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殿下您回来了
“报,将军,城外来了一个车队!说是故人来访!”
“什么,故人来访?可说是谁的故人?”
“回将军,城外之人,说的是布政使于大人的故人。”
“什么,恩师的故人?”
林山郡城,
南城城楼上,阁楼内,
守将寇子敬面色惊讶,竟然是恩师的故人,自己怎么没听过呢,如今郡城风声鹤起,草木皆兵也不为过,此时还有人敢来。
不是胆大妄为,就是另有目的,会是谁呢?
看向来回报的校尉,又问,
“对方可有说什么?亦或者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回将军,并没有,卑职在城上看不太清,对方有披甲之士护送,皆是精锐,卑职不敢擅自开门,恐有诈。”
校尉摇了摇头,城门未敢开,来人显然是不简单,递过来的腰牌自己也不敢接,所以犹豫再三,还是过来汇报,有些事,自己不知道的为好。
“回,将军,卑职明白。”
“将军,您看看!”
“是,主子,只是这样一来是不是太冒险了,还是让末将,先一步进城探探路也好。”
寇子敬,急忙唤来心腹校尉,把令牌递过去,
“你,亲自去于大人府上,把令牌交给大人,万不可假借别人之手,问到话,你就说故人来访,本将随后领人就到,可明白?”
“咳咳,是他啊,早年间的小子,如今也当上将军了,看来是早有准备,你把腰牌给他,自会通传的,咳咳!”
一路横冲直撞,掀翻了不知多少小商小贩,最快的速度到了布政使于大人府邸,
“有腰牌在此,寇将军,别来无恙啊。”
“来人啊,开城门,准备兵马,护送他们去恩师府邸。”
“主子,城头的的乃是布政使于大人的心腹将领,新军守将寇子敬,如今林山郡城,也没有几位将军了。”
校尉把令牌放入怀中,翻身上马,带着几名亲兵,打马离去,一路飞奔就消失在街的尽头。
副将还有些不解,将军怎么忽然变了颜面,是不是太鲁莽了,见到将军下了城头,立刻吩咐左右,集结守城之兵跟随下城。
“是,将军。”
想到这,
寇子敬站在城墙上,向下喊道;
“敢问城下,来者何人?”
一声呵斥,
让城下的左锋脸色不渝,小小的守将,竟然如因此没有规矩,俯身弯腰,靠近马车的窗户,向里面的主子说道;
“有什么可疑的,就算是细作,区区几百人的队伍,还能在本将眼皮子底下,掀出什么浪花来,下去,准备三千人马,在城内候着。”
“闪开,寇将军有急事汇报大人,耽误了正事,你该当何罪?”
可是主子一意孤行,不得已,左锋亲自带领血卫护送,见到主子心意已决,左锋万般无奈,从怀中拿出一个金色的令牌,扬起来,冲上面喊道,
寇子敬眉头一凝,竟然有甲士护送,会是谁呢,想到了之前老师交代,万事小心一些,如有朝廷的人来访,不得怠慢,好生周全,难道说的朝廷那边察觉了不成,起身沉思,吩咐道。
“走,过去看看。”
身边的校尉急忙吩咐士兵,拿着绳索系上一个吊篮,就从城头放下去,
左锋骑马到了吊篮处,把令牌放入其中,上面的兵丁见此,急忙就把吊篮拉了起来,然后拿着令牌,就到了寇将军身前,双手奉上,
左锋一脸的担心,没想到在江南扬州,一直潜心修养的主子,竟然不辞辛苦,远道而来,
“是,将军,”
“驾,闪开。”
“去吧。”
“驾,驾。”
城墙上的守将寇子敬,
见到下面为首的将领,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眉头皱的更紧了,什么人竟然认识自己,还有那令牌,金令不成?
“来人啊,拿吊篮过来,把东西吊上来。”
到了城下,
回想在恩师府上生活的时候,早年间,自己却也见过此令牌,还是恩师拿着的,
好像是,是,猛然一惊!
记起来了!
却被校尉呵斥,
“是,将军,”
随即下了马,直扑侧门而去,
门房管事还想阻拦,
想来是为了林山郡城的百姓安危,见一见往年的旧臣心腹,几乎所有将领都不同意,太冒险了,
马车内,传来一声声咳嗽的声音,声音都是沉闷,仔细听还有一丝痛苦之意,可惜马车周围,都是用厚厚的一层黑色锦布披着,看不清里面一点空隙。
“这,将军,对方显然不是善茬,就怕他们乃是敌人细作,还有,马车内的人颇为可疑。”
寇子敬遂跟着一起,带着亲兵来到了城头城墙上,往下看去,只见一群黑衣黑甲的甲士,骑着马护送着一辆马车,少说也有三百多人,并且衣甲的样式,竟然和朝廷兵马衣甲一模一样,难道是哪个官员到了,亦或者是朝廷的人。
寇子敬脸色发白,手也不由得打折哆嗦,怎么可能,都那么多年了,可是手上的令牌做不了假,慌乱间,又仔细看了看,依稀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咽了咽唾液,忽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要知道,这件事要是真的,必然震惊天下,
再往城下看去,只见衣甲鲜明的甲士,领头将领也有了熟悉的摸样,心中此时竟也信了八成,
寇子敬心有狐疑,接过令牌,手上一沉,摸着质感,竟然是金子做的,而后仔细查看,上面写一個纂字令,后面则是写着一个东字,这是?好眼熟,
门房管事嘴角动了动,还是把身子让开,
身边的副将有些不明所以,为何将军前后态度大变,难道是朝廷的人,可是看着不怎么像啊,更有甚者,副将心里也明白,布政使大人,这些日子以来,所作所为都显得极为诡异,朝廷那边应该还蒙在鼓里,知府衙门等官员,根本不过问城内,都被布政使大人府上的门客接管了。
“是,将军,”
“老爷在书房,路走的小心了。”
校尉并未理会,带着亲兵一路小跑,入了后院,
到了书房门前,
遇到了府邸管家丁普,
“何人这么着急?”
“回管家,卑职乃是寇将军麾下校尉,将军有急事求见大人,”
“嗯,寇将军的事。”
管家心中一惊,寇子敬乃是老爷的学生,实乃心腹之人,这是城门那里出事了,赶紧说道;
“快,随我来,老爷如今在书房谈事。”
“是,卑职跟着。”
一行人紧随身后,
到了书房的门前,
管家停下脚步,扬起手臂示意先停下,自己上前,轻轻敲了门一下,
屋内,
京南布政使于仕元坐在书案之后,品着茶,和幕僚金明谈着如今的局势,
“老爷,您为何要如此做,这样一来,朝廷岂不是有了疑心,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大人了。”
<div class="contentadv"> 作为于大人的心腹幕僚,竟然看不懂老爷这段时间一系列动作,就是因为那一夜,老爷接到的书信吗,
“怀疑就怀疑,老夫如今迟暮之年,心中的折磨已然那么久了,早年间的疑问始终盘踞在心头,每每到了夜晚,刮骨挠心,甚是煎熬,日日如此,活着就是罪过啊,有些事做了,是需要还的。”
于仕元一脸的憔悴,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还有一丝决然神情在里面,沧桑中带着睿智。
金明见到老爷这样子,于心不忍,劝道;
“老爷,这也不是您的错,就说靖南侯府,要不是您在此保着,侯府的族人岂能过得安稳,至于前太子殿下,时也命也,天意让老爷晚了一步,如之奈何,老爷也尽心了,”
“咳咳,咳咳。那不叫尽心,是赎罪,罪还未赎完呢,老夫在赌最后一把,是不是尽心了,就看得来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于仕元呢喃道,早在一月前,自己府上来了一个残缺的老人,给自己带了一封信,那字迹,分明是殿下的笔迹,可是,十载过去了,如何还能见到,
看到信,上面字迹要是真的,那就说明早些年,自己坚持没错,要不然,徒劳半辈子。
又每每想到了,城内那些世家豪商,还在疯狂的搜刮银子,不过阴冷一笑,徒做他人嫁衣罢了。
“尽天意吧。”
一声叹息之后,
听到敲门声,
金明就起身过去,把门打开,见到是管家丁普,问道;
“丁管家何事?”
“金大人,寇将军的心腹来此汇报要事。”
随即一指身后的校尉说道。
“进来吧。”
金明见到是寇子敬的人,就把人叫了进来,
校尉抬腿随着管家入内,也不敢浪费时间,
见到于大人坐在书案后,快步上前,跪拜在地,
“卑职城门校尉,见过于大人。”
“是子敬的人啊,什么事?”
“回大人,寇将军交代,务必把此令牌亲手交给大人,不可假借他人之手,说是重要无比。”
说着话,
从怀中掏出金令,拿在手上,起身走到书案前,放在桌上,而后后退几步,立在那。
于仕元有些狐疑,令牌?什么令牌这么重要!
目光移到桌面上,只见令牌金灿灿的,似曾相识,这是金令!
心中咯噔一下,急忙伸手拿起来端详,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东字,
这.
于仕元顿时脸色大变,神情激动,竟无往日一般的从容,让屋内的人都是不解,好奇的看着那个令牌,只是离得远,看不清罢了。
怕是看错了一般,于大人拿着令牌在手上反复地查看,还是那个熟悉的样子,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老夫就是死了,也忘不了。
急声问道;
“令牌何来?”
“回大人,城外来了一队兵马,精骑三百余人,护着一辆马车,令牌是为首的将领给的,寇将军已然开了城门,人马随后就到。”
校尉随即解释道,
“哈哈,好啊,好啊,老天有眼,来人啊,迅速传令吴世明,让其率兵前来府邸护卫,任何人不准靠近。”
“是,大人。”
门外的侍卫,领命而去,只有屋内之人的管家,和幕僚,似有感应一般,看样子大人是有了答案,可是怎么可能,不会吧。
林山郡城,
而在城外等候的左锋,却也不着急,城内,早有自己心腹,领着不少人在城内潜伏着,只是,主子竟然会如此冒险,如果往事如烟,又该如何是好,毕竟人心思变,何况还见不得太阳。
担忧的时候,
城门打开,
只见寇子敬孤身一人骑着马走了出来,衣甲锃亮,倒也年轻,意气风发的模样,有自己当年气质,
“寇将军好胆子,本将佩服。”
左锋还是有些欣慰,夸赞了一番,
只是这一番动作,看在寇子敬眼里,好似很熟悉一般,忍着心中的激动和忐忑,抱拳道;
“将军既然相见恩师,这就进城吧。”
“哈哈,好,寇将军,你不检查车架了吗?”
左锋心中大定,看来对方是明白了,又试探了一番。
“将军既然敢来,查于不查,又有何不同?”
寇子敬摇了摇头,
忽然明白恩师为何变得如此,也不知恩师会如何抉择,朝廷那边,眼里可揉不进沙子,何况是文官世家那些人,
“哈哈,说得好,既然来了,怎可这么平白无故的就走呢,带路吧。”
左锋爽朗一笑,心中疑心去了大半,让其领路,
寇子敬点了下头,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先走一步,左锋随即一挥手,整个队伍再次前行,
慢慢悠悠的进了城门,
豁然开朗,
林山郡还是那个老样子,只是物是人非,想当年在此,和靖南侯苏元奎,在南城门的酒楼,共同饮酒作乐,畅谈天下大事,还有贾敬那个酸儒,絮絮叨叨在身边劝酒的情形,一去不返了,
不过,旧事重提,未必不是一种出路,可惜,贾敬看不开,不愿南下,枯坐观中,如之奈何,只不过等死罢了。
进了城门,
早有守城士兵列队前行,
随着入了城之后,两方的人马愈加的沉默,只有脚步声,和马蹄声想起。
约莫小半个时辰不到,
车队到了布政使于大人的府邸门前,
此时,
府邸大门大开,于仕元领着心腹金明,和新军主将吴世明二人站在门前等候,
车队一道,
于仕元就看向引路的将军寇子敬,见其对自己点了点头,神情反而平静下来,不动声色!
看向车队到了近前,
哆嗦的下了台阶,
到了车前,
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
“来者何人呐?”
似有忐忑,更是有无边的担心和愧疚,一种无名的之情,都含在了言语中。
马车内,沉默了片刻,
就连护卫身侧左锋都沉默不语,看着老大人年迈如此,白发苍苍,路都站不稳,还需要身侧人扶着,主子未必是错了,
忽然,
马车的车帘掀了起来,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带着面纱,隐约间还能瞧见脸色苍白,略微有些病态的中年男子,缓缓地坐在车前,
抬起头,
凝视着面前的老人,怎会苍老至此,早就没了以往的风姿,好像一位,行将朽木的老者,瞬间,湿润了眼帘,
撤下头上的面纱,
含泪问道;
“老师,还记得学生吗?”
这一句老师,包含了万千种种,
于仕元此时更是双眼朦胧,连身边的三人都是简直不敢置信,这,
“哈哈,老夫等了十载,如何记不得,殿下,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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