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东方没有自己核对过地理图册,恐怕就算是被理查带到遗迹森林的边上,他也不会知道,这就是自己在其中生活了很久的森林。
对于森林来说,树木所及的地方,都可以是出入口,而遗迹森林实在是太大了。东方出来的位置,和理查要进的地方,没准隔了上千里了,谁能想到那会是同一个森林?
看着图册,东方心中除了淡淡的愕然之外,还有深深的失望。
神秘的遗迹森林,无比强大的魔兽,以国家的力量,也不敢全力探索的地方,就连巅峰强,也许都不敢轻入的地方……
东方曾经对那里怀了许多的期待,却原来,那地方自己早就走过逛过,那些魔兽,他也早就打过玩过了。
换了别人,可能还会想一想,这遗迹森林和帝国传承的关系,他自己认识的那些魔兽和这些无聊国家的无聊密秘会不会相关之类的。可惜东方完全不把那些国家传承,权力交替放在心上,于是就只剩下懊恼自己在这个新世界里,又少了一个冒险地点,又少了许多可以期待的快乐了。
他郁闷地不断翻动图册,唉,既然所谓最可怕最恐怖的地方,也不过如此,那别的地方基本上也没什么惊险可言了,还是绝了冒险的心思吧。或许,可以把未来的快乐放在探幽寻秘的可能上?比如说精灵的森林?兽人的高地?矮人的地下城?
这些种族的力量虽不如魔兽,但他们有不逊于人类的智慧,懂得利用器械,知道团结合作,而且肯定仇视人类,看到有人类进入他们的地方,应该会倾全部力量来对付地。
以一人之力对一族的话。说不定还是有些意思的。
东方漫不经心地想着,信口问:“泉音,你们的森林在哪里?”
泉音哪里知道东方打的是大闹精灵森林的主意,还以为他终于开始眷恋思念精灵的家乡了,忙坐到他身边,轻轻地翻动着图册,然后慢慢指点几处。在图册上小得可怜地森林。
在小小地图册上。整个大陆精灵们赖以藏身地地方。小得几乎不能辩认。
偏僻而微小地森林。广大而美好地天地。人类与精灵地世界。在图册上。对比得那么分分明明。那么触目惊心。
泉音地手指轻点了几下后。停在了某一处极小极小地。代表森林地绿色小点上。再也没有移动。低下地头。一直一直。不曾抬起。
“属于我们地地方。仍在一寸寸减少。人类地捕奴队还是不断来侵袭我们地家园。我们一直在后退。舍弃最美丽地森林。舍弃最美味地果实。我们躲进穷山恶水里。我们甚至躲到遗迹森林地外围。冒着成为魔兽食物地危险。只要可以避免被人类捕获……”
泉音低垂着头。轻轻地垂落。看不到她地表情。只听到她地声音。极低。极低地说下去。
精灵曾是神灵钟爱地种族。他们天生就有漫长地生命。他们天生就是最好地弓箭手。最好地歌。舞。乐。他们为自然所钟爱。他们不喜欺骗。不爱杀戮。他们曾拥有黄金地岁月。然而。现在。他们正在一点点被人类灭绝。
东方静静地听着,他想起苗家的山,苗家的水,苗人的世界。苗人天生能歌善舞,苗人生来勤劳良善,苗人大多纯朴挚诚。他们不懂得阴谋,不懂得虚伪,或爱或恨,都一片诚挚。
然而,他们是蛮人,是不不开化的外族,是和畜牲差不多的异类。中原朝廷的压迫和奴役,中原武人们的歧视和鄙夷,从没有停止过一日。
当日他想要打倒汉家天下,除了野心之外,何尝不是想为苗人争一个公道。
而在他“身死”多年以后,还有无数苗人奉他为神圣,有心人只要用他的名字作为旗号,便有千万苗人追随相从,有的地方,美丽的苗女甚至甘愿剖心祭奠他。
这一切,除了愚蠢盲从之外,又何尝不是因为,所有的苗人都自内心地盼望着他还活着,还能成为苗人的希望和光明。
忆起旧情旧事,东方冷硬的心肠,竟也微微有些柔软。他只轻轻伸手,极柔和地在泉音肩上拍了一拍。
一直低着头呆呆看着图册上小小一点的泉音,一直轻轻诉说着精灵千年命运的泉音,全身一颤,忽得回身,伏在东方的肩头,痛哭失声。
这骄傲的精灵,即使是在维克多面前,也不会流露这样的无助与苦痛,却如此轻易地,因为东方一个安抚的动作,而崩溃了心防。
她在他肩上痛哭,长垂落在他的肩头,泪水湿透他的衣衫。
她的种族将会被毁灭,这样的命运,已是不可逆转。
她用了多大的勇气,多大的决心走进人类的世界,却现,面对整个世界的力量,一个精灵的决心和拼搏,如何地微不足道。
东方,你知道吗,我们的种族,也许很快就会不复存在,东方,你知道吗,我们终将是无根的浮萍,再不会有家园可归,有亲人可依。
离开森林多少年了,第一次,她放纵自己痛苦和悲伤,把软弱无力展现在人前。
东方在她扑过来的时候,有一瞬的愕然,却终是并没有躲开她。
他任由她在自己肩头痛哭,他任由她的眼泪湿透重衣,尽管,他一直没有说过一句安慰的话,没有抬手,再给泉音任何一点抚慰。
但他终是知道了,原来,精灵的泪水,也是晶莹的,也是温热的。
泉音这一哭,惊动了马车内外。很多人侧目望来,好几个对东方早有不满且生性冲动的家伙。已经想要冲过来,质问东方怎么欺负泉音使是哭泣,也要扑在东方身上的亲密姿势,都是视而不见
希雅微笑着一拉本来想要过去安慰泉音的伊芙,二人跳下马车,笑吟吟地去拦住了了想过来找麻烦地热血男士们。
希雅一边随意地解释着什么。一边心情轻松地想着,或许以后不用再天天守在马车上,盯着看看给泉音做保镖了。至少在短时间内,这个有些迷糊的精灵,不会被东方大卸八块剖开研究了吧。
几乎所有人注意力都被集中在马车上下时,卢瑟却轻轻“咦”了一声,向道路前方望去。
远方林木高处,有许多鸟儿四散飞起。引得汉斯也抬头望了望。大队人马才会如此惊动飞鸟,这是几乎所有冒险都熟悉到骨子里的警讯。
理查用询问的目光看卢
卢瑟极轻微地摇头:“似乎动静不小,但看起来。不象是埋伏或袭击,而是……”
话音未落,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前方路上。林中,不知跑来多少野狗野兔野鸡。这些小动物平常见了几十人的浩大人马阵式,肯定是无声无息。远远避开,这一回却是横冲直撞。闷着头一路冲过来。
这里一行人,一阵子人嘶马喊,手忙脚乱地或避让动物,或安抚坐骑。这边还没回过神呢,大地又轰隆隆地响起来,前方一阵阵烟尘滚滚,虎嘶狮吼,转眼间就有一群猛虎巨狮蛮牛野猪,冲过来了。其中居然还夹杂着一些高大的野马和野鹿,他们居然跟着自己的天敌一起拼命向前跑,而凶猛地虎狼居然也没分出神来捕食它们,真是稀奇古怪至极。
看着这群猛兽晕头晕脑地对面直撞过来。汉斯皱着眉头连连令。
四面巨大地盾牌和七八把长剑在队伍的前方架起阵形,蒂娜飞快地摘弓搭箭,在马车里的泉音也一跃而出,轻巧巧跳上路边一棵大树,占据高位,引弦待。
然而,他们这么严阵以待,却是白费了,那么多野兽,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凶狠,除了冲在最头的几头倒霉野兽没来得及转向,在大盾牌前撞得晕天黑地还挨了两刀之外,其他的野兽们都是很自然地分成两排,一左一右,挨着佣兵团就冲了过去。
没有任何一头野兽分出心思来攻击任何一个人,佣兵团一行人,除了安抚被惊吓的马匹之外,基本上,没什么事要做。
汉斯不解地脱口问:“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是近郊,怎么会有这种深山里才会出现的野兽?”
“这些野兽怎么……”
大家人人奇怪,只有希雅叹了口气:“大概,是有贵族在行猎吧。”
“行猎?”
“在近郊行什么猎,猎小狗还是小兔子?”
希雅苦笑。这些底层的佣兵们会觉得不可思议地事,贵族们却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通常贵族们吃喝玩乐闲得慌,想找点刺激时常会去行猎,但并不是每个贵族都愿意跑到深山密林里去冒险的。他们的下属为了给主人凑趣,经常会把贵族们自己养着观赏地猛兽放出来,再用某种方法惊吓一番,让猛兽们拼命逃跑,给打猎的主子们找点乐趣。这些被驯养的猛兽早就没有了野性,没有什么攻击力,自然也就没有多大危险
她轻轻解释了几句,众人听得大是惊怒。
“怎么能这样?”
“这是的近郊。行人虽然少,但也不是绝对没有。还有零星住在近郊各处地农人,万一伤到无辜怎么办?”
希雅默然不语。
只要爵爷们高兴了,贱民们受点惊扰算什么。肯随手赔给平民一点损失的,已经是很好很宽厚很慈善地贵族了。谁还敢要求更高呢。
希雅就听说过,在贵族行猎时,有个农夫因为想要保护家人,而打伤贵族放出来的老虎,结果他被活活打死,家里所有地财物被贵族抄走,妻儿都被抓去做奴隶,就这样,贵族老爷还说亏了,说这一切的价值都比不上一头精心伺养了好几年地猛虎。
这一类故事听多了,同样身为贵族的希雅除了叹息几声,觉得农民很可怜,那位贵族有些过份,也就不能再说什么,做什么了。
这毕竟是一个贵族和平民的区别如同天和地的世界。
贵族们在自己的领地里,可以随意征召男人服苦役,可以随意享受每一个女人的初夜权,这一切一切,都被认做是理所当然。
这些观念,不仅在贵族心中根深蒂固,就算是平民,也早已习惯了,受了再多的委屈,敢于愤恨不平的人,也少之又少。
佣兵团的成员,算是性子比较暴烈,比较敢于担当了,可是各自骂了几声之后,也就只好算了,谁又真会出头,跑去找一个贵族争个是非曲直。
理查轻声问卢瑟:“这一带好象是雷蒙伯爵的领地。
卢瑟白他一眼:“你是因为雷蒙伯爵记住了这一带的封地谁属,还是因为那个传说中很漂亮的雷蒙小姐,才记住的。”
理查呵呵干笑几声,对他的责难假装没听懂:“可惜雷蒙伯爵是个出了名严谨认真的人,一向看我这个浪荡子不顺眼。为了防着我,就算到了社交季,也从不送雷蒙小姐进王都……”理查叹息着摇头,少认识一位美女,还真是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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