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后，吴薇茵煮了一大锅热水。
给他们熬水洗澡。
司哲彦没那么多讲究，自己倒了一桶冷水，随便冲冲，就算洗澡了。
且现在天气也不冷，他身体硬朗得狠。
林云初则打了一桶温水，洗了头发，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昨晚她洗过澡，洗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从浴室里出来。
林可可最讲究，水一定要适中温热的，洗头发一桶，洗澡一桶。
洗头发要用洗发水，洗澡要用香皂。
整个一个精致。
罗菲菲在她面前忙前忙后，给她打了一桶又一桶热水，和个老妈子一样。
给她递热水的时候，罗菲菲和不断地叮嘱：“可可，一定要好好洗一下。多用热水泡泡，把寒气泡出来。”
“嗯！”林可可娇滴滴地应道，“大嫂，我衣服在我包里，您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还有雪花膏也给我拿一下。”
“发夹也给我重新拿一个。”
“好勒！”罗菲菲应得非常爽快。
林云初整一个大无语，在越市的时候，林可可每天老老实实，家里的活抢着干，没想到一回到顾家，就整自己和大小姐一样。
几个小时前，林可可送的那些破烂边角料的事，她这么快就忘了？
林可可看出林云初的疑惑，眸眼里都是嘚瑟和得意。
罗菲菲是她林云初亲大嫂，她就要她为她鞍前马后。
谷秋红是她亲三嫂，她和谷秋红，要比她林云初和谷秋红还要亲！
林云初以为她戳破那几块烂布，就能挑拨她和他们的关系吗？
没那么容易！
她洗完头发、洗完澡出来，还要擦得香香的，气死林云初。
林云初看出林可可炫耀，她没生气，只觉得她很好笑，无比好笑！
*
家里几个孩子都落水了，吴薇茵熬了一大锅红糖姜茶。
“云初、哲彦，你们已经洗完澡，喝杯姜茶，驱除寒气。”
吴薇茵用“为人民服务”两个复古茶杯装了两杯热乎乎的姜茶递给林云初和司哲彦。
“谢谢母亲！”
林云初冲吴薇茵眉眼弯弯地道。
吴薇茵点头，笑容欣慰。
“谢谢伯母。”
司哲彦也非常礼貌接过茶水，修长手指握着茶杯，看着热气腾腾的姜茶水雾，沉凝几秒后，他抬头，看着林云初道，“云初，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林云初眸子微眯，看得出来他很纠结，道，“可以！你说。”
“我们去外边聊。”
“有什么事，需要悄悄聊。要聊就在这聊，不在这聊，就不要聊。”
林云初果断拒绝。
司哲彦俊朗眉宇微微皱了皱，道，“你确定一定要我在这里和你聊？”
“我确定。”
司哲彦神色缓缓变沉，眼眸光芒瞬间锋芒，道，“我看到了，刚在水下，你那行为等于谋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做？”
林云初眼眸定定看着他，而后嘴角微微勾了勾，笑容嘲弄，“所以你不是想和我聊天，你是想质问我。”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司哲彦面色沉毅的道。
林云初眼角微扬，笑意瞬间冰冷。
她身份证被林可可滥用后，他第一时间做的事，不是帮她查明真相，不是想办法如何让她接触和陌生男人的婚姻，而是生气，生气她已经结婚登记了。
觉得他若和她结婚，那她就是二婚。
他知道其中全是林可可捣的鬼，他依然没问责林可可。
林可可跳鱼塘自杀，他不想其缘由和结果。
反而对着她一顿质问。
她有些看不懂司哲彦。
说他正义吧，他对林可可做的这些坏事，置若罔闻。
说他不正义吧，他现在又非常认真地为林可可伸张正义。
“我为什么踹她，你不心知肚明吗？”
林云初坦坦荡荡反问。
“……”司哲彦不敢相信，问，“你故意的？”
“司哲彦，我天生会游水。涨洪水都能将你弟弟从死神手里拽回来，我说我在水里看不见，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要不是你，我早就成全她了。”
林云初说话这么直接，直接将司哲彦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世界怎么会有人做了坏事，坦白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她虽没直说。
但她话里话外每句话都在告诉他，对！就是你猜的这样！我故意踹的林可可，我想踹死她！
甚至，她还在埋怨他坏了她的好事。
司哲彦三观骤然崩塌，微微感觉自己后背发寒，眼眸死死看着林云初，好像完全不认识她一样。
“林云初……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样害人……”
“司哲彦你给我滚！带着你的未婚妻，滚出燕围口！”
“……”司哲彦又急又气，“云初，我只想知道一个结果，我只想知道你的意图。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不知道吗?爷爷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公正，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公正处理。”
“司哲彦，你真是个神经病！”
问责她这么多，又跑来说对她是真心的。
“云初，我想帮你！你不应该有这种害人的心！”
林云初好气又好笑，这个年纪的司哲彦还真一根正苗红、未被染过的白纸，单纯！
“老娘不需要你帮！老娘心素来就狠就黑。所以你离我远点，不要总说有些有的没的肉麻话！还有，等林可可出来后，赶紧带她滚回越市。对了，那要写的证明，一个字都不能少！”
林云初懒得和司哲彦继续废话，径直出了院子。
院子里有这两人在，空气真浑浊！
*
林可可依稀听到外头林云初和司哲彦起冲突，两人吵的声音还挺高的。
吵的她心情一下愉悦无比。
林云初越泼辣，就越能对照出她的温柔。
她要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香喷喷地去找司哲彦。
穿戴好后，她拿着自己雪花膏，对着镜子开始涂抹。
不照镜子不知道，这一照镜子，她整个人石化了。
镜子里脸青、眼睛紫、左右脸颊大小完全不一的人丑女人是她？
啊！
林可可尖叫一声，手狠狠颤抖了一下。
镜子里的人也颤抖了一下。
这丑女人真的是她。
难怪司哲彦看到她脸庞的时候，眉头皱那么高。
她一直以为他是心疼她，原来他压根就不是心疼她，而是嫌弃她丑！
水里有浮力，林云初踢她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到痛，她知道受了点伤，但没想到自己被林云初踢、踹得这么狠。
她丑成这样，要如何面对司哲彦？
亏她之前还自我感觉那么好，丢脸丢死了！
林可可气得想哭。
“二哥，你看到云初没？我没有责怪她，我是真喜欢她！我去找她！不管她在哪，我都要找到她！”
外头司哲彦的话传过来，林可可感觉自己再受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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