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
慕盛大步冲了过去，半开的箱子中除了几枚扎眼的金锭子外便是拳头大小的石块。他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刚才他只看到满满的金裸子，却没想到这表面一层金裸子下面竟会是石头。
“怎么会这样？”
“这也是石头。”身后，又传来凤兰心的声音。
说话间，凤兰心又快步走到一个装满珠宝的红木箱子，探手抓起一大把珠宝，看着下面露出的石块，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这也是石头！”
她手一松，手中的珠宝哗啦一声滑落，一串珍珠项链被挂断散落，一颗颗珍珠叮叮当当的在地板上弹跳上着，犹如石头一块块砸在慕盛的心头。
怎么可能？
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废了那么大力气，怎么可能换来一堆石头？
“这不是金锭，是铅锭上镀了一层金子。”有小厮呆呆看着手中被他咬了一口的金锭子。
“金子呢？”凤兰心望着慕盛，俊俏的小脸覆着一层寒冰。
她抬手指向脚下，“为了这密室，为了这次机会，我们冒了多大的险？现在，大长公主我们给你支开了，永和堂我们给你毁了，密室也给你炸开了，你就拿一堆石头来糊弄我们？”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慕盛苦着脸四处翻捡着，每一箱都是如此，除了最上面的一层，下面全都是石头。
“这也是我想问你。”凤兰心冷眸望着手忙脚乱的慕盛，眸光微凝，“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些银子，是被你藏起来了，还是根本就没有？”
“有！当然有，我怎么敢骗公子？”慕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凤兰心面前，“再说，那天你也看到了，就在这里，你是看到了的。”
“我只看到了表面，并没有看下面是不是石头。”凤兰心暗自暗恼，当时她太过震惊，竟没有想起来翻一翻下面究竟是金子还是石头？
不，是她根本想象不出，在设计如此隐秘的密室之中有人会存放石头。
对，这个密室一直都在大长公主手上，她不可能自己藏着一堆石头来欺骗自己，一定是有人发现这个密室暴露，所以将银子替换成了石头。
她倏的瞪向慕盛，“慕二爷经营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什么叫银子？有命花的那叫银子，没命花的与石头有什么区别？那些金子你藏哪了？”
“误会！天大的误会！凤小姐也看到了，我也刚刚进来密室。天地良心，我若是有二心，又怎么会与你们合作？”慕盛一脸委屈，眸光渐渐狰狞起来，“是慕云兮，一定是她，她有钥匙。”
“嗤！”凤兰心嗤笑，“慕二爷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吗？之前，慕云兮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在打这密室的主意，她怎么可能将金子换成石头？”
“永和堂烧毁的当夜，你就在永和堂，她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再之后皇后便将监管修缮的事情交给了你，而她，却被平准司带走，被七彩斑斓的事情缠住，哪有心思还想着替换石头？”
“是，当夜，她是住在了永和堂，可却也一直在你的监视之下，她可有异动？没有吧。之后她更是跑前跑后都不在府上，她怎么将石头换金子？”
“再者，这是慕府，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那么多的金子，她藏哪去了？那么多的石头，她是怎么弄进来的？”凤兰心冷笑，“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一点的，唯有你，慕二爷。”
“冤枉！冤枉啊！我是真心想与你们……”
“够了！”
凤兰心打断慕盛的话，“真心假意，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等着你的交代。”
丢下这句话，凤兰心转身而去。
慕盛腿一软，跌坐在地。
良久，他才艰难转眸看向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猛的又爬了起来，一箱挨着一箱的检查起来，最后颓然跌坐在地，假的！
全都是假的！
整个密室中的金子加起来都没有一箱。
慕家经营了这么多年，富可敌国，怎么可能银库中存着一堆石头？慕云兮，一定是慕云兮。
他再次爬起，一把揪住一名小厮，“慕云兮今天是不是往外运送东西了？”
“是，二小姐说在清芷院要建一座阁楼。这事二爷您不是知道吗？”
“那拉出去的东西呢？你们可检查了？”
“查了一车，其余林美人差人查了，说是没问题。”小厮磕巴着道。
“她差的谁？露儿？”慕盛的脸黑如锅底。
“不，不是的，是跟着她的宫婢。”
慕盛手一松放开小厮，转眸看向架子上的一排排金灿灿的金锭，仿若一个个裂开的嘴巴，在嘲笑他，蠢货！蠢货！
他猛然冲了过去，一把将架子掀翻，金锭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他忽的怔住，猛然蹲下，爬在地上四处找了起来，拨开渡金的铅锭，拨开石头，拨开珍珠，没有！
不对啊，当时他好像就扔到了这里。
那日……他原本计划抢慕云兮手中的钥匙，没想到她脖子上戴的不是钥匙，而是一把黑乎乎的哨子，他顺手就丢在了这里。
可现在，这黑哨怎么就不见了？
而此刻，慕云兮攥着黑哨，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正犹豫要不要吹。
窗儿忽的一动，狂风将一把雨水扑了进来，慕云兮眼睛刚一眯，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响起，“想我了？”
慕云兮一怔看向自己手中攥着的黑哨，小脸一红，连忙转过身去将榻尾搭着的锦帕拿来，“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过来了？低头。”
说话间，她已拖着凤千夜坐在了圆凳上，站在她身后细心的为他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来和你说恭喜啊。”凤千夜抬手隔着帕子握住她忙乎的小手，“慕盛上钩了。”
“还是你厉害啊，若不是你提前挖通了密道，我这法子也不能用。”她将小手从他手中挣出，摸出黑哨，轻轻吹了一下，又抬手按上他的胸口，那里有什么东西一颤一颤的震动着。
她收手，笑盈盈看向他，“你来，我看看我的会不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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