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
慕云兮震惊的看向慕盛，她竟不知他还有这东西。
比慕云兮更震惊的却是柳叶，她与慕盛相伴近二十年，比谁都清楚，他这样说话，这样做事，尤其是摆出这副表情，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要舍弃她了！
她再顾不上自己往事的难堪，再次抓住慕盛的衣袖，低声急急道。
“您在说什么？咱们马上就赢了，就算孔三方不中用，不还有秦夫人吗？只要将那小贱人送入大牢，妾身自有法子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死。那老东西是活不成了的，没人会为她……”
“你这个毒妇！”
慕盛猛然将自己衣袖从柳叶手中抽出，一巴掌抽了过去。
柳叶被抽倒在地。
慕盛咒骂着大步上前，将柳叶又从地上揪起，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顿狂抽。
“你干什么？”
惊呆了慕芷柔回神，疯了一般冲过去，一把推开慕盛，抢过柳叶，“你没事吧？”
不待柳叶回答，她已转头瞪向踉跄站稳的慕盛，“你疯了吗？你为什么打她？”
“这没你的事，给我滚开！”慕盛黑着脸怒吼。
“你凭什么让我滚？你算什么东西？”慕芷柔当下跳脚。
就是他，慕盛，自称是她父亲，却处处帮着慕云兮，之前为了慕云兮打她，今日，又为了慕云兮打柳叶。
慕云兮！对，一切都是因为她。
慕芷柔豁然转眸瞪向慕云兮，杏眸之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是她！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慕云兮没出现之前，她是这慕府最尊贵的小姐，谁对她都千依百顺，谁都赔着笑脸与她说话，可现在呢？她成了慕家最大的笑柄，竟还要与人为妾。
就连唯一还对她好的柳叶，也要因她被慕盛这般羞辱。
慕云兮，你该死！
慕芷柔一把拔掉头上金钗向慕云兮刺去。
慕云兮凝神，不退不避，反而先一步迎了上去，一把攥住慕芷柔的手腕，“慕……姨娘，大堂之上，公然行凶，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你个贱人，若……”
“闭嘴！”慕云兮叱断慕芷柔的话，“再说一句，我划烂你的脸，这次，可没有生肌丸给你用。到时候，即便你想要做妾，怕也没人要。”
说罢，她偏眸看了眼飞鹰门门主，又看向慕盛，“慕二爷，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慕盛心肝儿一跳，“来人，将三小姐带下去看好了，一会轿子来了就让她滚。”
当下有两个婆子上前一左一右，堵着慕芷柔的嘴将她弄了出去。
“大人恕罪！”慕盛看向周大人，“柳叶竟唤我嫂嫂是老东西，还要我与她一起谋害嫂嫂，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大人！我错了，有些事，我不该瞒大人的。其实，自从柳叶将人面桃花交出去之后，一直便对接管了人面桃花的慕云兮心怀怨恨，可谓恨之入骨。”
“有次，她听到慕云兮去了东市，便通过她在百花楼的姐妹找了黄三，让他们诬陷云兮是百花楼的姑娘，想要将她抓去百花楼，后来幸亏遇到霍姑娘，云兮才逃过这一劫。”
“此计虽然失败，柳叶却碰到了正要去赌场的孔三方，于是又生一计，给了孔三方一百两银子，让他去人面桃花买了一盒桃花姬，之后让他故意去撞云兮。”
“当晚，她就找上孔三方，给他送去了一千两银子，和她特制的、掺杂了一品红的桃花姬，还有一些一品红的花粉。”慕盛看向眼睛瞪得滚圆的柳叶。
“我以为她只是想要为难慕云兮，让慕云兮将人面桃花还给她，没想到她的心这么毒，竟然让孔三方毒死了他娘子与妹妹。害了两条人命。”
他转眸看向秦夫人，“那三盒玉女桃花粉应该也是柳叶亲手调制。因为我在她房间里除了一品红之外，还发现了许多浮绣球的花粉，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她房中搜，现在还有。”
周大人挥手，示意差役去搜。
慕盛摇摇晃晃走向柳叶，“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你怎么可以仗着我喜欢你就胡作非为，害人性命？陷害云兮不说，连我嫂嫂竟也敢谋害？”
“我…… ”
“柳叶！”慕盛低吼一声，冲上去抓住柳叶的肩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说罢，他压低声音快速道，“这些罪名你最好全部认下，之后我会想法子救你。否则，不但你，你女儿、儿子，都要给你陪葬。”
“老爷？”柳叶不可置信看向慕盛，她女儿？她儿子？难道那不也是他的女儿，他的儿子吗？
“记好我的话。”
慕盛一把推开柳叶，“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大人！”搜证的差役捧着两个匣子疾步从门外进来，“从柳叶房中搜到的桃花姬、玉女桃花粉，还有浮绣球花和一品红。”
柳叶怕是不能翻身了。
之前为柳叶作伪证的花房婆子跪下，“大人啊，老奴刚才说谎了，老奴也不想这样，是柳姨娘说老奴要不帮她作证，她就杀了老奴。其实，二小姐根本没见过什么浮绣球花。”
“大人，”作伪证的婢女也跪下，“奴婢一家性命都捏在柳姨娘手中，奴婢不敢不说假话啊。其实那日柳姨娘送给二小姐的玉女桃花粉只有两盒。还求大人明查，千万莫要冤枉了二小姐。”
“啪！”周大人一拍惊堂木看向柳叶，“你可有什么辩解的？”
这还真是墙倒众人推！
柳叶没有说话，转眸看向慕盛，正对上慕盛满脸的怒火，就好似这一切真的都是她做的。
是，这一切的确也都是她做的，可她做哪一件事之前不先向慕盛回禀，得到他的应允之后她才敢放手去做。
以后会想法子救她？
她跟了他将近二十年，难道还不了解他？
她是被他舍弃了，如弃子，如敝履。若她敢反抗，就算今日能脱罪，他也有别的法子要了她的性命。
柳叶心中一片荒凉，她一直以为她与别人是不一样的，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谁想到头来，他还是将她舍弃了，如之前他用过的每一个棋子。
她定定看向慕盛，无声道，你要我认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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