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后院地势很低,屋内很潮。
走进去之后,全是霉味,很是呛人。
春满皱着眉头,想让老板换个房间。
“什么?换房间?”
女老板听后,声音猛然拔高。
“你再添一两银子,而且那只猪不能进屋子。”
“一两银子?还是算了。”瞎婆婆听到价格后,赶忙摇头。
一两银子在乡下,一家人能吃半个月。
这汴州城里,住一晚半两银子,换房间还要加一两。
春满也觉得贵,可是还没来得及考虑就被瞎婆婆制止。
她也累了,不想再折腾。
两人一猪,只能在潮湿的小房间里凑合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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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早上起来后,春满只觉身上有些酸疼。
从村里赶来汴州城走了好几天,实在是累得紧。
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昨晚上只给了一天的房钱,今天要是找不到新的地方住,怕是又要住一晚高价房了。
这汴州城的客栈是真的贵。
她身上的钱有限,也不敢乱花。
春满起身时瞎婆婆还在睡,她将罗罗留在房间里,自己出去了。
离开客栈时,给了女老板钱,让她等会给瞎婆婆和罗罗送吃的。
将瞎婆婆和罗罗安排好,春满才自己出了客栈。
带着他们走起来太慢,而且老人家经不起折腾。
她自己行动方便一些。
春满昨晚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整个人清清爽爽的走在街上。
客栈地处偏僻,走了很久都没到人员密集的正街。
汴州城比镇上可大多了。
她找了很久才在一个大叔口中打听到,有牙婆可以帮忙租赁房子。
不用她像是无头苍蝇乱找。
在这座城里,只要愿意花银子,什么事都好办。
春满准备花五两银子,在大杂院里赁下个单间。
可在签契书时,才发现春满没带户籍,根本租不了房子。
牙婆气得吹胡子瞪眼。
“忙了这么大一阵,你居然没带户籍文书!”
春满见她这样,也知是自己理亏。
顺手递过去一锭碎银子,大概有二两重:“婆婆,这个是说好的辛苦费。”
牙婆颠了颠银子,见她出手这么大方,脸上的不悦变成了笑脸:“小丫头,你是跟家里闹矛盾跑出来的吧?”
春满没有回答,只是含糊的笑着。
牙婆将银子揣进怀中,心情一好话就多了起来:
“这两天汴州城外周围涨大水,很多逃荒的被关在城外,也有不少乱民混进来,你个小姑娘最好还是回家好。”
春满心道,我就是逃来的乱民。
怕被看出端倪,她只能扬起笑脸打哈哈:
“婆婆,我给家里写了信,大概一个月后就能来接我。”
“现在就想找个安稳地方住着等,您帮帮我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春满没租下房子,却先给了钱。
虽说租赁房屋按照官府规定,要签契书,也要户籍文书。
可若是双方觉得没问题,私下交易也是可以的。
春满一个小丫头,也不怕她乱来。
“你别说,我还真有合适你的地方。”
牙婆像是想起什么,拉着春满快步往前。
两人七拐八拐,站在一处小院前。
这里是巷子深处,周围没什么邻居。
木门上的红漆斑驳,脚下台阶也是残破不已。
没想到这汴州城里,除了繁华,也有藏在其中的老旧房屋。
牙婆看春满脸上没有嫌弃之色,心中一喜,上前去敲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后,很快有人来开门。
一面黄肌瘦的女人探出头。
“婶子,你怎么来了?”
那女人脸色惨白,头发焦黄,看上去像是病入膏肓。
“窈娘,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了?”牙婆见状很是吃惊。
“咳咳——”叫窈娘的女人本想说话,可是一开口就咳个不停。
牙婆见她这样,赶忙帮她顺气。
可很快又想起跟在后面的春满,跟着就回头解释:
“她这就是受了风寒,不是什么重病。”
春满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镇上每年都会有人死于风寒。
虽说风寒一开始不是什么大病,可只要不吃药也不管,到最后就会致命。
“咳咳,婶子你今天,咳咳——”窈娘断断续续的问话,被咳嗽打断。
她咳得剧烈,像是要把五脏六肺都咳出来般。
牙婆此时也顾不得说租赁房子的事了。
“你说你,早让你去看大夫就是舍不得,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跟我走。”
她说着就把窈娘往外拖。
可窈娘用手抓着大门,死活不愿。
“婶子,我家卓青下月就要赶考,家里的银钱都是给他留的盘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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