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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一脸无辜的看着田茵和程歆,他正常驾车过来,停在了平时老爷下车的地方,谁知这两位小姐突然蹿出来撞上,却反倒说他撞了人。
不过车夫看到这二位像是要去弘金号买东西的客人,不敢扫了东家的生意,忙赔礼道歉说:“是小人大意了,给两位小姐赔罪。”
说撞也没撞到,只不过是程歆跟马擦了一下,袖子上沾了些马鼻子上的湿液,但这二位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程歆不满意车夫的道歉,向后面张望道:“叫你家主人下来,撞了人连面也不露,这是什么道理?”
车夫为难的向后面看去,车内的人已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桑老爷从马车里走出,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小姑娘,这两位虽然跋扈,但商人从来讲究和气生财,他就笑着说:“弄脏了两位小姐的衣服,是我家仆人不对,二位小姐还请担待。”
田茵哼笑着说:“担待?我们是出来办事的,却被你的马弄脏了衣服,还让我们怎么见人?”
桑老爷混迹商界多年,见过各色的人,他察言观色便知这两位小姐肯定是京城大家出身,性子娇蛮,从来没有吃过亏。
生意人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若跟这两个小辈争执起来,把事情闹大,就难看了。弘金号在长安主要做女眷的生意,桑老爷心中虽不悦,但是也不想得罪这两位小姐。
“这样吧,我记得街头有一家成衣铺,小姐去那里选一套衣服,不论多少钱,我给,全当我的赔礼,如何?”
桑老爷已经很忍让了,谁知田茵“呸”了一声,说:“谁稀罕你的钱?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桑老爷脸色阴沉下来,语气已变的严肃,说道:“赔礼也赔了,钱你们又不要,二位小姐想要怎样?”
田茵倒没想过要怎么样,不过是耍脾气耍成习惯了,死活不让人。
她指着马车说:“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这等小民计较了,把马车牵开,挡住本小姐的路了!”
桑老爷气的吹气,背着双手站在弘金号的屋檐下,盯着田茵娇蛮的脸。
外面的吵闹已惊动了店里的伙计,有人通报了罗三爷和大公子,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问道:“老爷(爹),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个称呼,田茵和程歆两人脸色剧变,田茵睁大了眼睛看向桑老爷,咬着嘴唇不知是进是退。
马车车夫已在旁将事情说了,大公子抬头向阶梯下看去,那里早已没了两位小姐的踪影,再往远看,两个人影正匆忙离去。
罗三爷犹豫的问道:“老爷,公子,可需要追上去赔礼?”
桑老爷气呼呼的说:“她们无礼!不知谁家,教养出这样的女儿,哼!”
桑老爷拂袖走进店里,大公子则对着那两个身影若有所思。
再看田茵和程歆逃回马车上,刚刚放下车帘,田茵就推了程歆一把,使得程歆直接撞到了车架上,疼的“哎哟”了一声。
“哎,你推我做什么?”
田茵气的面颊火红,说:“都怪你,怎么撞到了桑老爷的马,害的我在他面前丢脸,要是以后……哎呀,你真是气死我了,以后我怎么办呀!”
程歆揉着胳膊说:“你现在又说我撞了别人,刚刚明明是你跟别人吵架。”
田茵气的站起来,脑袋一下子碰到车棚,不得不又坐下,说:“我跟他吵还不是为了你!”
程歆不乐意的鼓着脸,想了想,又安慰田茵,说:“你别担心啦,桑侍中不认识我们,更没看到我们,桑老爷年纪大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忘了,等你嫁过去,哪还记得这件小事啊!”
田茵嘴硬道:“谁要嫁去他们家了,别乱说!”
程歆看破了她的心思,取笑道:“既然不嫁,那你着急什么呀?”
田茵回到家时时间还早,待到晚些时候田夫人回府了,有丫鬟来请她过去。
到了田夫人房中,田夫人跟桑家二夫人都在,田夫人招手说:“茵儿过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布匹,准备给你做新衣服了。”
田茵见到桑二夫人,眼神里多了些羞赧,低着头去了母亲身边,一起挑了几匹布。
她们买布之后,顺便带了裁缝回来量身裁衣。田夫人先去里面房间量尺寸,只留的田茵和二夫人在外面。
二夫人笑着对田茵说:“小姐今天一个人在家吗?没找几个姐妹过来说说话?”
搁在平时,田茵断不会理睬二夫人,但她因为见了大公子有些面红心跳,不由得对桑家人也客气起来。
“今天乏了,在家里歇着。”
二夫人与她说了几句,聊到田蚡的病情,说:“我家老夫人本想来探望丞相,但是老夫人最近被我家大公子气的卧病,也不能起床了。”
田茵眉头一皱,问道:“老夫人为什么生气?”
二夫人长吁短叹的说:“我家大公子不知中了什么邪气,死活要娶一个丫鬟做正妻,根本不听老夫人的劝,你说老夫人能不生气吗?”。
“丫鬟?”田茵惊讶的不行,她以为桑弘羊要挑个天仙,没想到却挑了个丫鬟!
二夫人说:“是呀,谁听了都惊讶,可是大公子说什么海誓山盟,听着感人,但是我们做长辈的却不能让他随心所欲的娶了下人,所以老夫人现在着急给大公子说亲呢。大小姐有没有见过我家大公子,不如什么时候上我家来玩吧,我让你们见见!”
田茵满腔怒火,想不到桑家竟然是为了逼桑弘羊跟一个丫鬟断绝关系才到田家来说亲,把她当什么了?工具吗?替补吗?
她何等骄傲的人,怎么受得了跟一个丫鬟放在一起比较。
她蹭的一下从席位上站起来,指着二夫人说:“谁要去你家玩?你们别打我的注意,鬼才要嫁给你们家!”
田夫人从内房走出来问道:“茵儿,何事大呼小叫?”
田茵跺着脚说:“娘,以后不准桑家的人到我们家来,不准再提我跟桑家的亲事,打死我也不嫁!”说完就跑回房了。
田夫人尴尬的望向二夫人,二夫人低着头抱歉的说:“是我急进了些,说了些让大小姐生气的话。”
田夫人叹了口气说:“是茵儿太无礼了,你别往心里去……”
得到了这个效果,二夫人高兴而归,而大公子那边也收获匪浅。
他曾被皇上派去皇后那边,帮皇后准备女眷的宴席,在席间见过田茵和程歆。这两人不认识大公子,却不知大公子早在弘金号门口认出了她们。
大公子陪生气的桑老爷走进店里之后,将此事告诉了桑老爷。桑老爷一听那蛮横女子是田家小姐,当即说:“快去找你二娘,跟田家的亲事不要再说了,我们桑家不要这样不讲理的媳妇!”
待大公子和二夫人一碰头,亲事算是这么完了,只待桑老爷怎么去安抚老夫人。
大公子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暂时不用担心家里逼婚,可以安心准备远行备粮草的事了。
二夫人见大公子一脸放松,打铁趁热的问道:“大公子,龙儿的事……”
大公子笑了笑说:“入秋前,我一定让明公出山,带龙儿一起来长安。”
二夫人也放心了些,大公子虽不是她的儿子,但是大公子说话做事、品行如何,她还是放心的。
远在江夏郡的云舒自然不知长安发生了这种种事情,她与刘陵二人住在浉水边的鄳县里,一心找着茶叶。
刘陵和云舒住在鄳县县官家里,除了少数护卫,其他人都在了破陋的驿站里。
云舒每天带着人上山找野生茶叶,并寻访是否有茶农,刘陵且当出来散心,日日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但卓成却气的牙痒痒,他一心早点回淮南国,回淮南王身边过好日子,却被云舒困在了这“穷山恶水”间,偏刘陵听不进他的进言,怎么也不肯启程。
云舒寻了几日,鸡公山上下、浉水周围都没有发现野生茶树的影子,她询问鄳县县令,县令说鄳县并不产茶,这里喝得起茶的人家,都是从会稽郡托商人买回来的。
就在她快要失望的时候,丹秋却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大平在山上被树枝划破了腿脚,我去药店给他买止血的药,发现药店里有茶叶,问了一下,郎中说是他从山上采来的野茶!”
云舒听了喜出望外,她记起茶叶最早是当做药材和食物,后来才转为饮品。
一行人匆匆去药店找了郎中,拜托他带众人上山,果然在群峦叠翠间,找到了一片有半人高的野茶树丛!
云舒上前仔细观看,茶树尖断的嫩叶细圆且直,叶面上有很多白毫,她摘了一片下来放在最重咀嚼,浓郁而苦涩的茶香充满了她的口腔,她欢喜极了,这果然是纯正的信阳毛尖!
她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向郎中咨询道:“这附近可住有人家?”
郎中常进山采药,对这一带颇为熟悉,他指着对面山坡,说:“对面山腰上有一块很好的田地,那附近住了五六户姓何的人家,我有时进山会过去讨口水喝。”
云舒两眼贼亮,似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带着众人匆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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