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徐瑧说年会上会有各种各样难得一见的美食,来之前,洛笙还挺期待的,这会拉着走到流水席边上,果然,上面摆满了既可口又丰盛的佳肴,琳琅满目的,看的人食指大动。
姐弟俩一人拿了个一个托盘,往里面堆满自己爱吃的食物,然后端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放心地享用起大餐。
边上某著名音乐队演奏着世界名曲,巧克力喷泉地散着诱人的香味,高脚杯在在水晶吊灯的映衬下,折射出精致的金光。
如果不是大屏幕上“叶氏集团年终大会”那几个大字,洛笙真以为自己在参加什么上流社会的晚宴。
难怪每年的年会都被票选为最受欢迎的活动,花这么大手笔做得这么气派,是个人都会喜欢吧？
一厅的衣香鬓影总,洛笙无意中看到了程雅格外耀眼的身影。
她穿梭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应付着迎面而来的宾客,霓霞般的灯光,在她洁白的礼裙弥漫出梦幻云光。
洛笙不禁瞧得有些失神,看得出来,程雅很擅长应付这种场合,嘴角的弧度都抿得恰到好处,举手投足皆带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风情,无可挑剔的仪容,迅速招揽了周围不少男士爱慕的目光。
程雅仿佛对此习以为常,目光对上不远处的叶峻远,她眼睛亮了亮,脸上霎时绽放出如花笑靥,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去。
俊男美女的画面无疑是养眼的,叶峻远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西服,头发统一整齐地往后梳,高高大大的身形,完美如雕像的冷峻面容,和程雅一起站在水晶灯下,犹如电影的画卷一般美好奢华。
程雅站在他的身边,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眉目如画,丰姿绰约,身上的光芒一点都没有被掩盖过去,反而越发显得顾盼生辉。
看着那对璧人,洛笙怔怔地,下意识地对比了此刻正埋在角落的自己,顿时就有些说不出的沮丧。
虽然那天在程雅面前,她把姿态摆得那么自信,可其实,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其实内心多少是有些虚的。
她不是一个自负的人,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程雅之间的差距,而眼前的这一幕,更是让她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和程雅之间的距离,似乎无形中又被拉了一大步。
洛笙默默地观望了好一会,期间洛唯晞被那边的乐队吸引,跟她打了声招呼便过去观摩了。
填饱肚子后,她很快就觉得无事可做了,满个场子,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聊话的对象,没办法,她只能百无聊赖地缩在角落玩手机打发时间。
正刷着那些带着魔性的娱乐行为,眼前光线一暗,她抬起头,意外地对上祝嘉满含笑意的眼睛。
“嗨,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洛笙收起手机,冲他笑了笑,“没办法,我也不认识人,就只能在这里玩手机了。”
祝嘉似乎愣了一下,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那几个不是你的同事吗？你怎么不过去跟他们聊天？”
洛笙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果然,是她办公室里的同事。
不知该答什么才好,她抿了抿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我和他们不熟。”
祝嘉从她的话语和神色之间读出了什么,很自觉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来。
两人默了片刻,祝嘉看了她一眼,主动打破这片沉寂,迟疑地道:“我听说……年后你们部门就要重组了？”
洛笙顿了下,应得敷衍,“大概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话是实话,叶峻远虽然和她说过极有可能会重组,可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祝嘉微微拧着眉,有些犹豫地试探,“你有没有想去的部门？”
洛笙垂眸望着手里的手机,摇了摇头,“没有,除了我们部门,我不熟悉其他的楼层。”
闻言,祝嘉似乎一下来了兴致,热情地道:“那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对外投资部？你知道的,我们部门面对的都是海外的项目,最需要外语能力强的人才,我猜到时候你们部的人肯定会有分不少到我们楼层,要是你也来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工作了。”
看着男孩满脸真诚的笑容,洛笙心思动了动,轻笑道:“具体还不知道公司怎么安排呢,如果能和你一起工也不错。”
祝嘉眼睛亮了亮,看着她笑得很温柔。
刚吃了不少东西,洛笙觉得有点口干,左右张望了一下,去附近的流水席拿了两瓶水,将其中的一瓶递给了祝嘉。
她不知道祝嘉渴不渴,但是出于礼貌,还是顺手给对方带了一瓶。
拧瓶盖的时候,她拿的这瓶不知怎么地特别紧,费了好些力气都没法拧开,正狼狈着,祝嘉已经将自己手上的那瓶拧开了,体贴地递到她的面前。
洛笙也没有扭捏,客气地道谢后就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两口。
将她手里的那瓶换下来后,祝嘉也不喝,只是捏在手里,微微笑着看她,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其的,洛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祝嘉眼睛弯弯的,带有些孩子气的率真,“只是有点高兴,好久没和你像现在这样聊天了。”
洛笙怔住,手里举着他拧开的那瓶矿泉水,半晌,才抬起头来看他,眼神逐渐柔和,“谢谢你,祝嘉。”
祝嘉疑惑的轻扬眉毛,“谢我？为什么？”
她低下头,声音轻轻地,“谢谢你……愿意搭理我,过来和我说话。”
祝嘉一下没了声音,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里有微弱的光在闪动。
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矫情了,洛笙很快振作精神起来,扬起笑脸,“你去找你的同事聊天去吧,跟我坐在一起,也挺闷的。”
“不会啊。”祝嘉笑了笑,抬头看向这满场子的衣香鬓影,低声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爱热闹,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和你一起坐着,也挺好的。”
洛笙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下,配合地嗯了声。
不远处,艾陶捏着高脚杯,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两人,犹豫着该不该趁机上前打个招呼。
上次的事件后,她本以为自己会跟李洁一样,很快就会被辞职赶出公司,但意外的是并没有,一切还和以前一样,平静到她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没有一天不是吊着嗓子数着日子过的。
她是真的搞不懂洛笙在想什么,说实在的,如其这样惊心胆颤地熬日子,她反倒希望能痛快一点被判刑,是要辞职还是怎么样的,她至少心里有底。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祝嘉发现了她,欢快地朝她挥了挥手,“艾陶,这里。”
艾陶回过神,抬眸对上洛笙的眼睛,见对方脸上似乎没有什么排斥的迹象,勉强挂起笑脸走过来。
洛笙看着这个昔日的朋友,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面前,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酸涩,不等对方停下脚步,她就站了起来,低声道:“你们聊,我去阳台透透气。”
说完也不等这两人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
她不是故意要避开艾陶,而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既无法忽视对方曾经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和她重新做朋友,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艾陶僵着表情,定定地站在原地。
气氛略有些尴尬,祝嘉暗叹了口气,挠了挠脑袋,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刚出了阳台,迎面就遭遇了一阵冷风来袭,洛笙被冻得哆嗦了一下,仰头望着漫天星空,原本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了不少。
这酒店外布了大大小小不少阳台,四周各种装饰品环绕,茫茫夜色,只要不发出动静,很容易就忽略隔壁阳台还站着别的人。
洛笙正举目眺望夜景,忽然就听见旁边一个女声说:“你看到了吗？那个程家大小姐。”
“那么一个大美人,谁没看到啊？”另外一个女声应着。
“她和叶总真是配了我一脸,羡慕死个人了。”
“可不是呢,那才叫做豪门童话吧？”
“哈哈,叶总的正牌女友不是也在现场吗？怎么不见她出现,该不会是自卑了吧？”
听到这两人提到自己,洛笙刷地竖起耳朵,屏气凝神聆听这通八卦。
“能不自卑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能和豪门小姐相提并论吗？”
“我看她长相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啊,都不知道叶总看上她哪里。”
“谁知道呢,可能有钱人的眼光都比较特别吧？”
“依我看,叶总这根本就是济贫吧？”
那两人哈哈大笑起来,竭尽所能地说了不少风言凉语,洛笙默默地听着,一直道这两人离开。
回头看向大厅,透过透明的玻璃,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叶峻远的身影,程雅依然片刻不离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一起应酬客人。
灯光下,那两道身影站在一起,一样的贵雅,一样出色夺目,确实很般配。
深吸了口气,洛笙收回视线,扭头继续仰望外面蓝得深邃的夜空。
年会进行得平稳又顺利,洛笙没有挨到最后结束,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洛唯晞提前离场回家。
等到叶峻远终于闲下来,想去找她时,她早已不在了现场。
手机里躺着她在一个小时前发的信息——
“我先和小晞回家了,你注意身体,不要喝太多。”
后面还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和表情包,他目光柔和了几分,站在原地,一时也没有动。
察觉到他的失神,程雅笑盈盈地挨过来道:“怎么了？”
今晚来的特别嘉宾里,有不少都是和她程家有关系的熟人,正好给了她借口,心安理得地待在他身边,跟着一起寒暄宾客到现在。
“没什么。”叶峻远收起手机,神色淡淡的。
程雅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表情,敛了一下情绪,抬脚往旁边挪了一步,微微一踉跄,顺势靠在了他的身上。
叶峻远皱了皱眉,伸手将她的身体扶正,低声问,“没事吧。”
程雅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弱下来,“嗯……可能刚刚喝多了,脑袋有点晕。”
“既然不舒服,那就去休息吧。”叶峻远给身后的莉莎递了个眼神,示意她过来,“你带她去贵宾室休息一会,晚点直接送她回家。”
“是。”莉莎依言接过人,小心翼翼地抚着程雅离开了大厅。
到了VIP贵宾室,莉莎客气地询问程雅哪里不舒服,得到没事的答复后便出去了。
等人一离开,程雅立即拿出手机,调开微信界面,点开最新的联系人的对话框。
里面早已躺着好几张新鲜出炉的照片,都是她刚倒在叶峻远的怀中的画面。
拜托的朋友是个名摄影师,不管是角度还是其他情绪度,都捕捉得十分到位,一点都看不出是个意外,反倒像是叶峻远主动揽着她的肩膀似的。
她满意地看着照片上的人,从里面调出最喜欢的一张,将它调整为自己的手机桌面,然后双手捧着手机,凝视屏幕上男人英俊的侧脸。
低下头,她在屏幕上印下轻轻一吻,对着照片上的人轻声喃喃,“峻远,你可知我的心,无时不刻都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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