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薇浑身血液倒流,“轰”地一下脸红至脚底,这个可恶的妖孽明明是他将自己拉入他的怀中,却非要说成是她投怀送抱,这脸算是没地儿搁了,呃,尽管是他救了自己。
岑薇挣扎着想要从雷玉螭的怀里出来,雷玉螭却将她揽得更紧,更紧密地贴近自己的身躯,感受着来自她身体的柔软,呼吸着她身上天然的、毫不造作的女儿香,在她耳畔轻轻吹着气,挑逗着她脆弱敏感的神经,一侧嘴角上挑,挑出一抹坏坏的笑,轻轻地媚笑道:“唔,公主,你简直太热情了,不要将本将军抱得如此紧,只要你愿意,本将军就是你的了。”
岑薇只觉得血一波一波地向脑门顶,大有冲破血管喷涌而出的势头,明明是他紧箍着她在挑逗她,从他嘴里出来就变成了她在扑他!
她恼怒地突然一声冲天大吼,“啊”地一声直冲云宵,成功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们身上来,雷玉螭在她冲天怒吼之时,形如鬼魅般身形一转,已离她有两步远,神态悠闲地负手而立,状似与他人一般刚刚听到她的怒吼,一脸诧异地望向岑薇。见岑薇怒视着他,他悠闲地踱着步子来到她面前,面带真诚,关切地问道:“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岑薇瞪着面前这张神鬼莫辨的绝世俊颜,看到他眼中的促狭笑意,气得说不出话来,伸出颤微微的手指,指着他,“你……你……”
雷玉螭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将她僵硬的手臂拉下,一脸无辜,凑近岑薇脸旁,轻声问道:“公主,为何这般指着本将军?对本将军可有什么不满?”而后转身对望向他们的耶律猊和众大臣妃嫔朗声解释道:“墨秋公主乃本将军之旧识,多日不见,今日突然相逢,情绪未免有些激动,还望大王莫要见怪。”说罢,回首温柔地对岑薇笑道:“故人相逢,把酒言欢,公主有请。”
岑薇被他这番变脸般的演出雷倒了,她握紧了拳头,浑身微颤,楞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雷玉螭轻笑着,上前牵了岑薇的手,将她半扶半抱地拖到席地而设的矮塌旁,与她共坐一席,亲自斟了酒,递于岑薇,见她运着气瞪着自己并不接酒杯,勾唇一笑,妖冶风情染上眉梢,凑近岑薇的耳旁,轻吐娇语,“唔,岑儿,你若不好好配合我的话,我可不知道下一步还会做出什么令你更加难堪之事的。”
“你!”岑薇猛一扭头,哪知雷玉螭离她太近,他的唇就在她的脸侧,岑薇这一扭头,她的唇正好碰上了雷玉螭的唇。
岑薇顿时僵在了那里,瞪大了双眼一脸傻掉的模样瞪着雷玉螭,雷玉螭在最初的意想不到之后,反应迅速,想也不想地一手勾住岑薇的脖颈,性感薄唇毫不犹豫地将贴在其上的柔唇吸进嘴里,一条灵舌更是如同蛟龙出洞,在那张檀口中肆意地掠夺,撷取着檀口内的芬芳。
岑薇的大脑彻底死机,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洞洞的,眼瞳涣散,没有了意识,忘记了呼吸,直到雷玉螭轻拍她的脸颊,她的意识才慢慢地回归,瞳孔慢慢距焦,看清眼前这张邪魅的脸上含了焦灼,眼中有着深深的无奈,耳中传来他轻柔地呼唤,“岑儿,醒醒,呼吸,呼吸。”
岑薇的眼珠无意识地四处转转,看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周围静得只闻虫鸣声,她眨巴几下眼睛,脑中开始运转,渐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霍然转头望向雷玉螭,眼睛越睁越大,“啊!”一声冲天嚎叫再次在火郎国王宫上空回响。以至多日后,仍有宫女、侍从议论说,那晚宫中又有娘娘因难耐寂寞自杀而亡,那惨叫就是服侍娘娘的宫女发出的,听得真是糁得慌。
随着这声嚎叫,一个高大健壮的人冲了进来,直奔嚎叫的方向,奔到岑薇面前,急生生地刹住脚步,看到面前雷玉螭半抱着岑薇的姿态,面现怒容,蹲下身来,二话不说,一把拨开雷玉螭揽着岑薇的手,将岑薇拖进自己的怀里,如护犊的小兽般将岑薇紧紧地护了起来,一双鹿眸闪着嗜人的光芒,恶狠狠地瞪着雷玉螭,竟是刚刚将二十名绝世美女送入宫来的范霖栋。
随着又一阵零乱的脚步声传来,岑薇耳畔传来柯梦龙带着诧异的温柔而焦灼的问询声,“岑薇?你怎么在这里?”微微一顿,带着微微的迟疑,“刚刚是你在喊吗?发生什么事?”
岑薇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局促地盯着地面,紧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刚刚的事情让她难以启齿。
雷玉螭缓缓地盘膝坐好,脸上渐渐凝起寒霜,冷冷地盯着范霖栋,寒声道:“范将军,你逾矩了。”
范霖栋脸色黑沉,腰杆挺得更直,双手抱拳,微躬了身躯,做了一个揖,面上依足了上下级的礼数,双眼却*视着雷玉螭,沉声道:“属下不敢!只是听到异响,以为公主有难,是以心急了些,还望将军恕罪。”嘴上说着恕罪,神态之间却没有丝毫请罪的模样。
雷玉螭不无讽刺地说道:“范将军还真是有闲情逸致,有空闲*心他国公主之安危,看来是本将军给范将军安排的事情太少了!”
范霖栋憋红了脸,还想说什么,感到袖子被人轻轻拉了一下,低下头来,看到岑薇含了屈辱的泪光,心中一痛,听到她轻轻说道:“霖子,别再为了我顶撞他了,他毕竟是你的上级,惹恼了他对你也不好。霖子,我没事的,真的!”
雷玉螭看着岑薇为范霖栋担心的模样,心中更加拥堵,再看范霖栋凝注在岑薇脸上的心疼的目光,更添烦燥。看他二人之间眉目传情,互相怜惜,将他衬得如同是拆散有情人的王母娘娘。
他仰头喝干杯中的酒,冷声吩咐道:“范将军、柯大人,将你们送来的二十名美女带上来,献于耶律大王。”
范霖栋无奈,应喏而去,临走前,恋恋不舍地再看一眼岑薇,看到她微微点头,示意她没事,这才带着担忧领命而去。
柯梦龙站在一边看着范霖栋与岑薇陌陌含情,看着范霖栋为了岑薇与雷玉螭起冲突,看着岑薇为了范霖栋委屈求全,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有嫉妒、有恼怒、有愤恨、有酸楚、有凄然,他站在那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范霖栋轻拥岑薇,安慰岑薇,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他有些恨自己的无能、自己的软弱,他轻咬下唇,将掩在衣袖下的拳头慢慢收紧,他不会让别人将岑薇抢走的,岑薇是他的,一定会是他的,只是他要有耐心,耐心等待合适的机会,他会将他们全部从岑薇身边赶走的,这个机会一定会来的,他坚信这一点。
放下酒杯,雷玉螭朗声说道:“耶律大王,本将军有一事不明,山郎国墨秋公主为何孤身一人,身前身后竟无婢女侍从侍奉,不知是何道理?哈哈,山郎国不会穷得公主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吧?”
岑薇抬头望向雷玉螭,怒目而视,恨声道:“本公主不劳封将军费心!本公主是受耶律大王特别邀请而来,由于慌乱,未能将婢女带在身边所致。山郎国再穷,也不至于失了这个体面。”将个“特别邀请”咬牙切齿地说出,在心中则恼恨雷玉螭辱及山郎国,在她心中,山郎国才是她的故乡、她的国家。
耶律猊听出雷玉螭语中的暗讽,明着是在羞辱山郎国,暗着在说他火郎国对他国公主礼数不周,冷落怠慢了墨秋公主。再听得岑薇不明所以的辩解,反而是更加印证了火郎国对他国公主的失礼之处,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显是在挤兑他。
耶律猊冷哼一声,一张猪脸上挂起一副恍然大悟加懊恼的神情来,“哈哈哈,看老子这记性,忘了公主受邀前来我国做客时欣喜万分,急于前来火郎国,将个婢女侍从忘记带来,以致身前无人服侍,老子这就派人服侍周全。”而后两只猪蹄一拍,高喊道:“来人,挑选宫女四名、嬷嬷四名,前来服侍墨秋公主!”
这番话说的,对火郎国将岑薇掳来之事变成了受邀而来、被迫变成了欣喜,欣喜得甚至忘了带婢女,真可谓人可以无耻,但不能无耻到连个遮羞布都不带,*裸地将黑说成白,将白说成黑。
雷玉螭冷笑一下,“大王还真是有办法,能让墨秋公主如此愉快的前来,本将军正想邀请墨秋公主去我国做客,不知可否告之本将军,好让本将军也如法炮制,将墨秋公主请到我国去?”特意将“如此愉快”加了重音。
耶律猊“嘿嘿”干笑两声,狡猾地转转眼珠,“这个嘛,”拖长了音,“墨秋公主在我国似乎有些乐不思蜀,雷将军若想请墨秋公主,不如亲自问问墨秋公主才好。”将矛头转向了岑薇。
岑薇有些发傻,怎么转到她头上来了?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无论异世还是现世,她都不是一个善于应对的人,面对这种将她推至风头浪尖的事,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她下意识的向坐在一旁的雷玉螭看了一眼,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求助的目光,偏那雷玉螭垂下了眼睑,轻抿一口酒,对她投来的求助目光视而不见,岑薇失望的收回目光,咬咬下唇,只好继续沉默着低头不语。雷玉螭不问,她才不会主动去讲。
雷玉螭感受到了岑薇求助的目光,眼角瞟到她脸上的失望,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又抿了一口酒这才开口说道:“墨秋公主乃自由之身,她的去留由她自己做主。你我强行邀请并非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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