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白皙的手指搭上她的肩膀,叶峻远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轻问,“你这几天精神不是太好,是不是工作遇到了问题?”
洛笙仰起小脸,他双眸中泛着温柔的光芒,略带担忧地望着自己。
她笑了笑,心里的暖意破冰而出,迅速塞满了整个心脏,不想让他担心,违心地摇了摇头,“没有,都挺顺利的。”
叶峻远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松了手,改为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
深秋的夜色来的特别早,凉风骤起,地上枯黄的树叶随风漫飞,洛笙缩了缩脖子,更紧地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真正地当他是避风的港湾。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倾诉的欲望,而是不知从何说起,叶峻远也不一定就能理解她的苦恼,他那样的人,肯定都是别人巴着求他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哪里像自己,就算像个小太阳一样释放出所有的诚心和善意,也不一定能换来别人几句好听的话。
这种时候,洛笙忽然特别想念大学的好朋友张雨珊。
想当初,她被李薇妮那几个舍友玩孤立,张雨珊四年来一如既往地和自己做朋友,不为了任何利益,也不是因为她背后有谁做靠山,仅仅因为她是洛笙这个人。
也许是秋风太凉薄,她渐渐有些感伤,以前常听人家说,人一旦毕业走出校园,就会变得很难上交朋友,现在看来,确实也真是那么一回事。
在职场这个复杂的大染缸里,处处都讲究对等的回报,人的感情很容易掺上杂质,纯粹二字就变得格外难得。
默默地感叹了一会,洛笙突发奇想,忽然问道:“少爷,你的朋友多吗?”
叶峻远顿了下,随即摇头道:“不多,寥寥数人。”
洛笙哦了声,想了想,又问,“那你平常,会主动维护和朋友的关系?”
“不会。”他回得的很快,“顺其自然。”
除了工作需要,他几乎不出门,就连旅游都没有,一般人也很难约他出去,那些什么朋友间的聚会,一年到头来也没有几次,他的朋友了解他的脾性,都会迁就地亲自登门拜访。
洛笙也不意外他的回答,果然,少爷就是少爷,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叶峻远观察她的神色,问道:“你和你朋友怎么了?”
洛笙愣了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一点点。”他笑了笑。
洛笙,斟酌着词句,“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朋友,也许,这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虽然没有坦诚以对,不过,她也是真的把艾陶当成了朋友,只是没到张雨珊那种无话不谈的程度而已。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深浅程度,果然还是取决于彼此性格的契合度。她觉得,如果艾陶真的觉得和自己出了什么误解,大可以和自己开诚布公地把问题说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多方揣摩,还特意买了礼物跟自己道歉。
殊不知这样的刻意而为,更是让她倍感怪异。
最后,洛笙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觉得女生间这点事,还是自己默默消化为好,而且叶峻远是公司的大老板,要是直接说自己不仅被同事们排挤孤立了,还被某同事别有心机地接近,总觉得是在借机告状。
这样不妥,大大的不妥。
这一天,徐瑧约了一群公司高层主管出来聚会喝酒,文琳也在其中。
订的包厢很大,装修高档豪华,自带影院、KTV、牌桌,甚至还有台球桌,一群人喝酒聊天,唱歌玩游戏,倒也放松自在。
徐瑧和几个主管聊了一会,见文琳独自坐在吧台上自斟自饮,便端起自己那杯酒,走了过去。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徐瑧举了举酒杯,眸中含笑,镜片后的眼眸在斑斓的灯光下流光溢彩,勾的人小鹿乱撞的。
最近工作压力大,文琳不免多喝了多点,微醺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几秒,无所谓的笑笑,“一个人好,可以安静地想事情。”
说着,她又伸手去给自己倒酒,徐瑧制止了她,抬手招了个服务员给她叫了杯醒酒的苹果汁。
“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说出来,没准我可以帮你解决。”徐瑧摆出一副知心大哥的热诚架势。
文琳温婉一笑,手指松开酒杯,将垂在额前的长发拨到耳朵后,“能有什么烦恼,我又没结婚,最大的烦恼,恐怕就是不知老公在何方吧。”
“怎么会?你这么优秀的女人,追求者怕是要排到九霄云外了吧?”徐瑧摇晃着杯里的酒,眨了眨眼睛,调侃地道:“为什么不老实坦白,其实是你不肯给别人机会?”
文琳失笑地摇了摇头,正好苹果汁送来了,她端起杯和他碰了碰,酸酸甜甜的液体流过喉咙,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原本有些昏沉的脑子还真清明了几分。
两人闲聊了各自的近况,徐瑧想起洛笙,随口问了一句,“我们家笙妹最近表现怎么样?乖不乖?”
文琳笑道:“挺乖的,态度谦虚,做事认真努力,交给她办的事都完成得不错,是个很有责任感的女孩,我挺喜欢她的。”
徐瑧甚为满意地点头。
“不过……”文琳捧着苹果汁,话音一转,“我不代表任何人,所以,我也不知道她跟其他同事不合群。”
“不合群?怎么可能?”徐瑧一副你在开我玩笑的表情,“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笙妹人见人爱,怎么可能不合群。”
文琳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事实上,她也觉得莫名其妙,按道理来说,洛笙性格乖巧温顺,应该是极好相处的,可她都入职有一段时间了,到现在还只是和艾陶在一起,其他人几乎不爱搭理她。
徐瑧摸了摸下巴,正想问得更详细一些,放在外套口袋的手机震动起来,左欣玫给他来电了。
旁边有几个经理在大声吼着青藏高原,音乐开得震天响地,实在考验耳力,他接通聊了几句,便和文琳点头示意了下,拿着手机走出了包厢。
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背后,文琳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将手里的苹果汁放下,转而端起刚刚喝剩一般的酒,仰头将剩下的全部干了。
徐瑧拿出手机的那一瞬间,她眼尖地瞥见了,上面的“欣玫”二字,微微刺痛了她的眼睛。
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她不由有些自嘲,又不是小女生了,还在孜孜奢望什么呢?明知道,自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却还是不甘地默默等着机会。
出了包厢后,徐瑧走到不远外的落地窗前,就着外边的繁华夜景和左欣玫闲侃。
他和左欣玫认识很多年了,自从她跟那个被她打断了腿的老公离婚后,两人便断断续续的来往,彼此间也不需要什么承诺,她到S市出差时,两人就会如胶似漆地天天粘在一起,她不在时后,也可以几个月半年完全不联系,失联期间,偶尔看到她的消息,也是从娱乐版头条看到她跟某个小鲜肉一起从酒店出来的图片。
两人现在的处境,承诺之类的东西,都不是彼此能给得起,就算给出来,也未必是彼此需要的。
所以,随性而来,任性而往,自在逍遥。
“欣玫,你老实说,其实我才是你的真爱吧。”想起前两天又在头条上看到她和某位流量小生在餐厅的亲密照,他戏谑笑道:“不然你这只专吃嫩草的老牛,怎么会对我这根老腊肉流连忘返,吃了还想吃?”
电话那端,左欣玫毫不留情讥讽出声,“请你去照照镜子,认清事实好吧?我留恋你?真是笑话,我不过就是因为懒得找而已,不然分分钟甩了你。”
“我现在就照着镜子。”徐瑧扭头转向落地窗反光的位置,左右端量了会自己的脸,末了,很是自我肯定地点点头,“不错不错,我觉得我的鼻子比现在这个的要高挺,嘴巴比你上一个好看,气质更是你上上个无法比的。”
左欣玫呵呵了两声。
脸扭回来,他笑嘻嘻地问,“不说这个,你什么来S市宠幸我?”
左欣玫傲娇地哼了声,“最近没空,下个月吧。”
“好,那我洗干净等你来爱哟。”
那边直接挂断电话。
低低地轻笑了两声,徐瑧收起手机,回过身,不期然看到不远处电梯开了,里面三三两两地走出来一群人,笑着嘶吼着,走廊里全是他们闹出来的欢腾声。
徐瑧本不上心,这种喝高的,在酒吧很常见,眉眼一扫,竟在其中憋见了苏曼瑜的身影。
昏黄的灯光下,苏曼瑜美艳的脸庞若隐若现,面色熏红地挨在一个光头矮胖的男人怀里,男人紧紧地搂住她的腰,时不时低头在她脸上亲上两口。
他挑了挑眉,颇有点出乎意料。
上次无意中在酒店楼梯撞见苏曼瑜和她的P友,当时她的男伴不仅高大威猛还帅气俊朗,这女人又是个富家小姐,想着应该是颜控党的,怎么会忽然间瞎了眼跟这种矮挫丑混一块。
大概是因为左欣玫下个月来这,他此刻心情算不错,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最后决定上去打个招呼。
苏曼瑜第N次拍掉男人袭上胸前的手,对方满身的酒气熏得她很想吐,她推了对方一把,想要挣开这过于窒息的搂抱,可是对方手跟上了胶水似的,黏上就不肯松开了。
眼前光线忽然一暗,她抬起头,就看到有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脑子涨得厉害,视线也是带着重影的,刚刚喝了一杯身边男人递来的酒,就一直是这个昏昏沉沉的状态,虽然知道那酒里有问题,可是她现在浑身酸软无力,又实在做不了什么。
“苏小姐。”男人的声音非常好听,明明只是十分清淡的声音,却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听入耳中说不出的舒服缱绻,和旁边这几个吵吵渣渣的噪音制造者有着天然之别。
她勉强定了定神,男人五官的轮廓逐渐清晰,犹如雕刻一般,儒雅而又不失俊美。
水晶吊灯就在他头顶闪烁,他敛眸含笑,一身休闲装扮,无声散发着一股慵懒随性的气质。
苏曼瑜不禁有些看呆,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和朋友来的吗?”徐瑧柔和地笑。
她终于回过神,先是点点了头,意识到了什么,又猛地摇了摇头。
搂着她的男子怕到嘴的肥肉跑了,趁着酒意大声呼喝道:“走吧走吧,我们进包厢继续玩。”
说着就想把苏曼瑜强行拖入旁边的包厢。
苏曼瑜拼起最后的一点力气,扬起手,啪地在他脸上落下一记并不重的耳光。
男人有些不敢相信的捂着左半脸,反应过来后,立即爆了起来,“妈的,你敢打我!别以为你是苏家小姐,就真当自己是个宝!”
扬起拳就想揍下去,还没碰到一根汗毛,站在徐瑧身后的几个保镖唰的冲上来,对着男人就是一顿暴打。
其他人被这架势吓到了,酒都醒了大半,僵硬地站在一旁,却愣是不敢上去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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