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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刘陵交给刘彻之后,云舒心中虽然忐忑,却知道这是必行之路,只看后面形势怎么样。
除却刘陵,云舒最担心的就是刘爽,他至今没有音讯,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她行动不便,又无处打听,只能期冀桑弘羊和薛墨那边能找到线索。
“公主,今日二夫人那边送来了上品龙鲫炖的汤给您补身子,公主要喝吗?”。红绡一边扶着她往芳荷汀走去,一面说着中午的菜式安排,打断了云舒的思索。
云舒一直闻不得鱼腥味,但龙鲫是二夫人那边送来的,红绡不敢自作主张,自然要问一问。
云舒点头道:“是二夫人的一片心意,自然要喝,配些清淡的小菜,中午吃简单些吧。”
“喏。”红绡应声,又想起一事,禀报道:“公主,桂嬷嬷从昨晚开始一直说要求见您,但因为公主昨天歇的早,今天一早又进宫了,一直没空,公主今天下午要不要见见她?”
“桂嬷嬷?”云舒问道:“最近雪霏小姐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红绡摇头说:“听小丫鬟们讲起,说小姐前几天闹着要下池子里学泅水,不过最后被三福哄住了,就没有闹了。”
那也就是说,桂嬷嬷找她不是为了雪霏的事,而是为了她自己的私事了……
想了想,云舒吩咐道:“等小姐们午休起来去上课之后,让桂嬷嬷来见我吧。”
回芳荷汀歇了歇,待绿彤在通风的凉台上摆好了午饭,就请云舒过去吃午饭。
二夫人送来的鲫鱼汤果然很鲜美,云舒起初吃了两口觉得不错,可是等喝了半碗,就觉得腻了,赶紧让丫鬟把汤撤下去,就着清爽的小菜吃了半碗饭。
饭后云舒在木廊的阴影下走了几步,打算等消消食之后去午休,早上起的太早,现在已有些困了。
在临窗的榻上躺下,红绡手执团扇给云舒祛暑,朦朦胧胧中,云舒进入了梦乡……不一会儿,忽听到一阵脚步声,而后耳边传来红绡颇为惊讶的声音:“公子,您回来了”
云舒也惊讶的睁开眼睛,自从淮南王出事之后,桑弘羊就没空回来陪她吃午饭了,怎么今天跑了回来
她准备撑起身坐起来,桑弘羊已经坐在了红绡之前坐的位子上,按住云舒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了回去。
“不用起来,我就回来跟你说几句话,怕你心中挂念。”
云舒了然,却不急着问到底是什么话,而是问道:“相公午饭吃了吗?”。
桑弘羊打开竹扇自个扇着扇子,说:“急匆匆吃了几口。”
云舒就吩咐红绡:“去把二夫人送来的鲫鱼汤热一碗过来给公子。”
立在墙边的红绡应声而去。
待只剩他们两人了,云舒才问道:“急匆匆赶回来,是因为刘陵的事情吗?”。
桑弘羊一面擦汗一面点头,说:“今天刘陵刚被送到宫中,不知怎么就被丞相知道了,他赶到宫中,对皇上把刘陵留在宫中掖庭囚房的事情表示不满,说此等罪人应该送到大理寺由张汤审问。”
掖庭是拘禁犯事的宫妃和宫女的地方,若不论私心,田蚡所说之事倒也符合国法。只不过,云舒和刘彻都明白,田蚡不过是想除掉刘陵这个心头刺罢了,又怎会顺他的意思?
“皇上怎么说?”云舒丝毫没有睡意,挣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桑弘羊。
桑弘羊说道:“皇上不慌不忙,命人把刘陵传了过来,就在此时,突然又有寺人传报,说长公主从高处摔了下来,皇上赶去瞧公主,把丞相和刘陵留在了宣室殿等候。”
云舒莞尔一笑,说:“皇上必然是故意让他们独处的吧”
桑弘羊也笑了,说:“可不是吗皇上当时把我留在侧殿听他们说话,刘陵只说了一句话,丞相就服软了,再不提把她送去大理寺之事。”
云舒更好奇了,拉起桑弘羊的袖角问道:“她说了什么?”
桑弘羊学着刘陵站起来,昂着头说:“丞相莫要忘了当年写给我的一些笔墨,若我难逃一死,大不了与你拼个鱼死网破罢了”
云舒忍不住心里叫了声好
刘陵不负她所望,并没有消极应付,而是在争取着活着的机会
桑弘羊重新坐下,说:“这次张大人带人去淮南寿春王府搜查罪证,其中定有丞相的人,他敢到宫里来提刘陵之事,必然是有把握不被皇上拿到当年的罪证,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淮南在长安和寿春的王府都被搜查一遍,刘陵手中还有他的罪证当下就惊的说不出话。”
云舒低头想到,当时薛墨把刘陵从王府里救出来时,她只带了身上的一些东西过来,并无其他物品,除非刘陵平时多了一个心思把重要东西寄放在了别处,不然的话,她只是说空话吓田蚡而已
不过不论是哪种情况,田蚡应该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桑弘羊继续说道:“等皇上回来之后,说长公主摔倒只是虚惊一场,要继续跟丞相商议刘陵的去留,丞相就立即改了口风,说在定罪之前,翁主都是金枝玉叶,自然不能送去大理寺,留在宫中要好一些。”
听完,云舒连连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皇上果然是护着她的,阿陵的态度也没有让我失望。相公顶着烈日回来给我送信,太辛苦了”说着,就拿起团扇替桑弘羊扇起来。
桑弘羊笑着说:“我是怕你一直担心,不能好好休息,早点让你知道情况,你也好放下心休息。”
云舒笑着点头,喊红绡端来汤给他喝。
“是二夫人命人送来的。”说到家里事,云舒趁着他喝汤的时间说道:“对了,二妹妹月底就要出嫁了,夏芷这边的礼单已经拟好了,你若有空,就看看吧,需不需要再添些什么。”
桑弘羊摇摇头,说:“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好了,不需要太重的礼,下面几个妹妹以后出嫁,都是要比照着二妹的规格,得一碗水端平。你身为公主,能为她们出嫁送去贺礼,已是极为体面的事情了。”
云舒笑着应了,桑家如今成了皇亲国戚,不再是以前单纯的商贾人家,家中的姑娘们虽然是庶女,身份却已提高了很多,都以有这位公主长嫂为荣。
桑弘羊在家里歇了一会儿,又顶着大太阳进宫去了。
云舒趁机小睡了一会儿,直到外面传来说话声——桂嬷嬷前来求见她了。
她今天睡睡醒醒几次,折腾的反而不舒服,索性不再睡了,传了桂嬷嬷进来问话。
桂嬷嬷进来就扑在云舒脚边,云舒看她这般架势,给红绡递了一个眼色,红绡很自觉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桂嬷嬷抖着嘴唇这才敢说话,哆哆嗦嗦的哭道:“公主,求求公主帮帮老奴,老奴世世辈辈都记着公主的恩情……求求您……”
没有其他话,开口就是哭求。
云舒不禁有些头疼,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桂嬷嬷趴在地上哭了半晌,却是不肯开口,云舒耐着性子劝道:“嬷嬷不肯告诉我事情,我从何帮起?”
桂嬷嬷这才哽咽着说:“小穗……小穗那个孽障……怀了丞相的孩子”
“什么怎么可以”云舒双手一紧,揪住了搭在她身上的薄被。
小穗是丞相的私生女,他们竟然做出了此等乱.伦之事还怀了孩子
云舒沉下心道:“当初就不该瞒着,他们两人不知内情,糊糊涂涂做下这种事,现在如何是好”
现在再追究当初也是枉然,可云舒一时慌乱,竟然不知道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才好
桂嬷嬷已经泣不成声,呜咽的说:“小穗发现自己怀了孩子之后,怕被男人打,所以连夜逃出庄子。她又不敢去丞相府找丞相,怕被夫人知道了逮回去,就找到了我。她做出这等下溅之事,理不当容,可是我好歹是她娘,不能丢下她不管啊……”
云舒扶住额头,想到小穗是三月被送出丞相府的,如今已经七月,她的孩子至少有四个月,甚至更久
“纵使我能把她收留在府中,难道她还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成?你叫孩子如何容与世间”
桂嬷嬷哭着摇头,道:“不能生,一定不能生老奴听说,长安最有名的陆神医就是公子的客卿,求公主请陆神医帮小穗拿掉孩子,到时候我一定带着小穗远走乡野,绝不会给公主抹黑的”
“拿掉?如今如何能拿掉”四五个月的孩子,就算是陆笠,也不敢下手的吧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可桂嬷嬷执意道:“求公主请陆神医帮帮忙,不然我就算是掐死小穗,也绝不会让她生下孩子的”
云舒心中一阵一阵的发寒,出了这种事,除了打掉孩子,让桂嬷嬷带小穗走的远远的,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狠下心,对桂嬷嬷说:“你先起来,把眼泪擦一擦,我这就让人去请陆神医来一趟。”
桂嬷嬷感激不尽,连忙用衣袖胡乱擦着眼泪。
云舒喊来灵风,让她速速去回春堂请陆笠来。
灵风以为是云舒身体不适,连忙跑了出去。陆笠赶来时,也气喘吁吁,生怕云舒出了什么事。
见云舒半躺着,就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云舒摇头,说:“不是我的事,今天恐怕要为难陆先生做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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