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时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到底是什么重要消息呢?一不关于组织,二不关于关于他们这些革命工作者。
傅明时想来想去也觉得只能是段明杰自身带的极重的筹码,毕竟在当初,他早就做出了不管形势如何,都能帮自己洗清罪名的承诺。可具体是什么,他猜不透。
正打算说话,管家便站在远处叫吃饭了。其实早就该开饭的,他见少爷在园中独坐了一下午,愁眉不展,知道他在等消息。便叫厨房慢慢做着,用餐时间便小小的推后了。
傅明时对着管家忘了一眼,表示知道了。管家便又匆匆走回去安排了。
他这才继续说:“这段明杰倒是条好汉,不论他交出的筹码是何。如今我们已经安全,组织也未收到牵连,这对于我们来讲是件好事。要是继续走下一步,就要好一些了。”
小三无数的猜测在脑子里转啊转,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子一敛,认真地问道:“少爷,有没有可能。这是他们放出的烟雾弹?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交换,更没有撤销对我们的通缉?”
傅明时抬起手臂,制止了他。摇着头说道:“不会。其一,我相信段明杰此人实力,绝不止我们看到那般。其二,这是何其狂妄的党派,况且前几天游行事件刚刚取得这么大的胜利。按他们一贯作风,是不会收敛羽翼,想这种计谋来抓我们。”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说出来。此次他回来的目的,本来就是以身为饵,制造动乱,配合组织的行动。若保守党当真这么费尽心思的想要抓自己,倒也合适了。
小三这才点点头,似有所悟。
见天色渐晚,傅明时眯着眼睛看了看远方这雾蒙蒙的明月,还有围绕其周围的星星。云层渐移,遮遮掩掩,晦明变换,最后不知是云胜得了月,止于黑暗;还是月胜得了云,终现光明啊!
这连日来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均沉甸甸压在心上。今日算是得了一个好消息,傅明时暗中也松了口气。
随即站起来,拍拍一旁小三的肩膀,语气有些沉重。看着他说:“吃饭去了,有时间的话,你也回去多陪陪你得曼曼去吧。”
这话一说出来,两人谁都有着短暂的沉默。革命即将来袭,好的时代,好的世道总是要用鲜血铺就。过程与结果尚且是未知数,只是为革命流血献身的准备不得不做。
只是他们都明白,这其中自然不应当不计较个人生死,只要革命成功了,所做的一切,便是最值得,也是最光荣的。
傅明时说罢就往屋子里走去,小三也叹口气,神色凝重,乘着单薄的暮色与月色回家去了。
沈南絮与沈严今日都高兴,为了傅明时的归来而喜悦,为他们一家子真正意义上的团圆而喜悦。两人不知道在那里说着什么,竟一屋子充满了欢声笑语。
傅明时见状,步子在屋门口顿了顿,只觉得在这波涛暗涌的混乱时代里,也能享受这不知是否短暂的欢乐时光。就已满足了,心中更是暗自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便是他最终的愿望了。
一顿饭吃得太过融洽,哪里管那屋外头的虎视眈眈的鬼魅。沈南絮自知不该过问组织上的事,唯有对他分外体贴,夫妻两人和洽欢乐,倒是个难得的好日子了。
晚饭过后,暗卫还未回来,傅明时知家里生意做得又深又广,涉及账目的事情自然不好查。况且若是真相如此浮在水面上,父亲不早就被查出来了。如今那暗卫越晚回来,倒也是件好事,说明查到东西了,所以他也不急。
见到沈南絮今日如此高兴,他也收了收心思,将那些沉甸甸的大事暂时封闭起来。陪她坐在阳台上赏月,吹风。
将她搂在怀里,傅明时竟觉得如此幸福,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底涌起巨大的满足感。
夜风带着些许的凉意,沈南絮微微眯了眯眼睛。见楼下花园里的花朵在风中摇来晃去,觉得也颇有些意思。
便用下巴指了指下面,一边说:“你见那株三角梅,此前开的何等艳丽,藤杆爬满了这整个架子。可这寒冷的风一吹,盛极过后,便也是衰亡。”
傅明时知道她在暗喻些什么,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拨着她的秀发。
“再说那花朵,虽说免不了枯萎败落的命运,却又是件零落成泥碾作尘,来护花的好事。”沈南絮讲到这里,眼里竟有了些许湿意。眼泪慢慢盈了一眶,映出了天上弯弯的月亮,煞是清美。
她忍了忍,又继续说:“有了那些花泥,来年了,花才能开的更艳了,藤条也更粗了,枝丫也更多了。那才是个好景象啊!”
此时却又完全忍不住,转过头去,埋在傅明时怀里大哭了起来。傅明时心疼她,道:“我全然知道你想说些什么,是福是祸终究是我的选择罢了,你又何必伤心至此。”一边在她发顶,轻轻烙下一吻。
沈南絮哭出的眼泪又被傅明时的衣服给吸进去,如此,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流了多少泪。听他这样讲,便抽噎着说:“我竟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了,难免有些颠三倒四。”
顿了顿,平息了哭泣。才用平稳的嗓子,继续说:“我想说,这保守党盛极又不通民意,更是为害国体,盛极过后必然是衰落。所以此事成功率极大。”
“我又想说,深知这革命大事,变大变好。必然少不了这成片的花朵往泥里去,我深知这些牺牲是值得,可私心之下,又怎么舍得去当这花泥。我每每想起,便觉得心疼万分。”
傅明时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果然已经凉透了,遂重新给她倒了一杯,轻轻尝了尝温度,才递到她嘴前。
一边小心翼翼喂着她喝水,一边讲:“莫要担心了,我自然会好好护好自己的。形势没有那么严峻,我在这之中的位置,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我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子罢了,哪里参与得到革命的核心中去。”
傅明时见她为自己思虑颇多,就想着让她少些焦虑。反正她也从未管过自己政治上的事,遂只将自己的处境轻描淡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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