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金枝玉叶 > 第八卷 第十八章 长河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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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长河落日

  

      “你说什么?京城是被谁收复的?”倪廷宣的声音因为极的震惊而失了音调。

  

      旁边的苏谧也忍不住震惊失色,是谁?能够趁此时机。

  

      前来禀报的小校沙哑着嗓子,说出了建立这项无上功业的人:“是原本镇守居禹关之的北部兵马

  

      是慕轻涵的队伍!

  

      “他怎么可能进的了京城呢?京城里面还有耶律信的十万大军倪廷宣忍不住问道。

  

      对于收复京城这样极富诱惑力的大功,倪家也时刻关注着,就算是倪源率军盘踞南陈,而倪廷宣又远征北辽,对于京城的动静也一直没有放松。

  

      早已经整备好充足的兵力墉州的边境上枕戈待旦。

  

      一旦京城之的辽人出现空隙,他们会立刻挥师西进,攻陷京城。

  

      虽然经过与倪源的那一场决战之后,辽军势力大受损失,却依然有近十万大军驻扎其,而且京城城墙高深,粮草充足,守备严整,远不是息京这样的城池所能够比的了的。

  

      所以各方的势力一直都寻不到机会。

  

      “听说是京城有人暗……”小校的嗓子因为干涩而咳嗽了几声。

  

      “你将经过详细的说来,不用着急苏谧说道。一边将桌上的水交到他的手上。

  

      那个小校感激地接过水杯,看了倪廷宣的脸色一眼,才敢喝下,润了润口,开始讲述京城收复的经过。

  

      自从倪源大败辽军之后,耶律信带着残部败退回京城,就开始闭城不出。希望依靠城池的稳固来与齐军对抗,静待转机。

  

      而倪源的部队损失过大,也只好暂且退守东部禹州一带,休息整顿,准备再一次的战事。

  

      就是趁了这样地时机,一直盘踞莱州近乎隐居避世一样的慕轻涵的人马却开始出动,陈兵城下。

  

      当时的倪源得到了慕轻涵出动的消息,听闻之后不过是冷哼一声。慕轻涵此举明显是想要捡便宜。但却下手太早了。

  

      京城是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的肥美膏腴,但是有耶律信这只老虎盘踞,任何势力都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现这只老虎已经受了伤,但受伤的老虎只会加疯狂。

  

      凭借慕轻涵手的这些兵马,根本不可能攻陷京城,

  

      而辽军明显也是这样认为地。齐京城池之坚固,天下无双,连倪源都不敢贸然攻城。损耗兵力,而是选择将辽军引出城外决战。何况慕轻涵呢。

  

      不料,慕轻涵的人竟然早就京城之埋下了暗线。

  

      就是那个号称京城富的刘泉,原本辽军入城之后,他率领京城的商家。向耶律信表示效忠,之后又多次进献各种珠宝美女,并且主动为辽人筹备粮草器材,向辽人高密反抗势力。诸多忠心耿耿的行为,终于换来了辽人的信任,听说耶律信还封了他一个官职呢,使得他有机会接近城门,之后他一直暗收买联络城门处劳作的苦役们。

  

      月十二日的时候,不堪忍受辽人折磨地那些苦役动变乱,原本这样的小混乱辽人入主京城之初时常可见,但是一次次被血腥地镇压下去之后。那些苦役好像已经逐渐习惯了辽人的压迫,不敢再轻易地去捋老虎的须子。没想到却这个时候动叛乱。

  

      一直躲避深宫之的耶律信勃然大怒,叫嚣着要亲自前去将这些不识好歹地奴才全部杀个精光,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出,却被慕轻涵部属之同时派出的高手逮住机会,刺杀成功。

  

      据说,那是一场惊天动地的交手,终耶律信与刺客同归于。

  

      辽人军大乱。刘泉暗打开城门。将城外的兵马放入。内外夹击之下,辽军群龙无。抵挡不住,再加上自从他们得知了自己故乡京城被围困地消息之后,早就已经归心似箭,于是辽人并没有激烈地反抗,终选择了突围出京,弃守了这座被他们占据近两年之久的城池。

  

      慕轻涵终于一举收复了京师……

  

      倪廷宣听得心暗惊,其实倪家也京城里面早早地埋伏了诸多暗线,准备收复京城的时候作为内应,但是辽人与他们墉州翻脸的时候,全城进行了反复的捕,竟然将他们埋伏的线人,诸如高升诺都皆杀了个精光,倪家京城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暗处势力几乎被一扫而空,才害得倪源不得不选择将耶律信引诱出城决战。他一直无法了解辽人究竟是从哪里寻来了这样精确的情报。

  

      如今慕轻涵竟然使用了同样地手段。

  

      刺客!同归于!

  

      此时,苏谧的耳朵里面只剩下了这句话。

  

      小校接下来讲述,她完全没有听清楚,她的心猛地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莫明其妙的寒意开始从她的胸口如杂草般蔓延,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乱跳,耳边是雷鸣一般的响声。明明是盛夏地时节,却全身如坠入冰窖一般寒冷。

  

      她正陷入一种未知地恐惧当,想要开口询问什么,可是只觉得嘴角干涩地无论怎样都不听使唤,无法张开,好像稍微一用力就会因为过渡的恐惧而裂开来。

  

      “那个刺杀耶律信地人是谁?”倪廷宣已经忍不住询问起细节。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苏谧的脸色刷地白了,握住扶手的掌心沁出丝丝的冷汗。

  

      她还没有想好应该如何去承受的时候,昭示着无限残酷的名字已经从那个小校的口脱口而出:“听说是天下有名的刺客高手温弦

  

      温弦死了!

  

      苏谧地身子忍不住摇了摇,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天地好像倒转了过来。她觉得自己明明就要晕厥过去,可是那种痛彻心腑的感觉却又让她生生的保持着清醒,

  

      倪廷宣依然不停地询问着关于这样一次战役的各种方面细节。小校如实地逐一回答。苏谧的耳,所有的话语却全部失去了颜色,变成嗡嗡不停的响声,头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温弦对于她来说,真正的相处不过就是短短地几日而已,可是她的心,却占据了一个奇异的地位,也许是同样国破家亡的遭遇让她忍不住感到亲近。或者是那几天针锋相对的生活是分外的特别,也许是他对于生活那样简单潇洒的态让她又羡又妒,心生向往……

  

      苏谧的心,一直是将他当作寥寥无几地可以真正值得自己信赖的人之一。

  

      而且,温弦是为了她才去帮助葛澄明,一路护送他北上,这让她难以言喻地愧疚,心脏感受到清冷锋利的切割般的剧痛。那疼痛让她连眼泪都无法流出。

  

      本来,他不必死,他应该完全不受这些什么国破家亡,什么灭国之恨的感情所束缚,他应该自由自地翱翔江湖。仗剑飘摇,不用理会这些是是非非。

  

      是自己却非要将他牵扯入这个圈子里面。

  

      她勉强支撑住身边地桌子,却不慎将水杯碰到了地上,细瓷质地碎裂的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出。倪廷宣才反应过来,转头看见了苏谧,面具遮掩之下,虽然看不清楚脸色,但是她眼神里面的绝望和悲怆却让他忍不住心惊胆颤。

  

      他慌了神,连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我没事苏谧勉强说着,却已经语不成调。

  

      她还敢说自己没有事?!倪廷宣看地心急火燎,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当即打横抱起她,向后帐走去。

  

      “我没有事苏谧着急地挣扎了几下,却挣不开,只好任由他抱着自己,进了内帐。

  

      只余下那个小校呆呆地站帐,看着眼前的一幕,此时的苏谧明明是个形貌普通的年轻男子……

  

      将苏谧放到榻上,倪廷宣就要去叫医官来。衣襟却被苏谧紧紧地拉住。“别去叫人,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倪廷宣这才想起。苏谧本人的医术就远远高于所有的医官了。

  

      他正手脚无措,不知道怎样是好,苏谧低头说道:“你先去忙着,我没有什么,休息一下就好了

  

      倪廷宣迟疑了片刻,苏谧脸上的疲倦之色让他心情压抑地近乎窒息。大齐京城收复对她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仓惶失措地一面呢?

  

      为了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走了出去,他看得出,苏谧希望一个人静一会儿。

  

      合上营帐的门帘,他从缝隙里看到,有什么光亮如珍珠一般的东西划过她的脸颊,一闪而逝。

  

      他将门帘放下,转头走了出去,

  

      是因为那个温弦吗……

  

      草原上抬头看夜空,总是分外清幽动人,让人的思绪如同这身下的草地一样,可以延伸地很远很远。

  

      苏谧静坐那里,抬头望去,黑沉沉的天际,今晚连星星都变得格外的少见。

  

      远处隐隐有曲折地箫声迤逦扬起,不知道是哪一个思乡地战士战争的间歇倾诉自己对家人地思念。幽怨难解,动人心弦。

  

      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沙场豪情之下,是多少永久的离别和化不开的伤痛。

  

      “不用担心,我已经安静下来了她轻声说道,像是说个身后的那个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世事如过眼云烟,终究都要化为一片空虚。

  

      倪廷宣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走近了一步。

  

      半响之后,苏谧转头望着他,

  

      月光照她清丽无双的容颜上,她的神情也清冷一如这月色。

  

      一瞬间的对视是如此的漫长,“眼下你们准备如何呢?”然后,她低下头轻声问道。

  

      你们……

  

      今夜的星光也许是太过于清冷了,让倪廷宣心里也禁不住漫起一种凉意。

  

      也许,她的心从来就没有和自己归属于同一个地界。

  

      他早就敏锐地察觉到,她与他之间一直存着一种奇异的防备和芥蒂。这份距离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横空出现两人之间。初的时候,倪廷宣以为那是因为苏谧忌讳自己宫妃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有俞礼的举动,可是她失去了宫妃的身份,变成一个简单的顾姓女子的时候,那堵看不见的墙壁反而加地坚固,让他想要向前迈一步都不可得。

  

      这段金戈铁马的日子里,这段相濡以沫的时光里,这营帐橘黄色的灯火下,这份距离曾经拉近了。

  

      可是一个短短的消息,却又让这一切的变化都回归了原点。

  

      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那个温弦……

  

      倪廷宣的心头一滞,关于温弦的事情他也听说过。

  

      他们是怎样结识的,一个宠冠宫的妃嫔,一个名震江湖的刺客。

  

      而且,他还记得,天香园夜宴的那一天,正是温弦的一剑刺了她的胸口……

  

      两人那个时候就认识了吗?

  

      还是那天马行空,恰逢其会的一剑将她与他联系了一起。

  

      倪廷宣的心徘徊着无数的疑惑,却一个字都无法问出口。

  

      可是他现已经死了。他静静地看着身前孤寂清丽的身影,心难以抑制地升起这样让自己也忍不住鄙薄的想法。

  

      他低下头去,像是逃避一样,半响方轻声说道:“接下然是收拾这边的战后事宜,然后就要准备南下回京城了

  

      所有的疑惑只能够他的心游移不定,终化为苦涩的酒,由他一个人静静地品尝。

  

      星光闪烁,夜风渐凉,两人并肩坐广阔无垠的草地上,

  

      世间万物似乎这一瞬间凝滞,却依然羁绊不住时间的悄然流逝。

  

      终于,天际凄清的冷月逐渐西沉,地平线的头,一抹嫣红的光芒冉冉升起,与下方翠绿的大地交织,明艳热烈地灼烫了人的眼眸。

  

      苏谧无声地站起身来。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倪廷宣忍不住一阵苦笑,握紧了冰冷彻骨的手掌。

  

      回头看着这朝阳如火,云海变幻。

  

      旭日之下,他孤单一人的身影,说不出的孤寂落寞。

  

      他们之间是结束了,还是从未开始?

  

      战争是胜利了,还是仅仅是短暂的休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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