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娜和林红红对视一眼，默默地往后退了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等彪悍的大娘骂骂咧咧地离开，她们才重新跟上来，带着李世通往医院走。
距离医院还有五六百米的时候，李世通甚至都站不稳了，求助的眼神看向林红红和哈娜。
俩人谁都没有帮忙意思，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整理自己的项链。
甚至有陌生人想来帮忙都被哈娜用眼神吓退。
李世通是手脚并用爬进了医院。
快昏迷的时候，被两个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了进去。
“你们和患者什么关系。”
哈娜和林红红异口同声：“没关系。”
这一切要不是亲眼目睹，陈楚生都不敢相信这俩女人能做到这个份上。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我请你吃饭。”
反正也到了吃中午饭的点了，陈楚生也没有过多推辞。
买菜的是林红红，做饭的是林红红，传菜的也是林红红。
哈娜全程都像波斯猫一样窝在沙发上听着留声机里悠扬的西洋乐，只有林红红喊吃饭的时候，才纡尊降贵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她落座的时候，林红红还给她拉凳子，两个人似乎都习惯了这种主仆的相处方式。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陈楚生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礼貌地笑了笑。
“陈老板，别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
陈楚生淡淡地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这明明是林红红的家，哈娜不过是
寄居篱下，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她是在哪里都这么不客气吗？
中午饭吃到一半，周重山回来了。
看到男主人回来，哈娜也只不过淡漠地瞥了一眼，依旧坐在主位上。
“梅花糕我去晚了，没有排到号，只剩下海棠糕了。”
这两种糕点陈楚生也听说过，只有在金山嘴渔村才有而且供不应求，从这里到金山嘴渔村光是坐车就要大半天。
看来他这个干妹夫还挺会疼人的，干娘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周重山把油纸包里糕点递给林红红，林红红转手递给哈娜，声调温柔，像是哄孩子一样：“你就先将就着吃一点吧，我明天让他早点去。”
陈楚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什么诡异的家庭组合。
“锅里的最后一道菜也好了，你去端上来。”
一道砂锅炖鸡，林红红站起来，把两只鸡腿挑出来。
陈楚生替她捏了一把汗，三个年岁相当的孩子，只有两只鸡腿，无论怎么分，都会有个孩子心里不平衡。
鸡肉炖得软烂入味，轻轻一撕皮就下来了
“哈娜，鸡腿的主要脂肪就在鸡皮里，我把皮撕掉了，你放心吃吧。”她把两个鸡腿都夹到哈娜碟子里。
撕鸡皮的时候沾了一手的油，周重山手里的湿毛巾，早就准备好了。
陈楚生这才注意到桌上的菜品，西芹炒虾仁，凉拌绿豆芽，蒜蓉娃娃菜……
素得不行，随便一个荤段子都都比桌上的菜加在一起还
要荤。
唯一的荤菜就是砂锅炖鸡，小孩子都爱吃肉，一盘子炖鸡，已经快被几个小朋友消灭完了。
每块骨头都啃得很干净，苍蝇站在上面都能劈叉，一看就知道平日不怎么吃肉。
林红红这是举全家之力在迁就哈娜。
他现在都怀疑林红红是不是有什么罪证在哈娜手里，要不然至于上赶着讨好她吗？
吃完饭，周重山负责收拾剩饭剩菜，几个孩子在楼上玩积木。
林红红这个“称职”的丫鬟还没有下班，而是给哈娜做饭后水果拼盘，用的都是反季节水果，价格自然要比一般的应季水果贵上不少。
要是干娘看到了，应该会扒开棺材板跳出来吧。她的宝贝闺女，像个家生丫鬟一样伺候另一个女人。
要是林红红伺候男人，还可以说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可这么伺候一个女人，图什么？
哈娜捏了一颗蓝莓，摇摇头，不愿意再吃了。
林红红也没浪费，把水果端到楼上。
“你不能什么都替她张罗，你这样会把她惯坏的，你看她现在懒散的样子，谁敢娶她？把她娶回家就是娶了一个老祖宗，得早晚三炷香供着……”
早晚三炷香可不行，按照哈娜的尿性，估计还会嫌弃元宝蜡烛的香味刺鼻。
陈楚生主要是替林红红不值，他把林红红当妹妹看的，不忍心看着她被哈娜奴役。
可现在看起来，林红红好似乐在其中，像个陀螺一样围着哈娜转。
“你娘要
是看在你现在的样子，肯定特别心疼，你的手……”
他本来想说林红红的手粗糙了不少，可事实是女人的手细嫩光滑，丝毫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
“哥，你既然这么心疼我，不如把哈娜娶回家，就当帮我一个忙了。”林红红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陈树生嘴角剧烈地抽搐，白了她一眼，我把你当亲人，你把我当冤大头。
“我心疼你，你让我娶哈娜，你这跟恩将仇报有什么区别，我就算脑子进水了，都不会娶那种女人。”
“哥，话你可别说太满，感情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哈娜不仅漂亮……”
林红红像是卡壳的磁带，下半句愣是说不出来了。
陈楚生也眯着眼，等她继续往下说。
“她不仅漂亮，而且漂亮。”林红红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往下说，“你们男人娶媳妇，都想找个漂亮的，洗衣做饭的家务请保姆就行了，漂亮的媳妇带出去还有面子，我是你妹妹，我能害你吗？哈娜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林红红想着哈娜年纪也不小了，与其让她大海捞针找有钱人，还不如跟陈楚生在一起呢。
陈楚生是原身娘选拔出来的女婿，长相人品还有教养那都是没得说，把哈娜交给他，林红红也放心。
“哥，咱们先不说哈娜了，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帮你找。”
“我不挑，只要不是哈娜那样的就行，起码要有基本的生存技能，哈娜他连饭都不会做。
”
“你会做不就行了。”陈楚生是个孤儿，早早地就能独立了，洗衣做饭都没问题， 会缝补衣服，甚至还会织毛衣。
还给原身织过围巾。
“哥，你已经这么全能了，找媳妇就没必要找太全能的了，夫妻最重要是互补，性格和技能互补，是两个人能白头到老的关键。”
林红红充分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势必要把两个人撮合在一起。
“哥……”
“你别喊我哥，在你心里压根没把我当成哥哥，谁会把自己的哥哥往火坑里面推？”
他这么说，林红红还真的无法反驳，她对陈楚生的确没有太深厚的感情。
“哥，你这么说就太令我伤心了，我是觉得哈娜很优秀，我怕你错过她，你不知道哈娜有多抢手。”
“既然这么抢手的话，就让人家抢去吧。”他还幸灾乐祸补了一句，“就算抢回去，就她懒成那个样，肯定会被人退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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