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关于太宰我还是有话要说。这个职位似乎太高了,再说无功不受禄,我应该一步步慢慢走才对。”岳池汗知道岑薇有重用他的心,但是对于‘太宰’这样的虚名,他倒不是很在乎。
踮起脚尖的岑薇拿着扇子拍了岳池汗肩膀,笑道:“这个问题就不用再考虑了,我给你这个职位是为了让你办事方便。毕竟我找你来可不是让你威风八面,而是拿你当枪用的。既然是一把用以砍伤敌人的枪,不锋利怎么行?”
“可是朝堂上那场面……”
“正是因为他们诸多反对,所以我才要这么做。你也看见了,魏吴国使臣已经到了七八天,我却一点儿都不知道。皇上,我是皇上吗,不过是一个被人捂着眼睛堵着耳朵牵着鼻子走的笨蛋罢了。”岑薇眼里划过一抹感伤,一个心有大志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成为一无所能的残疾人。
岳池汗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无从说起。他自己都不知道岑薇从街头走到龙椅上到底是祸还是福了。或许这就是人生吧,获得的时候,总是在失去。
岑薇迅速眨掉眼里那抹感伤,以过于灿烂的笑容道:“朕不是残疾人呐,朕有手有脚,有耳朵有眼睛。朕要看朕想看的东西,也要看真实的东西。所以朕要不惜一切斩断所有束缚朕的东西,而你就成了朕手中最可靠的一把剑。”
“但凡有所吩咐,岳池汗莫敢不从。”岳池汗看着岑薇道,自己能够给她的东西太少,或许只有一个穷尽一生也不会违约的承诺。
岑薇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的笑容,故作淘气的道:“岳池汗,你要感谢我的。我最近看了不少书,上面可是写着那些人为了谋个一官半职那可是大费力气。不知道吗,商鞅可是和秦孝公谈了三天三夜才谋了一个上卿的位置,所以感激我吧。”
“是是是,我感激你。若不是有你这个皇帝朋友,我大概还会呆在懒云窝里,哪里能住得上如此冬暖夏凉的房子?”岳池汗违心的道,以他的本意他宁肯浪迹江湖追逐云和月,也不愿被关在这个金丝笼里找不到自己也听不到真正的声音。
岑薇又何尝不知岳池汗真正的想法,只是现在的情形让她不得不去委屈别人。好,可以说她就是任性,在岳池汗面前,她岑薇就是一个不讲道理十分任性的女孩子,就是这样。
岳池汗挑了挑灯火,望着那簇由黄色和蓝色组成的火光,用些许回忆的语调道:“我也很想懒云窝,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咱们满院的菜会有人处理吗,屋子里应该满布了灰尘吧?”
“并没有,院子里的菜会有人处理,桌子上也干净的很呐。”岳池汗轻声答道,眼里也摸出了一丝丝柔光。大抵对于每个人来说,总有一个名词,提起了就会让你的心为之一软。
岑薇在灯光的掩映下回头一笑,随即有些黯然的道:“你在骗我,他怎么可能经历过这么多天无人居住,仍能洁净如新。连你都开始骗我了,难道做皇上就一定不能听到不好听的真话吗?”
“没有骗你哦,咱们的懒云窝目前可是有人居住的。去西戎之前,我回了一趟懒云窝,然后发现山下的李伯伯一家搬到咱们懒云窝里去了。咱们离开不久,那里就发生了泥石流,除了懒云窝,别的屋子都毁掉了。”
岑薇闻言一紧,随即有些变声的道:“大家都没事儿吧,王大妈他们都还好吗?”在一起住着的时候或许并没有觉得多么亲切,只是一旦远离过去的点点滴滴会自动晕化成美好的记忆,让人觉得温暖。
“放心了,他们可比咱们的生命力强很多。王大妈依旧卖着她的豆腐,话说她最近从南方学到了卤水点豆腐,豆腐做的非常好吃。而棋大叔最近可是迷上了下棋,连他的老本行庄稼都不想种了。”
看着岳池汗嘴角那么笑意,岑薇的心不由得为之一紧。忍了许久,她终究还是用极为轻的声音说道:“遇到了我,算你倒霉。因为我,你不能过你想过的生活……”
岳池汗自然听到了岑薇这句话,望着在烛影旁那略显孤单的人儿,岳池汗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思维似乎已经瘫痪,唯有四肢开始自发的行动。等他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将岑薇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岳池汗,放开了,我不能呼吸了。”岑薇如是说道,只是她并没有推开岳池汗,反而很享受的肩头埋在对方的怀中。温暖,当真是好温暖,就像是自己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熟悉、温暖、安心。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李兴禹在如豆的灯光下奋笔疾书。话说他来汉唐已经有了六七天了,该去的地方他也去了差不多,但是并没有发现汉唐具有打败东狄的实力。难道汉唐取胜是侥幸?难道东狄的落败只是因为东狄人太过大意所以才会阴沟里翻船?
拿着毛笔在墨汁里沾了几下,魏吴国的使者李兴禹继续提笔写道:“今已粗见过汉唐皇帝一面,虽未看清其容颜,然其话语举止倒不似一个万事不懂的街头混混。汉唐实力依旧高深莫测,还请主子耐心等待……”
听到门外的通传声,魏吴国的使者李兴禹迅即将信装入自己的袖子中。刚整理好,对方就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李兴禹笑着向对方施了一礼,随即问道:“这位公公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打扰了,我们的皇帝决定明天于练武场迎接李大人,还请李大人准时到场。”小炉子笑着说道,不过却将李兴禹的些许慌张看在眼里,心里也了然对方的袖子中藏着什么。
李兴禹闻言,眉头微皱,随即重复一遍道:“练武场?”
带着几分怀疑,魏吴国的使者李兴禹来到了练武场,并跟随着领路的人和那群人汇合。只是领路的人并没有做双方介绍,是以李兴禹有些拿不准眼前这两位究竟哪一位是汉唐皇帝。
一个身长八尺,容貌迤逦,虽不发言语却如同鹤立鸡群。另一个身材瘦小长相清秀,眉眼间那股聪明是无法轻易遮掩住。岑薇自然发现了这种情况,是以故意误导对方在暗处捅了捅岳池汗。
岳池汗无奈的对着魏吴国的使者李兴禹道:“使者,这边请。我们的士兵正在练习雁阵,你看这如何?还有这是我们士兵使用的武器,这可是犀牛皮做的盔甲,当真是刀枪不入。”
李兴禹想当然的以为说话的人就是汉唐的皇帝了,是以笑着看着对方介绍给自己的物品。随着不分伯仲的两个高人在汉唐国的练武场自由的转了一圈儿,李兴禹心中的疑团更加浓厚。
一圈儿逛完,岑薇开始发话了,她拍了拍李兴禹的肩膀道:“兄弟,怎么样?我们的汉唐的武力设备够强劲吧?要知道我们可是灭了东狄,这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事儿。”
“呃……还是让我说实话把。我觉得你们弄这些花里胡哨形式主义的东西完全没有用,毕竟咱们上战场是要和人拼命的。你说你这软甲多么精良,你这不是在助长老百姓的怕死之心吗?战场上那可是立尸之地,谁有一点儿求胜之心,谁就会马上玩完。”李兴禹眼皮子都没有抬,径直的说出了一串让岑薇目瞪口呆的话。
岳池汗心想可不能让自己皇上掉面子,是以笑着道:“武器不精良不好吗。这样可以减少自家队伍的伤亡,利于百姓和民生。”
“此言差矣,既然已经将老百姓驱逐到战场上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仁义道德都已经晚了。在战场上,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所以我们魏吴国的士兵才能够身不穿甲而决胜千里之外,你们的队伍当真像是拿出来的玩儿的。”李兴禹才不会给对方面子呐,反正他是使者,不怕对方斩了自己。
岑薇这下子嘴巴可阖上了,不过看着李兴禹的视线却分外的火热起来。妈妈咪牙,这个李兴禹是个人才啊。怪不得短时间内能够成为魏吴国的五位上卿之一,人家有脑袋瓜子啊。
“李兴禹大人果真生有一张好嘴,能够把黑的变成白的。虽然对贵国了解不深,却也晓得贵国乃是马上名族之一,似乎欲求鳄鱼而不得。”岳池汗这话说的含蓄,意思却在光躯裸的嘲讽对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生有七窍玲珑心的李兴禹自然发现对方言辞中的不敬,是以甩袖说道:“我堂堂魏吴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么会求鳄鱼而不得?只要我魏吴国铁骑愿意,则率土之滨莫非望土,天下宝物皆为我国所生。”
“魏吴国的铁骑虽然强劲,不过是一群在战场上胡乱作为的人而已。”岳池汗想这个时候不能输,输了魏吴国就会更加小瞧汉唐,那么汉唐就会危险了。
李兴禹嘿嘿一笑,随即有些自得的道:“在我们魏吴国人民看来,在家里作乱发火算不上英雄,能够在战场上拿别人的首级当球踢,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李兴禹,你是魏吴国的人吗?”岑薇倒是问的非常轻巧,似乎如同随口一问般。
李兴禹却先朝着西边的方向鞠躬道:“我是东狄的人。”随即又朝着东北的方向鞠躬道:“不过我二十岁就去到了魏吴国,现在家在魏吴国,人也再为魏吴国效力。”
“东狄如今已经成为我汉唐的一个神龙府,你是东狄的人也可以说是汉唐的人了。如果有朝一天我汉唐和东狄作战,你会帮你的父母之邦还是会帮助你目前效力的国家?”岑薇继续轻轻巧巧的问道,不过她的话题打击力度明显比岳池汗那沉重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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