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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琪的眼直接锁住那紫血缠绕的银箫唯一念头就是这家伙惹完魏景帝打算再杀她,大家一同死在这天山之颠
她双眼戒备地盯牢疯魔的少年,数种念头在脑中游走,她当然是没有兴趣和人同生共死的
“山下有谁?”顾家琪大喝一声,“说”
“秦家堡的十夫人落胎了”顾家齐随意淡淡,他侧过脸,微笑,黑眸如千年寒冰,刺得人心惊冷,“我总是要杀一个的”
顾家琪不用照镜子,也知此时自己脸色惊白
十夫人程氏怀胎七月足,早产的话那就是秦东莱第三个该活下来的孩子
顾家齐很是惊讶,笑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南,也怕了?”
顾家琪幽幽道:“如果有一个人,知道你所有的事,从你出生那天到你死的那一天,这样的对手,你怕不怕?”
“那本该是天山派的”
顾家琪心道果然,什么恩怨,都是利益之争秦家堡雄居关中,是为黑道上绿林好汉的总瓢把子天山派不甘失去宝座千方百计要夺回
这次,轮到顾家齐这傻小子做天山派的马前卒了
她轻轻叹,顾家齐倾身低语道:“阿南还是和从前一样呢,这么爱护哥哥”
“我不知该说什么,你总有自己的主意你总以为自己正确无比,你就和从前一样,蠢得叫人恨不能抽死你”
顾家齐轻笑,血染的手掌覆住小妹巴掌大的小脸,遮去她清亮的眸子,道:“可是,阿南舍不得看你哥哥去死,对不对?”
他说对了,就冲着他那张脸,她都不可能让他蠢死
顾家齐继续威逼诱惑,轻语道:“不管你如何曲意奉承,他都不会再相信你你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在他身上,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我和你,才是一国的你不过是他可有可无的一个棋子阿南,你这样骄傲,怎么能忍容有人轻=贱你,践=踏你的心意,永远地屈居人下?”
顾家琪皱起的眉头缓缓展开,目带深意打量眼前的少年忽而一笑,道:“原来你还不算太笨”她偏头拈花再笑,“可惜,哥哥,现在没有资格和秦家叫板”
“三年”
“好”
顾家琪古怪地笑着,和这个少年击掌约定,趁其不备,顾家琪屈腿一扫,并连续快攻
顾家齐身形微晃,继而摔倒,嘭当重响,溅起一地紫黑的血
顾家琪走到屋角,拿起青铜制的烛台,倒握,回身,蹲下,扬手她实在无法相信这样一个曾经对自己下过杀手的人,她不能放任这样的强大威胁存在,她也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所以,她宁愿他先死
屋里光线忽然暗了暗,似有乌云遮住月光秦家幼儿发出嚎啕的哭声
顾家琪惊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再看向那张不能忘却的容颜,她其实不愿看见与顾照光有关的任何东西,听见跟他有关的人与事,那会让她再次回忆自己的愚蠢
“你看,顾家齐,我们谁都不可能回到从前”顾家琪反复紧握铜柄,暗示自己,这个人活着,她只有死路一条,却无论如何也砸不下去
过往就像个魔咒,牢牢地缠住她,影响她的心志
她低骂一句,干脆扔掉了手中的铜柄
顾家齐冰瘫面容上,笑容清清冷冷,这时候,他谁也不像,他只像他自己
顾家琪深吸一口气,果断地抱起那个稚子,走人
“阿南”
顾家琪充耳不闻,跳入升降台,木桶顺着山中石道一路下滑
数分钟后,她来到山底,推开石门,风雪倒灌顾家琪缩缩脖子,束缚貂皮裘衣,护着孩子再寻下一个升降梯,穿越十数座雪山终于来到天山山脉外的小镇
秦家堡血骑,还在天山派的雪山冰柱阵里激斗
外围,数拨不明势力暗伏,准备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偷袭招
顾家琪反穿皮袄,全身弄得邋遢,沾些天山镇民特有的羊=骚牛粪奶味儿,混在商旅队里,靠着手头一点首饰,南下
如今南北都有战事,像她这样用土法伪装的小妇人,很多,厚道的人都不会为难这样逃荒的人,能帮的还会帮一把,谁没个落难的时候呢
几经辗转,船回乐安,顾家琪走进秦家大商号
曹富春见到她,喜极而泣,言语哆嗦,安排她住下,再悄悄通知堡主,葆少爷还活着
秦东莱仅用了五天时间,就从西岭赶到乐安
顾家琪直接把黏人的小孩扔还其父看到本以为死透的孩子竟然还活着秦东莱激动得都抱不住,可惜小孩喜欢照顾自己两个月的小阿姨,嗷嗷哭闹不休
秦东莱示意她哄哄,顾家琪臭脸骂道:“你什么意思,让我当他老妈子?”
“秦嶂,带少爷下去”秦东莱把小孩交给护卫,让他去找保姆,他转身来哄小姑娘,“我没那个意思,这一路,辛苦了想要什么只管说”
顾家琪挥开他的手,手环胸,继续沉默地摆冷脸
秦东莱笑,他还从来没给人赔过罪,可以说从来都是女人哄着他这回却不得折腰讨好小佳人了他扶着小姑娘,安置她坐下,又沏了茶,奉杯道歉:“都是我的人不得力,累你受苦,回头我就重重罚他们,再让他们给小夫人你赔罪”
“糊弄谁呢,”顾家琪接过茶,放到几案上,站起身,手指尖直点他的胸膛,逼问道,“你还真把人都当成傻子是不是,我提着脑袋,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你呢,藏着掖着,连句实话不给你要真把我放在心上,会三番两次让人掳走我?你要真有心,你不会不告诉我,你们两家的恩怨,我这是倒了什么霉运,要碰上你这样贴不热的人?”
她太激动,话喊得急,一阵猛咳,脸色涨得通红
秦东莱拿过茶水,喂她喝两口,又轻拍她的肩背,压下咳嗽,他放下茶碗,缓缓劝道:“我这般混蛋,实在不值得你伤心”
“你、你还气我”顾家琪嚷嚷道,“走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秦东莱叹息,就算他本无意,当有女子奉上真心,哪能不动容他把人搂在怀里哄着,低语道:“不是不告诉你,那实在不是个好故事”
很久以前,秦家堡与天山派互为武林一方名门秦家有那么一个先人,娶了天山派掌门的师妹为妻,成婚一载,就喜厌旧抛弃发妻另娶,却怕激怒天山派,便把妻子关在堡里虐待;消息没瞒住,两家打打闹闹争论不休
后来,天山派姑娘再嫁掌门师兄,当时她身怀六甲,她的前夫一看那是他的孩子,坚决不准她改嫁,并宣称他还深爱着发妻
双方又打闹,数月后,天山姑娘生产前期,她的前夫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诓骗前妻说想和平解决此事,却借机打死她,并自裁,留遗言要后人将他们葬在一处
天山派掌门岂能同意,立誓,要秦家血债血偿
当时,秦家堡与武林盟主交好,又有钱,实力雄厚天山派没讨得好,掌门临终之际,在山口立血碑,要后人报仇
每一个天山派门徒,他们的出师任务,就是拿秦家直系后裔的血,祭剑
初时,顾家琪见到秦东莱伤重落座轮椅,便是天山首徒谢天放与王雪娥两人出山的杰作秦家堡血骑虽然重伤王谢二人,但最终被二人逃脱,后来为顾照光救下
闻晓个中事,顾照光曾亲赴天山,为两家开解恩怨,虽然不成功,但也讨得天山灵药,救回秦广陵之命,也换取了秦家不再追杀王谢二人的承诺
“说起来,秦家也算欠你爹一个人情”秦东莱这么说
“呵,原来还有这样的旧事在,哼,你小老婆欺负我的时候,怎不见你出来说话?”顾家琪噘嘴埋怨道
秦东莱笑,刮了下她的鼻子,道:“真正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家琪得意地吃吃笑,勾着他的脖子,眼珠一转,又不服气地叫道:“她输光面子里子,那是她没本事,哼,你就是心疼她,不疼我我哪里不如她,你说呀,你说”
秦东莱用力按住她双肩,止住她的乱动,取笑道:“这嘴噘得都能挂油瓶了”
顾家琪用力一哼,撇过脸去不理人
秦东莱取出青花瓷体的金表,看看时间,道:“晚点我还有事”他做势要走
顾家琪看他用着自己特别送的怀表,立即笑开花,拉住人,道:“诶,诶,我还没说呢”
秦东莱含笑,等她狮子大开口
顾家琪想了想,眨眨眼,很苦恼地请求道:“秦爷,我想不出来要不,您给出个主意?”
秦东莱快意地笑,揉揉她的额发,道:“真是个鬼精灵”
顾家琪笑嘻嘻,不应话她救的是他唯一的儿子,由他定谢礼,可比她自己张嘴,值钱
秦东莱拿出一份圣旨,魏景帝向秦家借款,用来交换的条件都批下来了
顾家琪笑容加深,收好圣旨
秦东莱又取出一样东西,秦家堡令,令旗曰陆南,意指秦家所控制的陆道势力,都听凭她所执令旗行事
“若这样你还会被人绑架,那就是我秦家无能”秦东莱淡淡,却透出内隐的霸气
顾家琪眉弯眼笑,很是满意这礼秦东莱见她却不接手,微微摇头,弯身帮她系在腰间结络处,再帮她整整袍领,嘱咐她不要和秦二叔的人硬碰硬,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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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出排骨君
乃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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