儿子之手!
几年前她收到一封没有落款的信件,信中提醒她奸情已被男方妻子知晓,对方正在跟踪查证,并已寻至道观,提醒她日后安分守己,勿在越轨。
她不知是何人所写,但此人既能帮她必定是自己人,猜测过会是儿子,但又不确定。
也是自那后,她与情夫不再去道观相会。
李韫也警觉起来,对妻子多有防备,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谨慎还是被妻子查到了。
妻子的日日跟踪让李韫烦躁至极,加之对方已探得凌母身份,二人寝食不安,如芒刺背。
未免事情暴露,也为摆脱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妻子,李韫与凌母商议后决定杀人灭口,一劳永逸。
可不想出了偏差,那碗有毒的汤药被其子误服下去,酿成今日状况。
事情已败露,凌母也不再藏着掖着。
“你父亲已死,我为他守着名不算,还要为他守着节吗?”
母亲这副毫不羞愧模样凌骁看的恼火,“父亲没去世前你便有奸情!你做这些可有想过父亲,可对他有过半分愧疚!”
“我凭什么要对他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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