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乐安大钱庄易主顾家琪做交接工作时,严令各地管事召开闻发布会解释各方疑问,又发送答客户书,大张旗鼓地宣布秦家堡退出乐安钱庄业务,改由皇商虞家代为主持大局
她这么做是在响应皇旨,谁也是没法说她此举别有用心
二皇子那头很高兴,秦家人手退得越快,太子那边麻烦越多
东宫这头确实碰到很多问题,最多的是投资信任方面的事乐安钱庄原来的大中小型商户都比较信任秦璧所率领的原班人马;他们怕东宫太子这边不懂业务,来个投资失败,那就血本无归,大家商量着集体撤资
钱要是全撤走,那乐安大钱庄也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东宫属官也不傻,让秦家的业务精英,晚几天撤离,等他们找到接替人再说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恰当的人接手,乐安钱庄的业务太广,日均交易额太大,没有皇商虞家这样的身家是镇不住的
就是兴北方商豪程家,给大众感觉底蕴还差了那么点,比不上老牌的世家豪门
因此,那班东宫属官就想了个移花接木的办法
他们把乐安钱庄具体的投资业务推给虞家人操作办理,总负责人却是高挂皇太子的名头,并广发文书,告知各州府,乐安大钱庄易主,告书在衙门外的公告八面墙上贴得满满皆是
至于有多少人看到,以后运营实际效果如何,那是皇帝家该头痛的事儿了
瞧着这些人主动地、热切地往坑里跳,顾家琪心情甚好,就是接到顾家齐这添堵的家伙行踪成秘的消息,她也没坏心情
冬虫夏草道,关爷那儿传来话,梨花宫那个神经抽的杀人组织,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动向不明,请主子小心
“报给秦家,”顾家琪很不负责任地甩手,江湖事,江湖人解决,“让他们烦去”
两人互看一眼,又道梨花宫这时候放弃原有地盘,定然会令黑道大乱,会影响民生安定,特别是主子放在两江流域的投资生意都会大受影响
顾家琪却笑摇头这时候,越乱越好,她举双手双脚欢迎
冬虫夏草又举实例再劝,那个皇商虞家接手乐安钱庄不过一旬,就传出皇帝要虞家抽调钱庄利钱,支助南北两边战线的不利消息
这不符合顾家琪所制定的钱庄操作规则,也有损存户利益
“主子,皇帝这么做是在动皇庄的根基,不得不防”冬虫夏草道
顾家琪说她有数,不用管
她心里在微笑,不要以为皇帝就可以任意地“违法乱纪,”他抽调储户的钱越多,要承受的后最就越重
冬虫夏草见如此,闭言不再进言
春花秋月在外道:“主子,堡里来人”
秦初、梁之靖带着秦家堡诸位长老联合颁发的撤职文书,来接手秦璧的职务
顾家琪很痛快地交出所持有的印信账簿之类凭据她笑得出来,秦广陵却快气炸肺,一掌拍落交接凭信,并把免职令撕碎扔到脚下狂踩
秦初波澜不惊,道:“大小姐,这是内外堡长老一致决定”
也就是你撕了也没用
“你这该死的走狗”秦广陵怒气冲天指着秦初、梁之靖的鼻尖破口大骂,“你以为我不知道二叔公、大姑姑打的什么主意哼,有我在一天,你们别想欺负阿璧”
秦璧因处置火器坊老功臣杨铁树一事,早与秦二叔这派的人结下梁子;又因乐安朱王公府地皮抄作一事,他和秦大姑母那边结的是不死不休的仇,据说,秦大姑母不止一次扬言,要生吃秦璧的肉,喝他的血解恨
因此,这份免职令如此快下达乐安,绝少不了秦二叔、秦大姑母这些实权人物的推波助澜
要知道,秦璧代秦堡主南下查账,所得罪的人可以说从秦家堡门口一路排到南固海陵
“阿璧,你别担心,我这就和爹说去,我们秦家绝不能这样对你”秦广陵义愤填膺,感同身受她认为,秦璧给秦家堡所立的功劳绝不亚于杨铁树之流的老一辈,就算免职是皇帝的命令,那也要给出足够的保障,比如保镖,比如安家费
顾家琪刚想说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转眼,秦广陵这个急性子,已经冲出去驾车,快马加鞭赶往西岭找靠山去了
“璧总管好手段,竟连大小姐也给拿下了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梁之靖发出滑稽的笑声,有秦二叔、大姑母这些人在秦璧要真能和秦广陵成事,那都见鬼了
梁之靖这话,是实实在在地讥讽秦璧癞蛤蟆吃天鹅肉
秦初不着痕迹介入两人之间,道:“长老们还在等璧管事回堡复命”
梁之靖阴阳怪气地哼一声,捡起那些印信账簿,催着人赶紧出发,要交接的事还多着呢
顾家琪手头除了秦家产业总账外,还有两江流域的绿林势力以及大魏纵贯南北线的驿站经营权正是有这些陆路势力为后盾,她的在乐安大钱庄试营业时,玩的对赌协议游戏才能够成功
她也倾注了相当多的精力,绞尽脑汁把行帮势力合法化,整顿官道与民道协作,才有今天的局面
这些心血她不可能交给不信任的人,但皇令规定,接手的人必须与她无关
不得不说,魏景帝与宁贵妃二人做事很绝
顾家琪没人人选,就让秦东莱推荐秦堡主找的人,是湖帮的帮主葛长机听介绍说,此人在道上很是吃得开,管理帮务也是一把好手,由他带人接手恐固顾家琪打下的江山,最是符合秦家堡利益
冬虫夏草拾掇主子,自己单干管他什么湖帮、秦家的,咱又不是没钱没人
她们道:“主子,这是您的心血,怎能这样平白交给旁人?谁知道那姓葛的骨子里是什么货色,到时候,天皇老子远的,就不认账了”
春花秋月反斥,道:“单干?说得倒轻巧不说那个皇帝绝不会让主子称心如意,就说那些帮派的人,有多少人是向着主子的只怕主子一说要另立门户,他们就先反了
你们两个少嚼舌根交给葛长机,也是没法子的事,如若不然,虞家马上就接管,以后那地盘就不姓秦,论功劳,也没主子的份,到时,堡里还追究主子的罪”
冬虫夏草也怒,骂道:“鼠目寸光,没有秦家堡,主子活得比现在自在就你们两个奴才,也配说向着主子,骨子里和秦家是一丘之貉”
春花秋月勃然大怒,很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苗头,她们道:“我们命都是主子的,所行所为都是为主子考虑你们说我们向着秦家,我们还不相信你们两个番婆子呢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就是盯死了主子,主子单干可不就是往火坑里跳,你们又是什么居心?”
冬虫夏草嗤声:“等你们不吃秦家米,再问不迟”
“你”
“行了,吵什么吵,”顾家琪现在没空听她们吵嘴,“秦左秦右,去湖帮”
两卫应了声,驱赶马车前进
到湖帮后,秦初与梁之靖两个监督员原路返回,顾家琪、六卫留下来,与湖帮的人说话
葛长机是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年不过四十,说话爽气,处事公正,很得帮众的心顾家琪与他游走两江,越接触,越觉得这人不简单,用现代话来说是个很有性格魅力的实干家
顾家琪很快和他成为忘年交朋友,葛长机为人大度,见她有心向学,毫不掩藏,传她管理帮会的经验及教训
“我要是能早些跟葛帮主请教,不知可以少走多少弯路”顾家琪受益良多,连声感叹
葛长机笑道:“人无完人,你秦飞卿在江湖上,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行帮,听起来很威风很有权,实际还是非法组织,见不得光
然而顾家琪却利用开拓钱庄业务之便,能给行帮帮主弄合法身份,让行帮帮众都享受魏国法律保护,少受官府欺压
这事传到各州府的帮主那儿,引发的心神震荡可谓是闻所未闻,都说秦家那头敛财的狐狸能做旁人所不能做的奇事
所以,葛长机也是相当佩服秦璧本人的
顾家琪谦虚地说侥幸,葛长机让她不用客气,日后少不得还要她给出谋划策呢
“有机会大家一起商榷”顾家琪坦然应下,葛长机很欣赏秦璧这个朋友仗义
两人聊得投机,交接工作也顺利
直到每个区域都重纳回秦家堡的名下,这趟交接才算正式结束
葛长机摆下送行宴,请的都是顾家琪提拔并倚重的人手,大家彻夜欢谈第二日醒转,人已在马车上,四丫环正在打理秽物,车厢里气味难闻,龙涎香也盖不住
“怎么了?”顾家琪揉着胀痛的头,问赶路的原因
春花回道:“秦二叔公、秦大姑母他们到长老、老宗祖那儿告状闹事,说您是领了皇旨无职权的人,却留连在外眷恋权位数月不归,传出去还当秦家堡藐视圣旨呢这不,老宗祖派了跟前的大丫环,来接主子了”
“那丫环嘴利着,拿着鸡毛当令箭,一晚上催百八回咱说不过她,只好把您直接放车上了”秋月接道
冬虫夏草递上醒酒汤,道:“主子,您先喝点”
喝下药汤,顾家琪精神了些,叫停车老宗祖跟前的大丫环,在前面一辆车上,听到动静,立即掀帘问何故顾家琪淡淡地扫她一眼,扶着丫环的手下车,等四丫环将车上物什全部换完毕,顾家琪才慢悠悠地蹬车
那大丫环也就愤愤地甩了车帘子,有什么怨言,大约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到了下午,顾家琪醒酒,仔细想了些事,吩咐冬虫夏草留在南边,有让她们暗中斡旋自己名下那些投资生意的意思
冬虫夏草不愿不是不听从主子的命令,两人不信任春花秋月与秦左秦右
她们认为这趟回秦家堡,绝不会太平她们担心主子吃亏,道:“您看那内堡出来的丫环,眼睛都天上去了可想而知,您回了那里要遭白眼难道就看着主子两手空空回秦家堡再被那些人欺负死?”
春花秋月脸色难看得发黑,总算顾忌着主子,四人没有再争吵
顾家琪笑,道:“就是因为这样,才要你们在外头啊”
冬虫夏草听了,甚以为有道理,没磨叽,在下个城镇路口离车而去
数日后,载有秦家敛财狐狸之称的生财小高手秦璧的马车,在鹰嘴崖翻车落崖,随行人员无一幸免
同年冬,秦家堡十八血骑首领,秦东莱的贴身护卫,秦嶂护送秦堡主第十二房妾室,悄悄地回西岭秦家堡,说是在外修身养性表现良好,秦老夫人免了罪责,允她回堡行礼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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