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傅明时轻轻推开了沈暮病房的门,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沈南絮,沈暮身上盖着的白布被掀开过了,傅明时明白,沈南絮是想来亲自确认沈暮是不是真的死了,整个人放松下来,有些许的庆幸。
轻轻走向沈南絮,傅明时小心翼翼地,害怕沈南絮会反应过激如刚才一般想要自杀,见沈南絮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看着地板,没有在意傅明时的靠近,傅明时大起胆子,坐在了沈南絮的边上,与沈南絮肩靠着肩坐着。
没有阻止傅明时,沈南絮只是安静的想着她的事情,好似不曾知道有个人坐在她的身边,放空着心思。
忽而,沈南絮轻轻开口了,语气很是轻柔,淡淡的,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爸他对我的好,我一直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觉得他是我爸,所以他就应该做这些,可是后来我懂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我,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么多的,但他还是做了,没有丝毫怨言的做了。”
坐在沈南絮身边的傅明时只是静静的听着沈南絮说,没有插话,想在听着沈南絮讲述一个不属于他的故事。
“本来我还想着在他好了之后我要带他去做好多事,把我之前欠他的全补回来,可是他就这样走了,都不给我补偿的机会。”沈南絮的声音本来轻轻的,后来说的有些生气起来,直到后来还带了些许咆哮的意味,冲着冰冷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的沈暮大声说着:“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过要吃我做的菜的,你怎么就这样抛下我走了,你这个骗子,你说话不算话,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
见沈南絮有些冲动的模样,傅明时有些紧张,一把想抱住沈南絮,让沈南絮冷静下来,脸上有些慌乱,生怕沈南絮做什么事。
被傅明时桎梏的不能动弹,沈南絮冷静下来,又开始了无休止的哭泣,断断续续的,听的人肝肠寸断,很是心疼。
哭了一会,沈南絮觉得她的眼泪流干了,再流不出一滴泪,目光有些游离,这才想起抱着她钳制着她的傅明时。
皱着眉挣脱傅明时的控制,沈南絮站起身,眼神中事冷漠,素不相识的感觉,拍了拍沾了灰的衣角,转过身对傅明时冷淡的说着:“我说了不要见到你就是不要见到你,你快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你还是赶紧回你的部队呆着吧,那里更需要你。”
背对着傅明时,沈南絮的脸上是决绝与坚毅,丝毫没有动容,安静的看着沈暮的遗体,拉起白布,为沈暮轻轻盖上。
“南絮,我直到你生我的气,但是不要不理我,现在最需要我的人是你,让我陪着你吧,我可是你的丈夫。”傅明时皱着眉头,听到沈南絮的话有些揪心,语气强硬了一些,不是很喜欢沈南絮说着这种话。
“你现在和我说你是我的丈夫,每一次我出事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支持你的事业,你要当兵我不阻止,可是你当兵不仅自己的手上沾满鲜血,还使得你身边的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难道你真的觉得无所谓吗。”沈南絮没有回头,语气淡淡的,却有着不可抗拒的意思,冰冷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吗,和我在一起让你这么痛苦吗。”傅明时皱着眉,有些心痛的感觉,傅明时从来没有想过他的事业会给沈南絮带去什么。脸涨的有些通红,头有些低下,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过。
“是,我一直是这么想的,虽然我不曾说过,那是因为只伤害我没有关系,可是现在,你伤害到了其他人,伤害到了我爸,你让我怎么原谅你。”沈南絮的声音很轻,远远的飘来,傅明时忽然发现他和沈南絮之间不知不觉隔了很远的距离。
远的傅明时有些看不透沈南絮的心了,远到傅明时不知道该怎么靠近。
没有在说什么话,傅明时安静的走了,关上门前最后看了一眼沈南絮,沈南絮没有回头,就连脸色都没有变过,冷漠的像是陌路人。
带着一丝绝望,傅明时关上门,一扇门隔开了沈南絮与傅明时,隔开了傅明时的思念与念想,割断了傅明时的所有期许,真是个冷漠的女人,傅明时这样想着,呆呆的站在沈暮的病房门口良久,终于转身离去。
感觉到傅明时关上的门,沈南絮觉得全身没了气力,瘫软下来,跌坐在地上,看着沈暮冰凉的尸体,一个人发呆了好一会,担心傅明时会一直站在们外,等了许久,一直不敢出门。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沈南絮皱起眉头,以为是傅明时又来了,有些烦躁,还未出声,门开了,应声看去,进来的却不是傅明时,而是林湛。
看到沈南絮在里面,有些紧张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着,冲到沈南絮的身边,看着病床上被盖了白布的沈暮,长大了嘴一脸不敢相信,轻轻掀开白布,确认了是沈暮,整个人像卸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沈暮的尸体说不出话。
见林湛过于惊讶的模样,沈南絮一句话没说,重新为沈暮整理好白布,动作轻柔,而后淡淡的问着林湛:“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爸死了,所以一回市里便赶来了,之前我去参加比赛,没有人告诉我情况,说是怕影响我考试发挥,可是我这才去了几天,爸他就。”林湛的话有些哆哆嗦嗦,虽说他不是沈暮的亲生儿子,但毕竟是沈暮一手抚养长大,对待林湛也很好,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惊讶的看着沈暮的尸体,林湛的话有些说不下去。
终究还只是个孩子,确实不应该经历这样的事,沈南絮这样想着,轻轻的说着:“那定是爸怕你影响考试,才让他们不要告诉你的吧,你要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别在这待着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听沈南絮这么说,林湛皱起眉头,站起身,表情严肃的冲着沈南絮说着:“现在爸去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会陪着你的,我说过我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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