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呆在自己的屋子,天色非常之阴沉,不便出门,倒不如就此坐在椅子上看些书算了。
有些看不成,因为刘寡妇的屋子里非常之热闹,似乎有无数的人出没其中,有人吃得有些醉了,便不回去了,直接就要睡在刘寡妇的家中。
对此,刘寡妇是坚决不答应,驱赶着,非要那些人离去不可,不然的话,如此名声一旦传扬出去,让人知道,那还不得笑话死自己!
可是,那些人嬉皮笑脸着,不肯离去,那怕是把自己打死了,也要赖在刘寡妇的家里,不然的话,一旦回到了自己那有些凄凉的屋子里,与一些不干净的物事呆在一起,肯定不妥。
既然人家不肯离去,刘寡妇驱赶了一阵子,知道没用,索性不赶了,爱怎么的怎么的,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怕个鸟!
刘寡妇的家与少秋的屋子相隔不远,简直是门对门,此时正有无数的人呆在里面打牌来着,当时一人,用麻将子不断地拍击着桌面,使桌子旋即破碎,垮塌下来,而那人的手也受了伤,暂且无法打牌,受到众人一致的责难,刘寡妇操起一把扫帚,对之乱打不已,直接扫地出门,三天之内不允许进屋。
那人于是出了刘寡妇的屋子,站在大路上,对着少秋这边不断地骂娘,似乎自己遭受的一切是拜他所赐,此时不出口气的话,岂非有点傻?
那人的手由于拍击桌面过于猛烈,俨然受
了伤,缠上了纱布,看上去非常之不堪,站在刘寡妇的门口,不敢进去,又不想回家,便就此呆在其屋子门前,不断地诉说着什么,甚至扬言要弄死个人。
少秋之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准备着看些书来着,可是听闻到如此声音,吵吵得厉害,不便看书了,再者说了,就算是去看书的话,那也是看不太懂,非要把一些字看错了不可。
便不去看了,直接就出了自己的屋子,站在一片乱风之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是坐了下来,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刘寡妇的屋子里出出进进的人们,心绪颇有些苍凉。
刘寡妇的屋子与少秋的家门简直是正对着,中间是一条不太宽阔的巷子,去吕镇赶集的人们得打中间穿过,回来也是如此。
也不知为何,刘寡妇的家里今天还真是非常之热闹,这不,正在杀一头猪,而那猪不知为何,非常之不听话,杀了好几刀了,可是,放进了开水中浸泡时,那猪愣是活过来了,直接扑出了木盆,往着少秋的家门蹿来,那势头,简直了,非要把少秋的破败的屋门撞开了不可!
那猪浑身上下已然是没有毛了,垂死之际,硬是要敲叩一下少秋的屋门,似乎不如此便是对不住自己似的,听闻这种声音,正在看书的少秋,那当然是没有什么心情去看了,直接打住,拉开了屋门,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如此无礼,非要来打扰
自己看书呢。
那猪浑身几乎没有什么毛了,脸色苍白,几近死亡,可是纵使是这么一头死猪,此时撞上前来,不住地拱着墙壁上的砖头,如此下去,肯定不好,要不了多久,可能少秋不太坚实的屋子就要垮塌下来了哈。
得阻止死猪之使坏,不然的话,再拱几下,墙壁直接就要垮掉,一旦真的垮塌下来,刘寡妇的屋子也要遭殃,可是少秋手无缚鸡之力,当真要去阻止那死猪之行凶,那也是不成的,这不,他已然是被咬了一口了。
刘寡妇的家里,此时打牌的人们正忙碌着,不时哄堂大笑,有些人,因为笑得过于猛烈,当时就晕倒了,一时上不来气,被人们迅速抬走,终于是离开了刘寡妇的屋子里,到底去了何处,一时不知,不过照那种情形看,十之八九是去了。
少秋没有什么心情读书了,也不想去驱赶猪,而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门前,忙着为那些笑死的人们烧些纸钱,也算是略尽一下同乡之谊吧,不然的话,人们可能会说他是个无情之人来着。
正这时,在路之那头,一伙人追着一个逃犯,此人近了,渐渐地近了,看去,可不正是那个笑死过去的打牌的人么,虽然是死了 ,可是非要从自己的堂屋里扑出来,几乎是以掠空飞行的速度扑向了少秋的屋门,见了那头死猪,二话不说,直接一口下去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了。
这么一头
几百上千斤的猪,只是略微咀嚼几下,便被那个死人咽进了肚子里去了,这当然也不能怪谁,因为见了死人之前来,那头死猪妄想咬人家一口嘛,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如此。
死人吞了那头死猪之后,肚子旋即变得非常之大了,看到这么个肚量极大之人,一些荒村的人们渐渐地不再害怕,有人甚至敢于凑近来观看了。
刘寡妇见不是个事,此时忙着走上前来,想把那个死人劝开了,不然的话,如此坐在人家的屋子里也不是个事不是?
确实是如此,那死人进了少秋的屋子里后,直接就坐在书桌上,非要拉住少秋与之一起打圈牌不可,对此,少秋只好是奉陪,不然的话,一旦得罪,可能不妥,直接可能就要吞了他呀。
到了半夜时分,少秋不想打牌了,得看会儿书来着,不然的话,长此下去,当然不妥,可是那死人似乎不允许少秋看书,否则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死人的身边有块石头,那石头简直有上千斤重,平常之人,断无举起之力,几个人抬的话,勉勉强强可以抬起来,却需要一根坚实的杠子,不然的话,想也别想。
可是那块石头对于那位死人来说,简直不在话下,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之拿起来,这一石头下去,一旦砸中了,不要说人了,就算是之前的那头死猪恐怕也承受不了。
少秋本来想逃跑,可是念及少女的话,要自
己等着她,没奈何,为了自己的女人,此时只好是与之周旋一二了,那怕是那位死人用石头砸自己,那也是认了。
打到半夜的时候,死人的亲属在看了一眼之后,纷纷离去,只有刘寡妇不时走上前来劝说一二,说不能如此对待一个读书人不是,可是死人断不肯听,不仅不听,此时对少秋几乎拳脚相加,可是少秋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位死人。
少秋知道如此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逃亡,不然的话,肯定得遭殃,可是,那个死人已然是抓住了他的手,似乎知道他要逃走,此时死死地抠住了少秋的一块肉,已然是断无逃走之可能了。
刘寡妇劝了一阵子,知道没有用,劝不住,不仅不听劝,那死人甚至还不时看一眼刘寡妇,似乎知道了生前的一些事情,想着报复一二,可是刘寡妇何其乖巧,知道大事不好,及时撤离,死人总算是扑了个空,扑进了少秋门前一个臭水沟中,久久不能爬起来。
死人的亲属知道少秋没事,这才打老远地凑了过来,不再与人闲聊,慌乱之中,尚且扇了死人几个耳光,打过之后,死人这才翻然醒悟,乖乖地跟随着自己的亲人,渐渐离去,消失在少秋的屋子门前了。
刘寡妇的屋子里,那些打牌的人们渐渐静下来了,灯火通明,不时有人咳嗽,到了夜色深沉时,便有人走出来了,三三两两地回到
了各自的屋子里去了。
少秋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手上被那头死猪咬了一口之后,伤口正在不断地渗着血,再不去处理的话,恐怕不好,看那势头,似乎过不了今夜的。
略加处理,伤口的血总算是止住了,屋子里非常肮脏,极度零乱,再呆在里面的话,显然不妥,心情有些烦乱,看不进去书了,倒不如拉开屋门,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看天上的星星。
只要坐在门前那块干净整洁的石头上,少秋的心情便会平复下来,之前的一切似乎不存在了,心里一片澄澈,正这时,大路的那头,看到少女的影子出来了,而只要看到少秋的妩媚,少秋纵使是受再多的苦,那也是愿意了哈。
少女远远地站在路之那头,并没有靠近的意思,此时似乎说了个话,好像在叫少秋“等着她”。
少秋点了点头,之后看了看天,似乎要下雨了,不便继续站在外面,不然的话,淋了一身的雨也不好,届时病上加病,可能就惨了。
有了少女这句话,少秋那怕是死了,那也愿意了。
可是,仔细想了想之后,少秋觉得还是应该逃出荒村,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不然的话,可能还会碰到一些更加可怕的物事,区区一个死人算什么!
正准备着逃跑的时候,少女的妩媚至极的样子又无端出现在少秋的脑海,觉得不能就此逃离荒村,不然的话,丢下她一个人的话,届时可能会无
依无靠,甚至会受到一些坏人的欺负哈。
还是得留下来啊,少秋在深沉的夜里如此悄悄地思考着。
无法入睡,被那头死猪咬了一口之后,已然有轻度中毒之迹象,浑身上下,一片疼痛,得去弄些药吃,不然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
几天之后,少秋去了吕镇,得去把伤口处理一下,不然的话,肯定是不好的。
到了吕镇,少秋看到一位非常不错的姑娘,一看到少秋,便主动凑上前来,欲与之说说话,可以跟着他回家,做什么都可以,甚至可以为少秋生个胖娃娃来着。
那位姑娘的长相,较比小花,似乎还漂亮些,少秋当然是非常喜欢来着,可是念及少女对自己的话,要他等着她,觉得再去与其他的女人有些什么关系的话,肯定不好,于是直接拒绝了那位姑娘,甚至还在人家的脸上吐了口口水,见姑娘不肯走,少秋竟然还在地上捡了一块砖头砸了人家一砖头!
“滚!”少秋对着那位姑娘吼了一声。
“好吧。”那位姑娘擦了擦了头上的血迹,如此说道,之后沿着大街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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