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兴贵好奇心多,但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想到怀里沉甸甸的荷包,乐呵呵的挥舞着鞭子赶着牛车,又八卦起了其他事:“柳儿,酒楼被劫货可有个说法?那个什么吴四爷,可有抓起来?”
胡大明用力的冷哼一声:“依我看抓起来都是轻的,应该打一顿,腿给打断才是!”
薛柳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不怀好意道:“轻则一顿打,重则……那就要看他爹舍不舍得下手了。”
而此时的吴宅,吴世盛突然感觉鼻头一痒,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喷嚏。
他摸了摸鼻子:“张叔,晚上吩咐厨房熬点什么补的送来,我怕是要着凉了。”
老管家跟在吴世盛身后,眼观鼻,鼻观心,轻声应道:“是,四少爷。”
吴世盛感觉气氛怪怪的,拉着老管家悄声问道:“张叔,父亲这么急着喊我过去,到底是为了何事?”
老管家低眉颔首,不动声色道:“四少爷,老奴是个笨的,只懂听大老爷吩咐罢了。”
吴世盛哼笑一声,心里有些不爽快,但也不敢明着冲老管家甩脸子,便加快脚步的朝书房走去,远远将老管家甩在了后面。
老狐狸,跟着父亲几十年的老人,怎会不知?糊弄鬼呢。
老管家看着吴世盛大摇大摆往书房走的背影,偷偷喊来一个仆从,吩咐道:“通知后厨,熬点补品,还有准备好热水和纱布,四少爷晚了要用。”
仆从匆匆下去传话,心里默默想着:四少爷又要挨打了。
吴世盛一无所知的大步迈进大老爷的书房,吊儿郎当的行了个礼:“父亲,您找我?”
大老爷坐在书案后,自顾自的翻阅一本册子,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从哪回来的?让人去找你,这么半天才回。”
吴世盛看似是已经习惯了大老爷这副态度,自顾自的找个椅子坐下了,说:“跟朋友们打马球去了,您急急叫我,我胜负都没分出来,就赶回来了。”
大老爷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自己坐没坐相的小儿子,声音平直道:“那倒是怪为父,坏了你的好事了。”
吴世盛听大老爷那熟悉的说话的口气,下意识就身体一抖,心中突然警铃大作,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坐直了身体。
吴世盛刚想开口解释两句马球的事,就听自己父亲面无表情的喊来人,吩咐道:“张管家,拿藤鞭来。”
吴世盛眼睛瞪得像铜铃:“嗯?!”
吴世盛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亲眼目睹老管家利索的直接从背后拿出那根熟悉的藤鞭,恭敬的递到大老爷手上,一秒都没耽误,显然早就准备好了的!
“父亲,你怎么又拿藤鞭,咱们有话好好说!”吴世盛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屁股,跳起来就想跑,“我上次挨打的伤才刚好呢!”
老管家默默堵在门口,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吴世盛逃跑的去路,然后在吴世盛惊恐的眼神中,冷漠无情的关上了书房的房门。
吴世盛愤恨的对着紧闭的房门无声咒骂了几句老不死,转身后却立马变脸成狗腿子。
他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父亲,您有话好好说!总要给我一个自辩的机会吧!县衙审犯人还要先对峙一番呢!”
大老爷握紧藤鞭的手青筋直跳,咬牙说:“好,给你机会,让你说。”
吴世盛脑子里飞快的开始回忆自己最近干的事,“是不是张家的张二又来告状了?上次在酒楼打不赢我,自己摔断了胳膊,我也挨了父亲的教训,还想怎样?”
大老爷额角青筋暴起,不断告诫自己,这是亲生的,用尽全身力气,努力压着怒气,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吴世盛此时求胜欲爆棚,一看坦白的不对,又立马改口道:“那就是高家老六?我是抢了他一匹宝马,但那是他自己打赌输给我的,是不是反悔了?小家子气,还告状,不行还他就是了。”
大老爷眼前一黑,被气的感觉自己呼吸都不通畅了,抬手就给他一鞭:“你个逆子!让你念书不好好念,整日惹是生非,你可知错?”
吴世盛背上挨了一下,疼的叫起来:“父亲,你总要告诉我错在何处我才能认啊!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你最大的错处,就是连自己的错在哪,自己的敌人到底是谁,你都不知道!”
大老爷气得不顾形象追着自己小儿子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来,除了长得像我,其他没有一处像我的!”
吴世盛绕着屋里的柱子躲鞭子,心里不禁腹诽,我还不想长得像你呢,从小总是会被人错当成女儿家,当小爷他乐意?
大老爷打了几下出了气,便罢了手,气喘喘的坐回椅子上,问他:“你是不是去找老五的麻烦了?”
吴世盛身体一僵,梗着脖子道:“没有啊。”
大老爷看着他一副心虚的模样,抬手将藤鞭朝他砸过去,“瞧瞧你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什么心思全写脸上了,怎么争得过人家?”
吴世盛选择性忽略了大老爷话里的嘲讽,只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老五告的我黑状?这坏东西,看我不打……”
吴世盛正准备开骂,余光看到大老爷越来越黑的脸色,后知后觉,戛然而止的闭了嘴。
大老爷气得手抖,指着吴世盛教训道:“你总喜欢与老五对着干,但又次次都斗不赢,不仅如此,还害得你老子我也跟着丢面子!”
吴世盛也委屈上了,气的大叫道:“那是他奸诈狡猾,我才防不胜防!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父亲面子有什么相干?”
吴世盛以为他说的是,之前在酒楼他与薛柳第一次碰面干架时,当时他余光看到楼上坐着他亲爹,差点没吓去半条命,所以当时便大度的放过了薛柳那个死丫头,算她走运!
大老爷看他还嘴硬,便直言道:“你派人去劫老五的货,想给他使绊子,就该把自己尾巴扫干净,留下一堆把柄在人手里,你这叫上赶着送!愚蠢至极!”
吴世盛被骂的越听越糊涂,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什么劫货?劫什么货?我……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大老爷神色一顿,缓缓将今天吴世天和薛柳来找他说的事告诉他,边说边观察他的神色。
吴世盛听完,感觉整个人要被气炸了,大声反驳道:“他们俩这是狼狈为奸,故意污蔑我!父亲,您还好意思说我呢!这么容易就听信别人的谗言!”
大老爷眼神犀利的看着他,在猜测他话里的真实性,一时倒是没注意自己被亲儿子给阴阳怪气的嘲讽了。
“他们有人证,劫货的打手便是你派去薛家闹事的人,被抓后也亲口承认了,说是你派他去的,你怎么解释?”
吴世盛恨得直跳脚,蹦的比刚才挨打还高:“那个什么劫货的打手,从前是跟着我,但自从上次派他去薛家办事没办成,早就被我踢出去,现在他干了什么,与我何干?!”
大老爷看着自己儿子不说话,神色莫名。
吴世盛以为他不信,焦急的解释道:“父亲,这事真不是我干的!我是想给老五使绊子来着,这……这不是刚被释放出来,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大老爷哼笑一声,他对自己的儿子最了解不过,什么心思一眼就能看穿,看他反应就知道这事不是他做的了。
大老爷又故意问道:“那你说说,那个打手为什么会故意说是你派他去的。”
吴世盛咬牙切齿道:“肯定是老五买通他,好来污蔑我!”
大老爷头疼的捂着脸,对这个小儿子,真是多一眼都不想看。
大老爷:“他酒楼生意做的好好的,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为什么要自断财路,就为了污蔑你?”
吴世盛刚想点头,就见自己父亲一副“你脸有这么大值得别人如此费心来针对你”的表情看着他,左眼写着愚蠢,右眼写着自大。
吴世盛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嘀咕道:“不是老五,那还能是谁?”
大老爷长叹口气,也不准备跟他细细掰扯这里面的事,转头将那份合作意向书抽出来递给吴世盛,“你看看吧,这事日后就由你来负责。”
吴世盛不明所以的接过来,看过之后,突然恶劣的笑起来,薛柳啊薛柳,你们这下可总算落我手里了吧!
可惜美梦还没维持三秒就破了。
大老爷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憋坏主意,头疼道:“这次合作,我希望你认真做好,若是再搞出麻烦来,你就永远别出家里大门了!听到没有?”
吴世盛:……那我能不能说这活我不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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