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凶手
除了已经醉倒的九阿哥，其他人听到这话俱是一惊，酒意散了大半，胤?和太子行了个礼，就急急朝着后院奔去。
等阿哥们匆匆赶到后院，会水的婆子已经把弘暄捞上来了，正在由四福晋看护着换衣服烤火，八福晋独个站在一边，嗫嚅地看着八阿哥。
瞧见这一幕，阿哥们怎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脸上表情各异，纷纷思索着其中的利害。
四月的京城天气仍然寒冷，饶是弘暄身子骨不错，也被冰凉的湖水冻得浑身发抖。
幸好弘暄早就在赛罕的监督下学会了游泳，倒是没被呛到，只不过被湖水激到了，有四福晋和十二福晋精心照料，手里捧着汤婆子，情绪也还算平和。
十二福晋忐忑万分，生怕敦亲王因此迁怒她，此刻早就在心里大骂几百次八福晋愚蠢，为什么要挑一个孩子动手，而且是在自己家院子里，这不平白给自己找事。
胤?亲自给弘暄喂下一碗姜汤，看着他渐渐入睡，拜托四福晋好好照料之后才轻手轻脚地出来。
关上房门的瞬间，胤?的表情变得冰冷异常，饶是和他相熟二十年的胤禟都鲜少看到他如此严肃的表情。
“八嫂，今日福晋不在，弟弟我就冒昧直接问了，弘暄落水之事请给我一个解释。”
八福晋此刻已经完全慌了，她平日在府里嚣张惯了，哪里见过这般架势。
“我没有推他，是弘暄自己下去的，对，是弘暄贪玩自己非要下去的。”
见她还不知悔改，胤?和旁边的十二阿哥示意，十二阿哥明白，让亲眼见到全过程的婆子们出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还有在周围玩的几个小阿哥也印证了婆子的话，气愤的弘暲语气都有些哽咽了。
“就是八婶把弘暄弟弟推下去的，弘暄弟弟平日最是稳重的，又怎么会要自己下去，我们都看见了的，就是八婶要害弘暄弟弟。”
这话一出，八福晋脸色涨红，求助的目光看向八阿哥，八阿哥无奈，但毕竟是自己的福晋，要是她出了事，自己估计也落不下好处，只能想办法解围。
“福晋，你是不是不小心滑倒了，才碰到了弘暄侄儿。”
八福晋似乎突然被点醒了，她转过身把刚才站在她身后的婆子指出来。
“对对对，刚才有好几个人站在我后面，定是她们推的我，对，都是她们这群贱婢。”
听到她的话，八阿哥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全因这“贱婢”二字。
他的生母良嫔原是辛者库的罪奴，被康熙宠幸生下八阿哥之后熬了许多年才熬到了嫔位，母家和出身一直是八阿哥的痛，从小到大因这不知道挨了多少白眼。
胤?的眼神扫过后面几个婆子，那些婆子触及他的目光纷纷后退一步。
“既然八嫂说是婆子推的，那可愿意与她们当面对质。”
对质当然也不会有意外，毕竟这群婆子肯定会统一口径，否则她们必死无疑。
八福晋和婆子们在前面对质的时候，胤?开始梳理今日的事情，他总觉得有蹊跷之处。
适才他是被弘暄的突然出事冲昏了头脑，现在脑子清醒下来，才想起一件事。
八福晋推弘暄这件事是不是太明显了，她应该还没有蠢到光天化日之下朝弘暄动手。
不过瞧着下首的八福晋面红耳赤的样子，胤?又觉得也有这个可能，毕竟八福晋思路太过清奇。
所以其实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的确是八福晋动的手，至于第二种，应该就是有人想借八福晋的手挑起八阿哥和胤?的矛盾了。
胤?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凶手的范围基本上可以缩小到太子和大阿哥。
仔细观察着几个婆子的情状，胤?突然发现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婆子似乎有些问题。
阿哥们府里的婆子一般出身包衣，从小做活到现在，腰背难免都会伛偻，可是这个婆子虽然一直假装弯腰低头，但还是能看出来她的腰背是挺直的。
还有一点，她的手看似粗糙，但是仔细看都是最近才有的冻疮，冻疮都是冬日多发，又怎么会在春季新增冻疮呢。
上面这些疑点告诉胤?，这个婆子有问题。
眼见着下头的婆子们就要给八福晋定了罪，八福晋依旧梗着脖子不肯承认，胤?心里面有了决断。
有些事情不能由他来做，而且想必八阿哥夫妇更需要这个真相。
他把八阿哥叫到一边，轻声耳语几句，八阿哥明了，抬手和十二阿哥躬身行礼。
“对不住十二弟，今日给你添了这许多麻烦，我想把这几个婆子带回府里和十弟一同审问，就不再多加打扰了。”
阿哥们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在内务府有记档，如果八阿哥想带他们走，必然要和十二阿哥商量。
十二阿哥听到这话，如蒙大赦，心里想着太好了，你赶紧带他们走吧。
“八哥客气，这几个婆子就交给八哥处置，内务府那边我会知会的，请八哥放心。”
胤?仔细观察着那个婆子的表情，见她果然开始慌了，心中冷笑，看来是你没跑了。
太子在一旁暗暗着急，这个老十，平日里那么莽撞，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反而畏首畏尾的。
“两位弟弟莫急，不过几个婆子，打死了便罢，何须这样麻烦。”
太子坐在最上首，直接朝着两个阿哥开口，言语里满是轻松，仿佛打死几个婆子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婆子们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其中一个婆子的磕头声最为响亮。
“多谢太子体恤，我等怎是那种滥杀无辜之辈，问过话之后就把人给十二弟送回来。”
八阿哥的语气和往常一样温和，只不过眼里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因着赛罕有孕，不敢让她见血腥，胤?就拜托四阿哥夫妇把弘暄先带回敦亲王府，然后他带着赵河一起去八阿哥府上。
四福晋自是满口答应，她心里总觉得今日弘暄是被自己连累的，毕竟八福晋一开始想要为难的是她，所以照顾起弘暄来格外尽心。
说起来，这还是温锅宴之后，胤?第一次到八阿哥府，只不过他此刻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
“都有人想直接打死你了，你还不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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