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真正的宝贝，你跟我来。”凤兰心领着薛晴到了推开一件暗门，“值钱的都在这里。”
里面的房间不大，但却立着一个个的檀木架子，架子上又摆着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盒子，薛晴挑眼前的打开一个，不由怔住，“这是……”
“珊瑚！”凤兰心瞥了一眼道，“这是血珊瑚，通体红色，这株品相很好，收的时候是五十两银子，若是卖，至少要五百两。就是小了点，还不足一尺，不然五千两卖也有的事人买。”
薛晴暗暗啧舌，这珊瑚别说见，她之前听都没有听过。可更令她震惊的却是珊瑚的价格，还有凤兰心说起这些时的表情。
什么五百两，五千两，从她嘴里蹦出来就好似在说两文钱、三文钱一样。
她又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尊玉观音。
“这是去年收的吧，收的时候是三十两，卖的话，若是碰巧哪位信佛的老夫人做寿，卖三千两都是少的。”
薛晴吞了口口水，每打开一个盒子，凤兰心都会介绍一下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收的，什么价格收的，又能卖多少钱。
听得薛晴是瞠目结舌，又渐渐变得麻木，只是一颗心，更加火热，什么时候她才能像凤兰心一样，说起上千两银子的时候就像是在说萝卜白菜一样。
“薛……掌柜。”凤兰心笑盈盈看向薛晴，“你每月的固定工钱是二十两。”
才二十两？薛晴有些失望。
“可提成是这些东西价值的十分之一。”凤兰心指向薛晴最先看到的那株珊瑚，“就说这个，五十两银子收的，估价最少要买五百两，那收下这件珊瑚，你就能得到五十两的银子。”
薛晴眸子亮起，凤兰心又道，“像那个玉观音，能卖三千两，你就能得到三百两的银子。也就是说，薛掌柜……”
凤兰心笑盈盈挽起薛晴的手，“只要你能多收到几件宝贝，别说一份嫁妆，十份嫁妆的银子都有了。到那时，你哥，还有云兮郡主定然都不会小瞧你。”
薛晴重重点头，“兰心你放心，你既然这么信任我，我肯定要好好干的，我一定给你多多收宝贝。”
“我相信你。”
凤兰心将她送到靠柜台的厢房，打开里面的红木箱子，露出满满一箱子的碎银子，“你不用抛头露面，就在这里，安子会将典当的东西送进来，告诉你他估好的价格，你主要给银子，在收据上按上手印就好。”
“就这么简单？”薛晴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简单了？”凤兰心压低声音道，“那箱子里虽都是碎银子，怎么着也有几百两，若是不够了，后面箱子里还有银锭，这些我不得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还有，若是不盯着点，一件破袄，他若是给估了十两银子，那我万宝阁不就关门了？”
果然不简单，薛晴定定看向凤兰心，“你放心，我一定给你看好了。”
“好，那你忙，我就先回去了。”凤兰心唤了一声前面的伙计，“安子，有什么事都要听薛掌柜的。”
“是，六小姐！”
安子应声送走了凤兰心，殷勤的给薛晴斟了盏茶，“薛掌故，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若是小的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尽管说，尽管骂。”
还从未有人这一个和她说过话，薛晴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她轻轻端起茶盏，慢悠悠啜了一小口，皱眉道，“烫死了，下次注意，干活去吧。”
“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
安子陪着笑脸道，一转身，就暗啐了一口，什么玩意。
“有人吗？”
“有！”安子响亮的应了一声，看向柜台外的圆脸少年，“你当什么呀？”
“砚台。”说着外地口音的少年将一方缺了角的砚台放在柜台上，“掌柜的您给瞧瞧这个能当多少钱？”
“哎哟，”安子撇嘴，“这东西，就是扔了怕也没人捡，你还拿它当个宝来当呢，要我说，最多也只能当这个……”
安子伸了两根手指头。
“二两？”少年迟疑。
“二两？呦呦呦，这位小哥，您不是穷疯了吧？一块新的砚台才多少银子？二十文。”
“二十文？”少年一急，汝南的口音就更重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砚台，是先帝赐给我祖爷爷，我祖爷爷又传给我爷爷，我爷爷又传给我爹，我爹又传给我的，怎么说至少也要二百两。若不是我盘缠丢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当了它。”
“哎哟，小哥，什么先帝祖爷爷的，这说辞听的多了，这样，我再给你涨点，二十五文，多了那可就没了。”
“你……你懂什么？”少年恼了，圆圆的脸涨的通红，“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你不识货，我不相信，你们掌柜也不识货，你敢不敢叫他出来！”
安子嗤笑，当下冲里面喊道，“薛掌柜，您出来一下。”
薛晴吞了口口水，握了握拳，缓步走了过来，眉头微微蹙着，似是一脸不耐，“什么事？”
她话音一落，都不等安子开口，少年已然一脸义愤的将刚才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之后将砚台翻转，指着下面的几个小字，“看到吗？这可是宫中的东西。就冲这一点，它至少也值一百两银子。”
“掌柜的，”他抬眸看向薛晴，“您是这万宝阁的掌柜，肯定见多识广，不可能与他一般眼瞎，不识得这宝贝，你就痛快给个价吧，合适了我就当给您，若是不合适，那我再去好别家铺子，偌大的上京城，总会有一个识货的。”
安子看向薛晴，少年也看行薛晴，一双愤怒的眸子好似正犹豫着是将她归到识货的一类，还是不识货的一类。
薛晴心思微转，这砚台若不是用的时间久了，怎么可能会坏了一角？怎么可能会坏了一角还不换新的？肯定是有些来头的。
思及此，她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好似十分自信一般，“我自然识货，但你这砚台已损一角落，就算再值钱，它也已经不值钱了，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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