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二章凭什么不让我管?
这辆悬浮车差点一头撞上元氏医院的空中停靠台护栏,几名保安吓得大喊大叫,气势汹汹地冲过去。车门被大力从内推开,还穿着浴袍的元继理铁青着脸冲出来。
这位大爷相貌陌生,穿着又奇形怪状,更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保安们立刻把他当成了疯子。元继理也不吭气,被保安七扭八扭钳制住,只在地上拼命跺脚想摆脱这些人。空中停靠台“嗵嗵嗵”连响,无数灰尘落到下面一层停靠台上。
幸好一同抵达的还有程立德,这位倒是元继明的常客,保安们都是熟知他的。听说自己手里掐着的这位居然是元院长的亲弟弟,著名的军械研究专家元继理,吓得不轻的保安们赶紧把人松开。
元继理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迈开大步往里闯。大白浴袍上蹭了许多黑渍,小丑拖鞋也丢了一只,他就这么光着脚在地上跑。脚下冰凉,但他的心更凉。
程立德紧赶慢赶,好容易把人追上。一把拖住元继理,他气急败地地说:“你是不是想和舅父吵?继理,你知不知道元家现在什么情况?风雨飘摇、四面楚歌”
元继理果然不再挣扎,抬眼瞪着程立德,满目疑惑:“你在说什么?开什么非人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程立德叹了口气,松开元继理,低声说,“这里说话不方便,回去再告诉你。现在舅父已经焦头烂额,你最好不要给他老人家添乱。白小乖那件事,舅父交待过,让你不要管”
“凭什么不让我管?”元继理愤怒得脸都扭曲了,胡乱挥舞着手臂嚷嚷,“不让我管,为什么要拔我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我的女儿不让我管?这是什么道理?说破大天也行不通”
程立德知道元继理一点就着,瞥见数处办公室都有人探头探脑,还有一名身穿护士长制服的女士面色不虞地瞪过来,赶紧捂住元继理的嘴,不让他继续大喊大叫。他低声怒吼:“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把事情嚷嚷得天下皆知?”
元继理不甘地瞪着程立德,含糊不清地说:“放开我,我不喊了。”他到底还是分得清轻重。但程立德的手一松开,他又急促地说,“你必须把所有事都告诉我。”
“到继明的办公室去再说。”程立德摇摇头,无奈道,“其实我也只知道个大概,具体情况你要去问舅父。不过我能告诉你,元家现在这情况和启森有很大的关系。你身为启森的父亲,舅父和继明却没有惊扰你,让你一心做研究,善后之事都是他们来抗,你难道不应该冷静下来?就算帮不上忙,起码别添乱”
这种大事程立德不会骗自己,那么事情真的和启森有关元继理顿时变成木雕泥塑,神色凄惶。程立德知他向来乐观,如今却露出这副天要塌下来的悲苦表情,也是于心不忍。
只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在前面,现在整个元家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度过难关。不仅是元家,像程家、贝家这些元家的姻亲,也都要出一份力。程立德轻声道:“如果没有‘晶’,元家这次一定会很艰难。你能眼睁睁地看着曙光先生苦心经营的基业就此败落?”
元继理心如刀割,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被蒙住了眼睛耳朵的傻瓜。然而自己家要度过难关,就必须牺牲另一个无辜孩子的人生?他喘了几口粗气,闷声说:“启森欠下的帐,我们当父母的责无旁贷,该我们去还可是那个孩子,她有什么错?”
元继理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闷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离开元家,但过去的十七年,元家没有给过她半点关爱。现在因为她手里有元家需要的东西,她就要被强制认回来。你们想过那孩子的感受吗?她心里该多难过要拿到‘晶’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伤害她不可?”
“不行”元继理霍然站起身,神情坚毅,“就算元家这次必须付出大代价才能安抚住那些家伙,哪怕我和幼菁砸骨卖髓,这件事也要让我们自己来处理亲子鉴定诉状必须撤回家里怎么能干出这么卑鄙无耻的事?祖父在天有灵也一定不会答应”
程立德大力摇头,情知自己无法说服元继理,又不好告诉他,那位白小乖和元家结仇的真正原因。他只好紧跟着元继理往前走,生怕等会儿这对父子吵得不可开交。
院长办公室设在元氏医院办公大楼的第七十七层,占据了大半个楼层的房间。两个人一走近,马上有负责接待的小姐过来问询。表明身份后,接待小姐很为难地告诉二人,元承智正在亲自操刀,给元院长做第二次手术。她建议两个人先到院长办公室的休息室等一会儿。
元继理决定去手术室外面等着,不管怎样,里头那个躺着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他还很有可能是因为替自己和那孩子做基因鉴定才受的伤,于情于理,元继理都不能干坐着傻等。
程立德见元继理此时情绪并不像刚才那么激动,劝解了两句无果,便紧紧跟随他同往位于二十六层的手术室。
往手术室走时,迎面飞跑来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孩子,差点把元继理撞得跌倒。这女孩子穿着护士制服,应该就是元氏医院的护士。她连声向元继理道歉,却不等元继理有所反应便快步飞奔,很快就消失在楼梯拐角。
元继理当然不以为意,从地上爬起来仍然往手术室走。程立德皱了皱眉,直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刚才那女孩子显然惊慌失措,撞了人也不说停下来看看情况,直接拔腿飞奔,貌似有什么亏心事。
他心知自己职业病发作了。只是此时不是追究的时候,元继理已经走过了通往大手术室的长廊,程立德赶紧跟上去。
在长廊顶端的特别手术室里,元继明曾经给无数达官显贵动过刀子,没想到他今天也被推了进去。手术室门上的灯还亮着,显然手术还在进行当中。
附近专设了一个舒适的休息室,供病人的家属等待时使用。程立德走进休息室时,元继理正满面羞惭地和元继明的妻子方娴说着什么。
元继明的两个儿子,长子启睿笔直地站在窗前,身形很是僵硬;幼子启聪坐在沙发里,两只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一个女人。
程立德便是一愣,心里对李莹不满到了极点。他和元继明年纪相仿,年轻时还是同一座大学的校友,只是不同系。他知道李莹和元继明的那段往事,甚至也清楚这两个人一直藕断丝连。不过,元继明和李莹还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件事程立德却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
此时,李莹身为元慧初的贴身女管家,按理来说就算为元继明的伤势担心,也绝不能表现得如此焦躁悲痛。好在,和李莹紧紧坐在一起的正是元慧初。否则若是元慧初不在,而李莹单独出现,那就更加说不过去。
程立德当法官之前,还做过警察、律师,他非常擅于观察人的表情,总是能从当事人表情中的蛛丝马迹推断出某些至关重要的东西。譬如今天,他能百分之百判断,那个叫白小乖的女孩子,不仅没有任何打算回到元家,她对元家甚至充满了厌恶。
不是憎恨,是厌恶。对于被抛弃的往事,白小乖不恨,但她非常非常讨厌元家。这种极其强烈的厌恶之情,直接导致了她提出的要求对元家很不利。公开审理、电视台直播,如此案件光是对外透露一二都能令元家的光辉形象沾染上灰尘,更何况是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此时,程立德从元启聪和李莹的脸上发现了很不寻常的东西。元启聪盯着李莹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憎恶,而李莹根本就不敢与元启聪对视。元慧初则全然是伤心表情,只顾着自己低声抽泣,根本没发现堂弟和贴身女管家之间的诡异情形。
这是怎么了?程立德想了想,先和方娴打了个招呼,低声安慰了几句。随后他走到元启睿身边,陪着沉默的元家长孙看了会儿单调的风景,最后才坐到沙发上,揽住了元启聪的肩膀。
元启聪吸了吸鼻子,软软地叫人:“表叔。”
程立德惊讶了。元启聪那也是小天才一枚,平时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生怕人家把他当成小孩子。像今天这样用可怜兮兮的声音喊人,真是破天荒第一遭。
“放心,你爸爸一定没事”程立德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投其所好地问,“听说你培育出了一株很珍稀的植物?黑潮纪以前都很少见?启聪真了不起”
以往,要是提起元启聪热爱的植物学,他一定会露出开心又骄傲的表情,然后滔滔不绝给人科普。但是今天,又是破天荒,元启聪不但不高兴,反而神情还更是阴郁了几分,并且很引人注目地对李莹瞪了一眼。
有情况程立德当即反应过来。李莹在元家的人缘向来很好,要不然不会干了这么久。元家老老少少对李莹的服务都很满意,她的薪水也是年年上涨,为什么元启聪对她会变得如此敌视?再看李莹的表情,似乎也不对头。
算了算了,这些事都不是重点。程立德把疑问扔一边,又和元启聪说了几句话,这才重新加入元继理与方娴的交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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