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钟乾宫。
太后的寝宫坐落在上林苑西南角,极僻静的1个地方,若单说面积比得上皇帝的歧阳殿,但终归冷清安静了些,少了些人气。进门过了1个空阔的院子便是正殿静心堂,静心堂后有个小花园。两边是东西配殿,南边是饮绿轩,夏日避暑居住用的。正殿、两厢配殿的前廊与饮绿轩的后廊相连接,形成1个4合院。静心堂前有两株巨大的西府海棠,虽不在春令花季,但结了满株累累的珊瑚红果实,配着经了风露苍翠的叶子,煞是喜人。院中廊前新移植了1排桂树,皆是新贡的禺州桂花,植在巨缸之中。花开繁盛,簇簇金黄缀于叶间,馥郁芬芳。远远闻见便如痴如醉,心旷神怡。堂后花园遍植梨树,现已入秋,1到春天花开似雪,香气怡人,是难得的美景。难怪叫“棠梨宫”,果然是个绝妙的所在。
西凉将军家的嫡女正带着随行的婢女走进这钟乾宫,路上没人阻挡,也没人行礼权当看不见她,按理未正式册封的秀女是不可以和皇上、太后、皇后等宫中的人接触的,这已经是坏了规矩。
走进静心堂,太后正坐于上首,闭目养神,旁边站着正在倒茶的是钟乾宫的掌事嬷嬷泓湫。从进了屋子西凉叶便闻到1股极为浓郁的沉香味,整个钟乾宫焚着大把宁神的香。
走进静心堂,太后正坐于上首,闭目养神,旁边站着正在倒茶的是钟乾宫的掌事嬷嬷泓湫。从进了屋子西凉叶便闻到1股极为浓郁的沉香味,整个钟乾宫焚着大把宁神的香。
白烟如雾。1宫的静香细细,默然无声,只能闻得水波晃动的柔软声音。白玉池雕琢满无穷无尽的海棠连枝图案,池水清澈如月光,烛光荧荧1闪,却闪出无数7色星芒璀璨,如天际灿然的虹彩,映着池底漾出硕大无际的轻晃的海棠花瓣。
西凉叶规规矩矩的向太后行了个礼,动作做派都是标标准准的宫中礼仪,看到这,太后看了1眼旁边都泓湫,对方向她满意的微微1点头。
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道:
“孩子,起来吧,做得很好。”
“谢太后娘娘。”
太后招了招手,让她近身来。西凉叶走过去,微微俯身,侧耳过去。太后戴着赤金镂花簪玉的护甲的手,虽上了年纪,但却无甚的皱纹,芊芊的玉手,雪白娇嫩。正如那美人腕白肤红玉笋芽,调琴抽线露尖斜。背人细睰垂胭,向镜轻匀衬脸霞。怅望昔逢褰绣幔,依稀曾见托金车。后园笑向同行道,摘得蘼芜又折花。太后的手盖到了西凉叶的手上,轻轻拍了拍,口中道:
“不愧是西凉家的女儿,生的芙蓉如面柳如眉似的,真像那诗里的芙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谁看了都心生欢喜,我这老太婆啊,最爱看的就是你们这些鲜姸的小姑娘。这说起来你母亲可还安好?”
太后的1头长发被挽起,用象牙雕花的梳子梳成松松的飞星逐月髻,插上了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00响动的声音极为好听
耳垂上戴着1对祁连山白玉团蝠倒挂珠缀,1荡1荡,在风中微微飘动,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纯净的无1丝杂质的琥珀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皓腕上的1对独山透水的碧绿翡翠镯子,使1身的装容更加完美。
西凉叶恭敬的笑了9分而不露齿,答道:
“拖太后娘娘挂心,家母1切安好。”
太后掩住嘴轻笑了几声,轻拍了拍西凉叶的手。将手腕上戴着的其中1个独山透水的老坑碧绿翡翠镯子戴到了西凉叶的手腕上。
“这么甜的1张小嘴,这是吃了多少蜜。若是皇上见了也不免觉得蜜似的甜。”
“谢太后娘娘。”
……
西凉叶走后,1直站在太后身旁默默不语的姑姑泓湫却忍不住寻问太后道:
“太后真的确定是她了?这姑娘样貌平行虽样样上乘,可终归是养在家中的女儿,没经历过这些。若是当了这后宫之主,怕是治理不好整个后宫啊。”
太后抚了抚鬓角,眼角眉梢皆是抹不去的倦意。
“若是不行又能怎样,哀家还有的选吗?这西凉叶好歹还是自家的人,用着放心些,若是个愚笨的嬷嬷你记得小心教导着些。哀家,是再也教不动。”
“您看当日那柳家辛竹旁边的女子怎么样?老奴瞅着好像也是个机灵的。”
“不必再说了。”
……
太后走下了走下了凤椅,向寝宫走去,泓湫赶忙过去扶着,嘴里还在不停劝着手上的活儿却是1点儿没落着,小心翼翼扶着太后。便是这样,从远处看去那1身凤衣锦袍,珠玉罗翠的背影终究还是有些佝偻了。
走到寝宫门口,太后抬了抬手终止了这1路的喋喋不语。
“皇后就是她了,不必再说了。哀家知道你是为了哀家好,可是哀家和你如今最需要的不是机敏与野心而是安生。”
1直喋喋不休的姑姑止了口,这是的确,不管是太后还是自己终究是没有那个心力再去与那些年轻的女子继续斗了。斗了大半辈子,终究是累了。
“啪……啪……啪”
鞭响3声,举国同庆。皇帝大婚,赦免天下。
轻松4意的气氛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1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1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1不反衬出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人们沉浸在赋税减半、大赦天下的喜悦中,却丝毫没有忘了8卦。
“知道吗,知道吗。皇上此次特地赐了洛家靠近皇城的1座宅子,这可是皇上亲自赏赐的。”
“是吗?那宅子在哪儿……”
到了这皇上御赐的宅子,这些看热闹的人却不免败兴而归了。这屋子在砖参差瓦玲珑雨氤氲雾朦胧的老房子间,在颓败、破旧、苍凉的老墙头老檐头老桥头。实在说不上好,甚至及得上差。但这屋子却别有洞天,走进大门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3房舍,1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1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1隙,清泉1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若是在门口张望张望便能看见坐在桌前的两个背影,依稀能看见些冲泡茶水的氤氲热气,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两人是何颜色。
屋中正喝着茶闲聊的两人,正是洛萤萱和易成楠。
做为1国之君却在百姓家中百无聊赖,翘着2郎腿喝着普洱,坐在树下看书的洛萤萱忍不住瞪了他1眼。第3次说起了已经重复过的话:
“皇上今日特地所来是为何事?”
易成楠喝了口茶,看杯中有些空了。将手向洛萤萱方向1伸,说道:
“再添1杯茶便告诉你。”
洛萤萱忍着心中腹诽走过去将距他不过咫尺之间的茶壶拎起来,重新斟了1杯茶。
易成楠将茶杯端起,品了1口杯中的小青橘普洱,入口甘芳回味苦涩。他笑了笑,开玩笑1般,很是轻松的语气:
“萤萱可否代我告知书院里的学子“太后**,牝鸡司晨,意图改朝换代当女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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