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面说到顾家琪在京挥金如土不仅变相提升皇家公主世家贵女众豪门的婚礼规格,还带动整个奢侈品市场呈现出惊人的繁荣景象
放眼到大魏各州府,物价飞地飙升,宝钞越来越不值钱,户部、内阁、各地的厂卫、盐道按察使都向朝庭传达一个讯号:危险,必须尽快制止
嗅觉灵敏的人注意到这种现象,源于国内真金白银的大量流失
海外香料、珍宝等高昂奢侈品的涌入市场,令巨量的金银无形蒸发然而,不管朝庭征收多高的税或明令禁止海船进港贸易,都无法阻止权贵者的高消费
因银钱汇兑瞬息万变各地争乱频发,户部官员一换再换,却没有人能够想出有效办法遏制这种社会**烦,因为通行货币白银大量缺失,因为没有完善的货币政策,因为没有健全的应急防范措施而引起的经济危机,用现代语来说,叫金融危机
正常情况下,只要皇帝下道命令,让各地的大地主大商户拿出库存的黄金白银应急,这种危机可望迎刃而解毕竟魏国实行白银本位制的货币政策,有铜银金在市场流通问题就不大
问题是,这些有钱人都在乐安钱庄的开有户头
也就是说为了钱滚钱利滚利,他们存了大量的钱在乐安钱庄魏景帝带头从乐安钱庄里取钱调钱,中饱私囊,致使乐安钱庄大量亏空,这些事,大地主大富豪大势力代表不是不知道,但那是皇帝,他们没法儿跟皇帝讲人权,讲财产私有,自己的钱被皇帝挥霍一空,只能自认倒霉
在吃了这样的大闷亏情况后,皇帝还向他们打白条要钱,大家都说没钱
如果是一家两家推脱,魏景帝一定派兵直接抄家了事现在是一大群,动一家其他人都会跟他抗议;整个朝庭都会跟他造反的
支持皇朝的、捐钱积极分子秦家堡,皇帝再有能耐也没法从那儿榨出油水来,毕竟人家连整个钱庄都送出手了,还要秦家怎么做,人家几千口子人也是要吃饭喝水的
动秦家,不啻于把天下拱手让人
可是借不到钱,天下同样会大乱
魏景帝为这事焦头烂额,哪里还管得上池越溪失踪李太后越权及顾家女勾搭海世子这些事,等他意识到顾家小姑娘从秦家堡出发到做军火走私生意、积累大量金钱建魏国第一家投资型钱庄,再把乐安钱庄转到他手上这里每一步都别有深意,想找她算账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顾家琪此时身在海林大运河岸最繁华的海港大都,距离副都建康半个时日
她一副海外文商打扮,银衫墨带,鼻间架个茶色小眼镜,衣前缀根精致的怀表金链,和小厮三月这儿走走,那儿看看,摸摸物价,探探行情,在阳光明媚的大商城都会里,像她这样没有压力的闲逛,真是无比轻松惬意
午时,两人走进八代庄,海林最负盛名的大酒楼
顾家琪和三月说了一串八代酒楼的招牌菜,把个小丫头馋得口水哗哗,直催着小姐快快进饭庄点菜
鸳鸯、珠玉迎上来,她们是顾家琪留在此地的护卫,身兼秘书管事等数职她们订好位置,就等着主子来用餐
顾家琪主仆等人到三楼的时候,很凑巧,右侧楼道也上来一群客人推开的正是她们订的包厢门鸳鸯、珠玉喝止,这雅室她们早三天就订了
掌柜的一瞧,两边都惹不起
右边的贵客由秦家堡的秦二爷温老虎亲自引领带路,左边的小海商虽不起眼,但鸳鸯、珠玉来订包厢时那派头,表明她们后面的人也非泛泛之辈尤其是现在秦二爷都表明身份让他们给个面子,鸳鸯、珠玉冷嗤,大有秦家堡的二爷算什么东西的蔑然意思
掌柜的冷汗冒满额,没法子怪人,只好怪八代庄的东西太好吃
“那么,”右边的贵客和顾家琪异口同声,听起来都像是要让出包厢
顾家琪冲那边打量一眼,人群中,一个气势沉稳的男人,三十出头,其人龙章凤姿,眼中气象万千,胸有沟壑纵横,仪容一丝不苟,浅淡自持,却又目空一切
顾家琪神情不由一亮,这年岁这模样这气度无一不是恰到好处,直让人心生交往
她笑点个头,叫鸳鸯、珠玉让位
对方面带笑叫住她:“这位小公子,相逢不如偶遇一起,何如?”
他的随从有意阻拦,被他挥却顾家琪微笑,客套有礼地回道:“那么,叨唠了”
掌柜见难题解决招呼双方坐定后,立即上八冷盘再报菜名秦二爷定菜后,主客问道:“这位公子,不知何方人士?”
此人存在感极强,威压并重,问得客气,无形中却透出一股命令的意味
顾家琪道京城人士,正和家人南下游玩她问道:“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秦二爷代回道:“这位凌老板”
凌?顾家琪心里琢磨,如此人物,怎么从没听说过她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见过大小人物不知多少,都没见到这般一望叫人心折之大才
大概,唯有隐忍慎独的秦家堡堡主秦东莱能与之相较
忽地她想起一人,顾家琪打探道:“不知凌老板可识得丹东的凌鸿俊?”
秦二爷神色微变,用富含深意的视线频频打量顾家琪
“哦呵、算是我那不成气的家仆”凌老板不以为意道,丝毫没把丹东地头蛇的名讳放在眼里
顾家琪抱拳道:“原来是凌老爷子,失敬”
这声老爷子可不是故意把人喊老,而是丹东那边黑道的人送给掌管东北地面黑势力的凌老大的敬称,顾家琪在那边也有生意,打交道的也是一线掌权人物,但至今没见过传闻中的北派黑帮头子
这样也就解释了他与秦东莱身上那些相似的地方,同样的戒慎态度,同样的只抿唇含清茶习惯同样的说话时不管如何谦逊两眉会微挑总有种居高临下的威严气势
凌老板目色微淡,一派卓然不群,坦然接受了顾家琪的敬礼
秦二爷代为问顾家琪,如何识得凌鸿俊
顾家琪笑答家里有点生意,请丹东凌家帮过忙她确实靠凌家的路子做军火投机生意凌家这些年靠她的货,才把程家扶持的林家压下去这中间谁靠谁难分清,顾家琪要赚钱,秦家要打击程家巩固总瓢把子地位,凌家要地盘,如此而已
凌老板直接问:三七七点式自动机枪?
顾家琪笑答,具体的她不是很清楚
有了一点凌家生意上的牵扯大家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聊出顾家琪对家里生意不感兴趣,逃家了;聊出凌老板远道来海林,是听说西岭秦家整了个乐安钱庄专搞投资理财,想来讨讨经
双方聊得也算尽兴,又在同张桌上敬过酒,散场前,顾家琪就没有推辞凌老板的共游邀请
三月听着小姐和一个中年男人叽哩咕哩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急死了,小姐和衡安公子都没聊得这么投机过,难道小姐又看上一个老男人?这可不行
可惜对方气势太盛,她不敢瞪眼,她就瞪鸳鸯珠玉,为什么不订两个包厢;又瞪送菜掌柜,怪他家酒楼开得太小,没有足够的包厢纳客
现在一听小姐还要跟这老男人同行,三月急得一拍桌喊道:“不行”
顾家琪收了笑,三月咽咽口水,勇敢地阻止道:“公子,老夫人那儿要罚人的”
“老夫人那儿我会叫人报备的”顾家琪歉意地向对方微示意,相信大家都明白,小厮护主过切
凌老板笑笑,邀约作罢
双方客气有礼地分道,顾家琪带三月继续游走海林,鸳鸯、珠玉问要不要去探个底,顾家琪笑摇头,何必较真,那人是不是凌家老爷子自有凌家、程家、秦家操心,她来海林是纯粹玩的,不管其他
另一头,秦二爷郑重地向凌老板致歉,他没安排好,让凌老板受外人唐突
凌老板摆手,示意不要再提这事秦二爷又恭恭敬敬地问,他让人去探个底凌老板笑道:“小丫头片子一个,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
一个逃家的姑娘,一个女扮男装的娇小姐一个带着处处露马脚小厮的名门千金,摸出底又如何,还要上门代其父母兄长教训不成
秦二爷见这位爷说得轻快,也觉得自己太过谨慎,又领着他继续视察海林各生意行当
傍晚,一行人走进海林九城大赌坊
秦二爷和一干随从,护着当中的凌老板穿过底楼赌桌二十多张赌桌中,有个容色明媚的少年公子,摇着赌盅,大笑大乐,特别招人瞩目
“是他?”这下,不仅秦二爷等人诧异,就是凌老板自己也觉得有异了相隔三个时辰,隔着三五个街区,大家又碰头了他敲着扇柄,吩咐道:“去查清楚”随从中立即有人远离
顾家琪这头,鸳鸯珠玉由着主子砸钱找乐子,两人虽然闲适,却是暗中戒备,当秦二爷领着凌老板等人进入九城大赌坊时,两人疑惑顿生,要说巧,也未免巧过头了
海林有大小七八十家赌坊,街区与街区之间相隔甚远,这样双方也能碰上,不由得让人不怀疑
“主子?”鸳鸯珠玉叫了声,低声说了下情况
顾家琪嗯声,两眼紧盯着牌九,头也不回吩咐道:“查查他们要做什么生意”鸳鸯珠玉打几个手势,暗处见信号者立即遁身离坊
凌老板走到她这一桌,顾家琪向他摇摇赌盅,默问要不要玩两把凌老板笑应,从随从手里接过银票,押大押小,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赔过赌桌旁的赌客看出苗头,全都跟着他押
顾家琪做庄全赔光,她把赌盅还给赌坊的庄家,哼哼地转到别桌去凑热闹
凌老板拿着扇柄,跟她转悠:“怎么不玩了?”
“你的人帮你听塞子声音,没劲”顾家琪不客气地回道
凌老板以扇柄制止随从发怒,他又道:“这样稳赢,不好吗?”
“没意思”顾家琪指着全赌场为输赢疯狂的赌徒们道,“赌的魅力就在于不知道结果,那种开盘前的紧张、担忧、恐惧、惊喜、期待全都给你弄没了”
“当真如此有趣,那确实不该错过”凌老板拿出那叠赢来的银票,比个请你玩的手势
顾家琪豪气万千地把全部银票扔到赌桌上,又紧张而问:“要是输光怎么办?还是你说,押大押小?”
凌老板轻笑,越发觉得逃家小姑娘天真无邪得可爱,淡淡道无妨,尽兴就好
顾家琪眼眉一挑,刹那,清眸生辉,好不美丽她似无所觉,扑到赌桌上和那些赌徒们大喊大大大,开盅后却是小,她满面失落,撇嘴道输光了,多少银子她赔他
都不用凌老板使眼色,他身边的随从已知主子心思,立即奉上大叠银票,让至今还没醒悟乔装已被识破的离家小姑娘玩个痛快
顾家琪这人呢,是不反对来场艳遇的要不然,也不会存心勾搭了因而,在凌老板刻意讨好的情况下,她也没矫情,怎么高兴怎么来,兴起了抓着陌生男子的胳膊满地欢跳也是有的
凌老板看她笑得欢,眼睛里的深意都褪色,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显得年轻、放松,好像心头烦恼事全都随着小女子清越的笑声而消散
他身后的随从暗暗使眼色,都明白今晚的节目不用安排了
鸳鸯、珠玉抱胸望天,还不知谁玩谁呢只有三月,三番两次想挤进人群提醒小姐,都被凌老板的随从若有似无地拦住,怎么能让这小丫头坏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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