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话一出口，银月自己都吓了一跳，倏的转眸看向皇上，“皇上，奴婢的意思是说，郡主是因为南郡王爷的势力被剿灭，所以迁怒慕云兮。”
银月一下掐住自己的喉咙，她明明要说的不是这些。
“什么势力？那是本王的家，本王在南郡的家。”安南王气的七窍生烟，“你个贱婢，你意思是说我儿被慕云兮所杀是咎由自取了？”
“不，不是的。”银月巴巴看向安南王，眸光真诚，“奴婢的意思是说郡主被杀是她活该。”
“贱婢！”安南王怒火难消，抬手一掌拍向银月天灵盖。
“王爷！”凤千夜云淡风轻一把攥住安南王手腕，“她若死了，这案子就真的不清不楚了。王爷莫非想要郡主死不瞑目？”
凤千夜甩开安南王的手，看向银月，“是慕云兮指使你杀了郡主？”
银月重重点头，可出口的话却与她的动作完全相反，“不是的，是奴婢杀了郡主，想要嫁祸慕云兮。”
她脸色一白，倏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双杏眸满是惊恐之色。
“她不是你主子吗？”凤千夜淡淡又开口。
银月的手刚离开嘴巴，“不是！”两个字就嘎嘣脆的蹦了出来，慌的她一把又捂上。
安南王脸色阴云密布，愤愤望着凤千夜讥讽道，“感情凤大人审都没审就把人带来了？凤大人这案子办的可当真是漂亮。”
“难道王爷不想亲自问出真相吗？”凤千夜淡淡扫了眼众人，“不是凤某不审，只是凤某审了，怕有些人也是不信，还是要再审第二次的，既如此，凤某又何必耽搁功夫？”
说着，他眸光若有若无的又刮了一下安南王。
安南王怒气上涌，当即看向银月，“说！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与本王说出来，说不定本王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否则，小心本王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冲旁边两个嬷嬷丢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上前一把攥住银月的手臂反剪到了身后，银月痛呼一声，话语就再也不受控制的如竹筒倒豆一般滚落。
“郡主喜欢小侯爷，却见小侯爷对慕云兮青睐有加，凤大人对她也另眼相看，心中妒忌异常，处处想要寻慕云兮的不快，南郡的事情，让她愈发厌恶慕云兮。”
“碰巧前几日，慕芷墨来寻她，说是有法子可以惩治慕云兮，为她出口恶气。所以郡主当时就去找了慕芷墨。郡主那个蠢货，她还真心以为慕芷墨想要为她出气，却不知道人家将她卖了，她还给人家数银子。”
“那蠢货一大早就嘚嘚瑟瑟进进了宫，按照慕芷墨的教唆，给慕云兮写了纸条，说慕秀与周宝玉都在她手里。想要拿这个威胁、羞辱慕云兮那小贱人。而且还告诉那蠢货，她会在一品香茶楼等她的消息，等她开口，她再放了慕秀与周宝玉。”
“可事实上，慕芷墨压根就没有打算绑架他们两人，她要的是十万两黄金，还有郡主和慕云兮的两条命。她一早就知会了慕芷砚，让她领着周宝玉避开众人绕个圈回城。赶在约定时间到达东市，正巧撞上被坑骗了十万两黄金的慕秀。”
“从始至终，慕芷墨都没有出王府一步。而我的任务就是偷偷跟着郡主进宫，在慕云兮见过郡主之后，趁机杀掉郡主嫁祸慕云兮。”
银月缓了口气，大殿一时静住，只有安南王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
“郡主身上的神仙醉又是怎么回事？”皇后问出了心中所惑，萧如雪身上所中的神仙醉与珍儿身上的摸一样。不是慕云兮是谁？
“那是老天在帮我。之前，白芷姑娘曾送过我一包神仙醉，因为太过珍贵，我一直没有用。那日躲在殿中，我见慕云兮用神仙醉，心中便已有了主意。”
“只是从珍儿被抬走后，我想着定要耽搁一段时间才能有机会单独见到郡主，便躲在偏殿中没出去，谁想到，慕云兮带着郡主竟又来了偏殿。”
“她逼问郡主慕秀与周宝玉的下落，那蠢货不但蠢，还怕慕云兮划破她的小脸，就乖乖将自己的玉佩给了慕云兮，让她去一品香茶楼找人。慕云兮前脚走，后脚我就出来，不等那蠢货尖叫，便给她来了一包神仙醉。”
“之后，拿玉枕砸了她的脑袋，确定她断气了就躲在屏风后，后来趁乱溜走。最后又跟着郡主的尸首出宫回了王府，原本我应该避避风头的，可我实在太想看慕云兮被千刀万剐，所以就留了下来。”
“贱人，贱婢！”
安南王七窍生烟，这人杀了自己的女儿不说，还对她百般讥讽。
“王爷！稍安勿躁。”
这一次，拦住安南王的不是凤千夜而是凤千清。
他瞥了眼满脸痛苦的银月，转眸看向皇上，“皇上，此人微臣认识。她是我永昌侯府的婢女，自小在……凤大人身边伺候。微臣实在不知她怎么会跑到安南王府？”
众人眸光倏的又望向凤千夜，凤千夜不急不恼，只看向银月，“你为何会去安南王府？”
“还不是因为你。”她望向凤千夜，眸色复杂，“我对公子一片痴心，公子却对我视而不见。我为了公子教训慕云兮，公子却废了我的武功，又将我黥字为奴。”
“郡主同情我的遭遇，便将我带回了王府，原本她想要我去对付慕云兮，没想到她自己却是对付慕云兮的筹码，真是可笑……磔磔……”银月怪笑起来，笑声如夜鬼哀嚎，渗人至极。
“你既是我的婢女，自然知道侯府的规矩，为何动这不该动的心思？”凤千夜不为所动，继续问道。
“因为小侯爷说，我与公子甚是般配，只要我乖乖服侍公子，他定会让公子娶我。”
凤千清神色一僵，转眸看向银月，轻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愧疚，又似是自责，“是我不好，随口一句玩笑，没想到让银月姑娘当了真，误了性命。”
他转眸看向皇上，“皇上，银月谋害郡主，罪不可恕，但她因微臣一句玩笑走上歧途，还求皇上成全，在她行刑前，让微臣为她送上一桌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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