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要动怒。奴婢已经吩咐人去查了。”
闻言，太后才长出了口气，猛然想起画眉出宫的目的，眉心一拧，“云华呢？人还没请来？”
“娘娘恕罪！”
画眉跪下道，“奴婢与刘统领带着禁军赶到大长公主府的时候，遇到了黑甲卫。”
太后瞳孔一缩，画眉继续道，“慕夫人说，有人欲对大长公主府不利，所以她才向霍将军借了黑甲卫保护大长公主。奴婢没敢替云华公子的事情，谎称娘娘命奴婢与刘统领巡视上京。”
“娘娘，”画眉试探着问，“您说是不是大长公主察觉到了什么？”
太后神色逐渐凝重，情况有些不对啊。
“差人去一趟李侍郎和张尚书府上，让李夫人、张夫人去打探一下虚实。”
画眉应声刚起身，暖阁厚重的门帘一动，梁公公弓腰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皇上想要见娘娘。”
“他要见哀家做什么？”太后不悦。她现在这个样子哪能见人？
梁公公吞了口口水，继续道，“他让娘娘放了翠儿。”
“翠儿又是谁？”太后狐疑。自初三死了之后，她就没理会过皇上。她相信，没有她的吩咐，宫中这些习惯了拜高踩低的奴才会好好招呼皇上。怎么忽然就冒出来一个翠儿？
“老奴已经查过了，咱们慈宁宫没有叫翠儿的，御膳房倒是有一个叫翠儿的小丫头，不过才七岁，与皇上口中的翠儿不符。”
梁公公瞥了眼太后的脸色继续道，“依老奴看，皇上或是听到了宫中的闲言碎语，所以才寻了个借口想要见娘娘。”
太后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冷笑一声，“他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看哀家的笑话？去，传哀家旨意，皇上得了癔症，让人好生照料者。”
“是！”梁公公应声并未离去，“娘娘，依老奴之间，明日的除夕晚宴不如取消了吧？”
一听到除夕晚宴，太后心头又是火气，原本她还想要借着除夕晚宴，让满朝文武、各府的命妇、公子、小姐人情谁才是这北汉真正的主人，没想到她现在竟然……
她瞥了眼高高隆起的腹部，这肚子如何遮掩怕是都遮掩不。这模样若是被人看见，怕是背地里又不知怎么议论。该死！
若是云华能为她看诊多好，说不定就能治好她这莫名鼓起来的肚子，可惜……
想到云华，太后不由又想到慕云兮，想到慕府的金山银山，又想到霍晓晓，还有那让人闻风丧胆的黑甲卫……
心中仿若被刀割一般阵阵肉疼，都怪萧长庚，她若是痛痛快快的死了，现在哪还有这么多事情？
“娘娘？”梁公公轻唤了一声，“这除夕晚宴……”
“取消！”太后心不甘情不愿，又无可奈何道，“你现在就去通知各府，说皇上与哀家身子都不适，今年除夕晚宴取消。”
“是！老奴这就差人去各府传娘娘口谕。”梁公公应声而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他派的去各府传口谕的小内侍一出宫门便被套了麻袋丢进了一辆马车。
宫中，太后请不来云华，只好又将太医院的一众太医提溜进了慈宁宫。
只可惜，太医依旧诊不出太后是患了何种怪病。
“没用的东西！”太后暴怒，想要好好训斥一番这群没用的太医，可是高耸的肚子却让她连床都下不来。
“娘娘息怒，”章院判大汗淋漓，虽离新年只剩一日，但他觉得自己都有可能撑不过这个年，“不如宣召周大人入宫，让周大人请云华公子来为娘娘看诊。周大人是朝廷命官，他总不好抗旨吧？”
“微臣以为此法不妥，周大人好拿捏，但那慕夫人却不是个讲理的，她若是硬不让周大人入宫，这样僵持，岂不是耽搁了时间，娘娘这肚子万一再大了怎么办？”昨日跟着章院判去了一趟大长公主府的李太医道。
“微臣以为不如请济世堂的钱大夫进宫来给太后娘娘瞧瞧？”
“钱大夫的医术虽说还不错，但比起我们太医院的诸位同僚可是差远了。”章院判不敢苟同。
“是，钱大夫的医术是不如我们，可济世堂是云兮郡主名下的产业啊。”李太医意味深长道。
太后神色微动，正要开口，一名圆脸的宫婢急匆匆进来附在画眉耳边低语了一句，画眉急忙俯身凑近太后耳边低语道，“找到周女医了，皇上将她藏在了废弃的飞霜宫。”
总算是有点好消息了，太后即刻挥手打发了那群没用的太医，看向画眉道，“你差人宣钱大夫进宫，之后带着周锦瑟去大长公主府，告诉慕云兮，钱大夫在宫里，之后再告诉他们，若想要周锦瑟活命，就让云华乖乖的入宫。”
“是！”画眉信心十足，“慕云兮一向重感情，不管是为了钱大夫，还是为了周锦瑟，奴婢觉得这次她一定会放云华。”
只可惜，画眉信心十足而去，两个时辰之后，便灰头土脸而回。
“怎么回事？”太后气结。
“济世堂这几日子就没有开门，奴婢差人打听到钱大夫与济世堂伙计寄奴家的住址，结果发现早就人去屋空。还有那周锦文……”
画眉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到现在她简直都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哥哥。
一照面，周锦文好似没有看到周锦瑟的狼狈憔悴、消瘦孱弱，开门见山的问了她两个问题，是否毒害大长公主？古毒是否是她炼制的。
周锦瑟才刚点头，求饶、悔过的话都未出口，周锦文就一把抢了侍卫的长弓，挽弓、拉箭，放手……那箭矢不便分毫不差的扎在了周锦瑟的心口。
鲜血溅了画眉一脸。
画眉不觉伸手摸了摸脸颊，到现在她还觉得脸上滚烫的好似粘着什么东西，“娘娘，看来，他们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我们怎么办？”
太后静默了，若是昨日……她还可以直接让禁军去灭了大长公主府，可现在黑甲卫就在那里，禁军虽多，怕不是黑甲卫的对手。
更何况，若真的与黑甲卫交手，禁军里怕也会有人倒戈，毕竟不少禁军的将领曾经都是霍雷的部下。
可若是对大长公主置之不理，那她能放过她这个太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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