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濠想得通透,主要还是这阵子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觉得陆南深就像个护身符似的。
很快,陆南深在音乐学院上课后的“副反应”开始朝A大辐射了,不少音乐学院的学生知道他是A大的交换生,成群结队地来A大看人。
一时间A大的咖啡馆别提生意有多好了。
姜愈这两天老实,就待在工作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睁开眼睛就往音乐房里钻,要么在练琴,要么在搞创作,连吃饭都是点外卖。
也许是历经了与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事件,工作室里所有的人一时间都小心翼翼的。白濠是个藏不住话的,终于憋不住开诚布公地问姜愈在横梁上吊大绳的事。
听得姜愈一头雾水。
最后还是长笛手说了实话。
白濠闻言后难以置信,他绝不相信自己有梦游症。其实长笛手也觉得奇怪呢,他们是同窗同学,白濠以前是没这毛病。
最后白濠总结,肯定是被吓的。
前后这些的事如果只是听着其实没什么,但真是亲身经历之后就会觉得极其恐怖。这还不同于突然将至的危险,而是那种就好比死神站你身边,只要你下一步迈得不对就会被死神带走的恐惧。
陆南深将电话留给了姜愈,要他想通了之后就联系他。
杭司的电脑上蹦出新的邮件信息时,方笙正好推门回到寝室,顺便也听见那一封邮件响。
方笙笑,“陆南深这招可真够绝的了,邮箱留你的,所有的对他的追求信息都一览无遗地让你看。”
这年头能老土到留邮箱的真是没几人,在方笙的印象里就只有上了年龄的老教授才会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邮箱,让学生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邮箱联系。
陆南深去了趟音乐学院,作为助教的他留了邮箱。
留了,杭司的邮箱。
于是乎,杭司那个沉寂多年密码都想起不来的邮箱又复活了,害得杭司不得已又开始找回密码、重设密码。
又是一封裹挟着学术请教的情书。
杭司看着眼前这封信,叹声连连的,这文笔不去写小说可惜了。方笙最开始还好奇,后来情书多了也就麻木了,往柜子里挂围巾帽子的时候随口问一句,“写什么了?”
“挺长的,大抵的意思就是她梦想着自己就是大漠里的三毛,渴望遇上属于自己的荷西,能像自由的飞鸟一样跨越千山万水,等等的吧。”杭司拄着脸,大致复述了一番情书上的内容。
方笙惊讶,“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吗?我以为能提什么舒曼什么弗朗茨·李斯特呢。这词儿拽得跟中文系的那些才女似的。”
杭司嗯了一声,不咸不淡的,顺手关了电脑。
“难得回寝这么早,不像你啊,平时都恨不得住图书馆里。”方笙刚从外面回来,还带了一身寒气,三下五除二地赶紧换好了家居服,又倒了杯热水焐在手里,顿时就暖和了。
北方城市就这点好,入冬后窗外能皑皑白雪,室内却能温暖如春。
寝室里有张纯木的工作台,平时她俩吃饭、聊天、学习都在大桌上。方笙坐在她对面,慢慢地滋溜着热水。“你这是心乱了吧,所以学不下去了。要我说啊你也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你追学分追得声势浩大的,必要时要学会放松下来。”
杭司轻描淡写的,“今晚就是降温,我想早点回宿舍,暖和。”
方笙看了一眼手机,“今天还是个节气呢,大雪。怪不得呢,我往回走的时候就觉得空气里闷闷的,今晚会不会下雪啊?”
“不是大雪就要下雪。”杭司说。
“这都第几封情书了?”方笙笑问。
杭司没搭理她。
方笙叹气,“陆南深呢,心思很明显,而且他也没有放弃的意思,那你呢?真不打算给彼此一个机会试试?我觉得他人挺不错的,错过了可惜。”
杭司思量片刻,抬眼看她。方笙被她瞅得浑身不自在,“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很奇怪。”杭司说。
方笙一怔,嗯?
“你现在怎么总替陆南深说好话?之前你可不是这个态度。”杭司一针见血地问。
方笙心里一激灵,敛眸,趁着喝水的空挡赶紧调整战略。少许说,“之前不是不了解他吗,经过这几次接触我觉得他人还不错,而且有勇有谋的。”
<div class="contentadv"> “有谋我信,你说他有勇?”杭司挑眉。
“勇于面对危险。”方笙把话圆得滴水不漏的,“这难道不是勇气吗?多危险啊那晚,但你看陆南深,丝毫没惧色,当然这都是其次,重要的是他是一个面对凶手挑战的人,你看他退缩了吗?这份孤勇不是所有男人都具备的。”
杭司瞅着方笙,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在胡说八道。“说起那晚我倒是挺好奇,你脚真崴了?就算上药的话也不需要那么久吧?”
那天她和陆南深的不了了之来源于年柏宵的突然回来。
当然对于杭司来说,她是特别感谢年柏宵能及时地回来,拯救了当时她被陆南深逼得岌岌可危的氛围。但时候她再一回想时间,其实年柏宵跟方笙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
说什么都没发生她不相信。
方笙一脸无奈,连连摆手,“这件事不能提,提多了都是眼泪。你是了解我性格的,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发生了那么一小点我都会跟你说吧。”
“骗鬼呢?”杭司哼笑,那晚年柏宵回房间的时候显得挺狼狈,而且情绪一看就不对,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我倒是想骗你啊,但那个傻子!”方笙狠狠咬了这两个字,“我都巴不得送上门了他还无动于衷!”
那晚方笙虽然没想着发生很严重的情况,但想着搞点暧昧,例如亲亲抱抱的总有吧?但一整晚年柏宵都君子得不行,平时那么喜欢开玩笑嘻嘻哈哈的大男孩,那晚上出了奇的安静和不善言辞。就闷头给她上药,她说什么他就迎合几句。
后来方笙做了个大胆的行为,她借机要起身,趁着他上前搀扶的时候故作站不稳,就趁机想拽他一同倒床上……
“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的吗!女的一拉男的,男的也没站稳顺势双双倒床上!”方笙恨得咬牙切齿的,“骗人!都是骗人的!我就压根就没拉动他!”
方笙想得可好了,就那么顺势一拉,他身心不稳整个人压她身上,两人双双倒床。正值夜色,月朦胧鸟朦胧的,可不就是人的意识最薄弱的时候?
结果,现实操作起来啪啪打脸,让她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戏剧来源于生活但又高于生活的道理。
她扯着年柏宵的胳膊使劲往后退,她发誓,真的是全身心放松地往下倒,结果,年柏宵就跟伫立在泥石流中的钢铁大桥似的岿然不动。
非但自己不动,还顺势将她扯稳了,然后叮嘱了她一句,“小心。”
“小心?司司,他叫我小心!”方笙越提这茬就越郁闷,“是个有心眼的男人那时候都该跟着我一起倒吧?”
杭司能想象出那个场面,就,莫名的想笑。
方笙一计不成又横生一计。
不是被扯住没倒吗?
她顺势就搂住了年柏宵的脖子,整个人贴他身上。
“司司你说,都那种姿势了,都贴得那么近了,是个男的都会有所表示吧?”方笙眼睛都快冒火了,歘欻的,“但他没什么反应都没有,把我扶回床上后他就走了,走了!”
杭司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方笙可没觉得这是件多好笑的事,斜眼冷瞧着她,等她好不容易缓和了,方笙说,“看着我出糗你觉得特有意思是吧?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这件事我都要尴尬死了,你没看我这两天都没去招他。”
“你尴尬个什么劲呢?”
“我主动,还未遂,不尴尬吗?”方笙振振有词,“我以为那晚起码能把窗户纸捅开,让彼此的关系再进一步,谁知道那个钢铁直男把我们的关系搞砸了。”
杭司品着方笙的这句话,越品越觉得……“窗户纸捅开?关系更进一步?”
“哎哎哎,你别想歪了。”
“你都急切成这样了,我怎么能不想歪?”杭司笑说,“还有啊,我一点都不赞同你的看法,你觉得一个男生趁人之危对你做点什么的话是好事?换成我的话我会一巴掌扇过去。”
“不是,这不是建立在有好感的基础上吗?”方笙一脸哀怨的,“除非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要不然怎么对我无动于衷的?”
杭司叹为观止,“花生啊花生,你判断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你的标准好特别啊,照你这么说,那些采花高手倒是真爱了?”
方笙抱着水杯叹气,“我就是希望有所回应。”
杭司想了想,才道,“我是觉得啊,年柏宵那个人平时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但不是个随便的人,毕竟出身年家,听说他是被他哥一手带大,他哥那个人特别严厉,所以家教只会严不会差。你所谓的评判标准那都是用在普通男人身上,不适合年柏宵。你想想看,年柏宵那张脸挺招小姑娘的吧?照理说这样的男孩子肯定前任一大把了,可你见过他跟哪个异性牵扯不清吗?”
“倒是……没听过,截止到现在。”
杭司下了定论,“只能说明一点,年柏宵这个人对感情的事很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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