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床上的沈暮,两鬓的白发又多加了些许,沈南絮第一次意识到,沈暮老了,许多事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虽然沈暮一直强撑着,但是老了便是老了,沈暮会因为一些小事的不注意而染病,会在每次想要帮助沈南絮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无能。
就这样坐在沈暮的床边,沈南絮忽而想起了重生前的她,没有机会为沈暮尽孝道,而重生后的她也一直忙着她的事,过少的关心沈暮了。
有一丝愧疚油然而生,似乎是感觉到沈南絮的情绪,沈暮冲着沈南絮露出一个笑容,清纯而普通,却让沈南絮思绪万千:“你别想太多了,我这是老了,所以身体不行了,剩下的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没必要在我一个老头子身上纠结。”
听着沈暮轻柔的语气,沈南絮又红了眼眶,觉得不妥,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执拗的扭过头,不肯看沈暮。
“沈小姐,调查结果出来了,请您先过来看一下。”护士小姐抱着文件夹打断了沈南絮和沈暮的对话,敲敲门态度谦卑的对沈南絮说着。
“什么结果不能在这里当着我的面说吗。”沈暮皱起眉头,表情有些不悦,而沈南絮和沈暮的心里都升起一片阴影,皆有些不好的预感。
护士小姐站在门口,面色有些犹豫,看着沈南絮有些拿不定主意。
看出来情况不妙,沈南絮站起身,向着沈暮露出笑容宽慰着:“爸,你别急,我先去听听医生怎么说,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呆着,会没事的。”
看到了沈南絮眼底掩饰不去的担忧,沈暮清楚的知道这次怕是真的有大事,为了不让沈南絮担心,沈暮乖巧的点点头,示意沈南絮自己会乖乖的。
最后帮沈暮整了整被子,沈南絮转过身随着护士小姐走出病房,表情严肃带着一丝慌乱,走路有些踉跄,想着一件件事接踵而来,应接不暇的让沈南絮有些喘不过气。
随着护士小姐走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面有一把沙发,软软的很舒服的感觉,沈南絮知道那是为家属准备的,为了让家属放松心态面对所有可能。
安静的在沙发上坐下,沈南絮用手紧紧抓住衣角,盯着主治医生的嘴巴害怕漏听一个字。深陷在沙发里,沈南絮却丝毫没有放松下心情,虽说医生还未说话,但直觉告诉她,会是个不好的消息,沈南絮甚至想是不是不应该让医生开口。
该来的总会来的,医生看出沈南絮紧张的情绪,轻声安抚道:“沈小姐你先不要紧张,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尽力帮助治疗。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记住,你父亲得的是冠心病,这个病致死几率较高,但是您的父亲发现时间比较早,有很大的几率能够痊愈。”
听到医生的话沈南絮陷入了沉思,望着茶几上的杯子发起了呆。心里曾想过无数可能,却没想到是这样。兴许沈暮早就知道他得了这种病,并且知道治愈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才瞒着沈南絮,不想让沈南絮担心。
医生永远是向着好着方面说,沈南絮心里清楚,呆呆地注视良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见沈南絮半天没有说话,主治医生尽量放轻声音用着及其谦卑的姿态说到:“对于沈老爷的病情,我们建议马上安排手术,但是这手术有风险,有30%的几率会失败,所以希望沈小姐慎重考虑。”
安静地听完主治医生的话,沈南絮的心情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如今沈暮卧病在床,沈南絮有必要挑起重担。沈南絮撩拨了一下头发,直视着主治医生说道:“那如果手术失败会怎么样?”
主治医生的表情凝重下来,用手指在茶几上有节奏地敲动着,掩饰着眼底的担忧:“如果手术不成功,沈老爷可能过不过这个秋天。”
听到主治医生的话,沈南絮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在心中权衡着利弊。思虑良久,沈南絮轻轻的说,一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我能再考虑一下吗。”
看着沈南絮有些憔悴的模样,主治医生轻轻点头,一副老秋横生的模样,对家属的各种反应了如指掌,并没有丝毫波澜。
关上办公室的门,沈南絮在门外有些恍惚,感觉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什么都没有了,沈南絮有些无助,是种无从下手的无助,更可况,傅明时还不在身边。
许是沈南絮的自言自语起了作用,转身想回病房的沈南絮抬起来,看到的是扶着暮雪的傅明时,站在自己面前有些惊讶的模样。
看了看傅明时扶着暮雪的手,沈南絮觉得眼睛有些刺痛,目光有些炙热。
感受到沈南絮的视线,傅明时慌乱的放开扶着暮雪的手,现在方岩不在,傅明时终究是忍不住想要解释。
上前两步靠近沈南絮,傅明时的声音有些急切,带着一丝的慌张:“南絮,我和暮雪是在执行任务,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没有听傅明时解释完全,沈南絮转身要走。见沈南絮要走,傅明时冲上去拉住沈南絮的手腕,皱着眉头还要说些什么。
不再给傅明时解释的机会,沈南絮偏过头,用着冷若寒霜的面孔,语气冰冷的说道:“傅明时,我不管你跟暮雪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从今天开始不想再见到你。”而后一把甩开傅明时的手,毅然决然的离去。
望着沈南絮渐行渐远的身影,傅明时一时忘了追赶。皱着眉头的脸冷漠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沈南絮离去的方向,表情淡漠不愿意再追赶上去。
“明时,要不要我去和她解释一下。”暮雪脸色凝重,看着傅明时不太对的表情有些担心,语气轻柔,带着一丝害怕,她害怕这样没有丝毫感情的傅明时,让她感到恐惧。
“不用,她要走,就让她走吧。”傅明时语气冰冷,冷漠的气息让暮雪觉得陌生,整个人周身的空气都冷下来,沉重的威压让暮雪有些喘不过气。
在病房内站在门边,表情冷漠的注视着这边的情形,冷静的听完傅明时和沈南絮的所有对话,面色没有变化,默默的躺会自己的病床上,安静的继续自己的事,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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