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不能这样!”尤氏大惊,“和离岂是随意说出口的。”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谁家小两口没个矛盾,不能遇到问题就拿和离说事啊,王爷年轻难免冲动,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尤氏几欲哀求,“臣妇知道王爷心疼妹子,可说句不中听话,您看知意都没说委屈,王爷又何苦如此。”
时晏冷哼,“表妹不觉委屈本王觉得委屈。”
“王爷啊。”
尤氏咚的跪地,“臣妇知您金尊玉贵,可和离大事总得长辈点头,表兄出面,这……这也说不过去啊。”
“不管怎么说云舟对知意父亲有救命之恩,俗话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知意有情有义,愿嫁入我家,王爷若强行让两人和离,岂不是将知意置于忘恩负义。”
尤氏急得快哭了,“王爷身份尊贵,臣妇明白,您若直接请道和离圣旨我们也只能遵从,可王爷,您不能……不能……平白如此啊。”
时晏冷笑,这尤氏真是个精明的,话都让她说尽了。
“无妨。”
时晏也不恼,“此次戍边归来父皇预备封赏,本王什么赏赐都不要了,用军功为表妹换道和离旨意,也省得世人说皇家平白下旨。”
尤氏惊得下巴都掉了。
怎么也没想到亲家和相府都没太过计较的事,会让这位贤王抓着不放。
躲过了大的竟没躲过小的。
慌了神的人没了主意,看向儿子,“云舟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王爷赔罪呀。”
陆云舟心里也不是滋味,虽说和离之举势在必行,但绝不能以贤王说的这种方式,这可是撕破脸。
“王爷教训的及是,云舟惭愧,我与知意过去是有些隔阂,还望王爷准许我与知意好好商量解决。”
“对,对!”尤氏三魂丢了两魂,“总归他们是夫妻,还是先让他们自己处理的好,求王爷了。”
陆云舟的为难知意看在眼里,二人既早已达成协议,知意也是言而有信之人,再者,她怎能真让表兄用辛苦戍边的军功为她换一张和离书。
表兄心意她视若珍宝,有这份心意便足够了。
“表兄戍守边关辛苦,经风霜雨雪,迎刀剑弓矢,军功来之不易,怎能搭在小妹身上。”
靠近一步,低声对着时晏道:“我与侯府事回头再与表兄细说,今日就先到这里吧,这次也够他们受了。”
表妹沉稳聪慧,必有她行事道理,万一她还对陆云舟有情或心存期待,自己把事做绝反倒坏她事,想到这儿时晏没再继续揪扯。
知意送他出来,尤氏也跟着要送被时晏回绝,妇人不敢造次。
察觉到身后异样,尤氏回头看去,只一眼差点晕倒。
不远处廊下,宾客们正三三两两凑一起朝这边眺望,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管事为难地劝人们回席,奈何无人听从。
出了府,上马前时晏还是觉得有些话得说。
让下人回避后对着知意道:“表妹,陆云舟对姨丈有救命之恩,凭这点,只要他非大错姨丈就无法指责。”
“几位姨母虽是贵眷,可她们为你出面但凡话说重了,少不得被议论仗着中宫权势压人;母后身居凤位,为天下女子表率,一举一动无数眼睛盯着,她做任何事都要为母族考虑,不好以权谋私。”
“说到底,母后和相府不是皇族血脉,只是皇族贵戚,再位高也是依仗皇家,再权重也是臣子,自古以来外戚本就敏感惹人注目,故此更要严于律己以身作则。”
“是以长辈们对侯府再不满也只能点到为止。”
拍了拍她肩膀,时晏安慰道:“可我不同,我是皇子,不用仗谁人势,我就是权势本身。”
“不管如何处理侯府事都不会牵连相府和母后,所以任何难处你尽管同我说,不要委屈了自己。”
“谢表兄,我知道了。”
目送男子离去,望着那道背影,知意喃喃自语。
“表兄若坏一点,也许也不至念念不忘。”
时晏已走远,知意还立在原地。
贤王亲自登门问罪,世人哪个不看皇族脸色行事,他一走,府里宾客也陆续出来,尤氏一再好言挽留,众人只纷纷拱手告辞。
十几桌酒宴分毫未动,红火喜庆的庭院空无一人,想到接下来京中流言,尤氏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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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妇人哭天抹泪抱怨,“我说什么来着!”
“我就说把满月宴取消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不仅见罪了贤王,宴席也办得一塌糊涂,永安侯府从没这么丢过人!”
狠命捶着床板,“都是褚双双那个贱人!我早说过她是个祸害,连累你名声前途,现在你可相信了。”
陆云舟低头承受着母亲怒火。
尤氏头疼欲裂,可再气再怨也要想法子解决眼下困境。
“儿子,还是娘说过的,知意是关键,你只要把她摆平,她必在贤王面前给你求情说好话。”
“你快去,去给她赔礼道歉,好好哄哄,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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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意对陆云舟到来并不奇怪。
挥退下人后,陆云舟诚恳道:“今日之事多谢。”
“不必。”知意神色淡然。
想到白日她少有的动怒,男子苦笑,“当时是不是差一点就要把我们约定说出来了。”
知意低头写着字,“我说过,若在和离前日子安稳顺遂,我自会信守承诺,可若有人不让我痛快,那就另当别论了。”
陆云舟知道她是指褚双双暗言讽刺仗势欺人一事。
“从我纳她进门便知道会惹你母族不满,今日一切都在预料中。”
陆云舟叹息着坐下身,“可我从没有后悔,我自己做下的事自己承受。”
知意头也不抬,“不说别的,你对褚姨娘的感情倒是让人动容。”
“你呢,既然喜欢贤王,又有皇后娘娘关系在,为何不早些嫁他。”
拿着笔的手一颤,抬眸看了男人一眼,对上那道清明目光知意心跳乱了拍,“什么?”
看出女子极力掩饰情绪,陆云舟笑眸明净,她一贯沉稳,唯提到贤王难得的心意慌乱。
“他就是你所爱之人吧。”
避开那道目光,知意随口句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们都一样,都失去了重新爱上一个人的能力。”
听到这句知意头更低了,原来那日他没睡着!
继续在纸上写着东西,字迹却越来越潦草,一举一动尽数落在陆云舟眼里。
爱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她看贤王的眼神,尽管努力掩饰依旧藏不住的柔软,过来人怎会不懂,陆云舟轻声道:“皇后娘娘一定赞成母族姑娘嫁给自己儿子,贤王……”
忆起今日男子,陆云舟分析,“我虽不了解他,但从今日看,他至少对你有兄妹情,若知你心意,但凡你想嫁他应该不会拒绝,想来是你不曾表露过心意。”
近水楼台先得月,守着这样便利条件她都没利用,可见是性情中人,宁可错过独自难过也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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