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程雪喊来白芍,把准备好的祛火药递给她。
“这些日子你们没少跟着上火,等下把药熬了、每人喝一碗,然后去泡个温汤。我这边不需要人手,小姐、少爷们也都去泡汤,你们上那边伺候。”
白芍看着药包惊讶不已,忙跪地行礼,感激道:
“奴婢代哥哥他们一同谢谢夫人。您真好,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我们。”
哪家的主母会这么心细的给下人准备祛火药,更何况老爷的外派一直没有着落,更加顾不上。难怪父亲走之前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摊上这样仁慈的主家,哪怕把命搭上也值得。
程雪见她这般实诚,伸手把人扶起。
“你啊,真是个傻丫头。不过就是几副常见的草药、我负责配一下,何苦行此大礼。快下去熬药吧,喝完会腹泻,正常现象别担心。”
“是,奴婢记下了。”
程雪看着白芍通红的眼睛,挥挥手,让她先去忙。等李晖陪李恬姐弟练完大字回来,二人直奔马场。因为提前了招呼,这边都点好了灯笼。虽不比电灯,但总归有点光亮。
机会难得,程雪就练了一个多时辰,当从马上下来时腿酸的没站稳,直接扑进李晖的怀里。
“哟,难得我家李夫人投怀送抱啊!”
程雪没理他的打趣,站直身子后,长叹口气。
“一个多时辰我腿就酸的不行、身体吃不消,那些边境将士骑马打仗,得多难!何况那身盔甲就不轻,再加上骑马要挺直腰身,应敌时还要眼观六路,俸禄更要比文官少,真是太不公平了。”
李晖听着她的抱怨,欢喜的在她脸颊,浅啄两下。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等太久的。咱回吧,明儿睡到自然醒,估计任派也该到了。”
程雪摸着他的脸儿,笑着提议:
“回去我给你刮脸吧,这些日子你都没认真刮,是挺扎人。”
“很扎吗?”李晖边问边摸脸,随后蹭着她的肩头。
肖清霖他们走的当天晚上,他心情郁闷,就坐在家里凉亭喝闷酒。后来醉了、被天冬扶回房,第二天醒来手没劲儿,是程雪帮他刮的脸。起先还有些不敢用,但感受一次就知道“真香”的好处。
人家利用所学知识,挥舞小刀简直不要太轻松。不仅刮得干净,还一点都不损伤皮肤,想想都享受。
“那麻烦李夫人帮我刮一辈子脸呗,您的手法堪比老师傅,绝对一流。”
“怎么,你想当赵敏?”
“谁?”
见他疑惑的样子,程雪不禁一怔。
“咋,你没看过射雕三部曲?”
李晖恍然大悟,好笑的摆摆手——
“看过,那咋能没看过,不过我不是那优柔寡断、摇摆不定的张无忌,我只有你,仅你一个。往后你帮我刮脸、我帮你画眉,咋样?”
“我可不用你。”
程雪说完挥开他的手,快步往前跑。李晖追上后搂着她的腰,二人打打闹闹的回了房间。
暗处观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
什么雕?谁屋脊?都什么跟什么……
……
一夜无话,转天程雪醒来后鼻塞、嗓子疼,竟然着凉了。估计是昨天晚上贪黑骑马,再加上这边气温比城里低,所以中招。
<div class="contentadv"> “来,喝点蜂蜜水。”
李晖边说边把碗递给她,待她喝完,关心的问:
“咋样,嗓子还疼吗?”
“舒服多了。”程雪带着浓重鼻音回答。
本来都打算称病、不去顾家宴席,没想到如今倒是不用装了,她真病了。
“等下让顺喜套车、白芍跟着,先把孩子们送回去。我这伤风了,别传染给他们。”
“放心,两辆马车都走了,这边就剩咱俩,等会儿天冬过来接。”
李晖说完,起身把晾好的小米粥端过来。里面有两颗剥了壳的煮鸡蛋,还有拌的小咸菜。
虽然没有胃口,但她知道吃饭才能好病快。细算下来,今年她表现真的不错,这才第一次闹病。
喝了半碗粥、吃了一个煮鸡蛋,就说什么也不吃了。李晖见她真的饱了,自然的端起碗来,“西里呼噜”全都喝完。
“进城后咱先去药堂诊脉、开点药,你这身体是豆腐渣工程,不能硬抗。”
“好,听你的。”程雪没有异议。
如果是从前的身体,那抗一下也就没事了。但眼下这副身体,她可不敢冒险,容易翘辫子。
一炷香后,天冬回来,还带来个消息,吏部那边不用李晖过去帮忙了。
“……这是周大人的常随拿来的,说是吏部给老爷您的辛苦钱,走的吏部账目。”
李晖伸手接过银票,面值百两,大手笔呢!自然的塞给程雪,然后把人抱起,出了屋子。
不用去吏部更好,他有的是时间陪媳妇去看病。
马车进城直奔杏林馆,这是京城最大、最好的药堂,里面的郎中有好多都跟太医院的太医是师兄弟。
诊脉完毕,就是简单的伤风感冒,郎中的意思不用开药,回家熬些葱须姜蒜水、发发汗就行。可李晖不依,非让开药,最后郎中无奈,开了七副温补、驱寒的汤药,这才了事。
回家路上,程雪看着汤药包轻笑摇头,问:
“你刚才看见老先生的表情没?就跟看二傻子似的看你。”
“看三愣子都无所谓,你的身体最主要。”
程雪内心感到温暖,轻柔的靠着他的胳膊,小声说:
“我身体已经养好了,这次就是小感冒,你别担心。”
李晖没吱声,但却把她搂得很紧,仿佛怕被人抢走一般。
回到家,程雪就被安置在炕上休息,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身上全都是汗。大热天感冒属实有些遭罪,她想洗澡又不敢,只能先忍着。
“夫人,吃药了。”
程雪挣扎坐起,浑身有些酸疼,应该是昨天骑马后遗症。
一碗苦药汤喝尽,长舒口气,问:
“小姐、少爷们都咋样了?”
“回夫人,文先生带大少爷、懿忻少爷还有天麻出去历练了,说明天晚上回来。三位小姐在房里做棉衣。老爷被人叫走了。”
“被谁叫走的?”
“不知道,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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