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等物,这个假山只是一个障眼法,顺着这个山洞的阶梯往下走,就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地下室,藏满了东西。”账房先生道。
她点点头,让侍卫押着他先下去探路。
这个山洞一直被假山遮挡着不见阳光,十分阴暗潮湿,小安子走在她们前面,点了一盏灯笼照明。
六皇子跟着她下阶梯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见她回头看他,朝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牵着手,这样就不会滑倒了。”
“嗯。”
灯笼的光照在山壁上,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越往下走,脚步踏在石阶上的声音就越空旷,这也意味着空间越来越宽广。
石阶尽头,是一扇门。
账房先生停在那扇门前,突然转身看着她:“知府大人。”
她站在离他三步远的石阶上,挑了挑眉:“何事?”
“下官……草民知道自己与刘知县同流合污鱼肉乡里,是一个罪人。但是草民恳请知府大人能够看在草民知错能改的份上,轻惩草民。”账房先生手上还戴着铁手铐,端端正正朝她行了一个礼。
她还没有革掉他的职位,他自己就先把草民喊上了,而且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恳求她轻饶他……
她看着这个账房先生,目光落在他身后那扇禁闭着的门上,不语。
冷焰原本是跟在她们后面的,此时上前,一脚就把那扇门给踢开了。
门后面有光,照亮了这一路的石阶。
账房先生惊诧万分的瞪着冷焰,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这门必须是需要机关才能解开的,你怎么就……”后面她想他大概要说的是一脚踹开。
然而冷焰并不打算等他说完,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乌黑的马尾在背后随着主人的动作晃了两晃,瞥了那账房先生一眼:“一脚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她要等你慢慢用机关解开,而且还打算将此做为要挟?”
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觉得冷焰也挺帅的,真的。特别是一脚踹门的动作,特帅。
六皇子看到里面的光,小孩子的好奇心就被勾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就要往里走。
她被牵着手路过那账房先生的时候,丝毫不做停留。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官府干嘛?现在知道自己错了,那么之前,为什么容忍自己一错再错。
不过是因为一个贪字。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买卖,丧尽天良的事情做绝了,到最后一句她知错了,就可以把先前的一切都抵消掉的吗?
“将他带入大牢好生看管。”她对押着账房先生的侍卫叮嘱了一句,最后看了那脸上讶色未消的账房先生一眼。
“你当初贪污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一天也有这个下场。”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所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无论好坏。
……
“哇!好多金子!”六皇子的惊呼将她的目光从账房先生身上拉了回来,回头一看,晓是自小在相府锦衣玉食的长大,又在皇宫读过书参加过宴会,自诩什么珍贵的东西都见过了,她也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
竟然是一大堆金子,堆砌得起码有外面半座假山那么高,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金山。
好不容易缓解了一堆金山给自己带来的视觉刺/激后,又被摆放在金山旁边的各色珠宝,字画,闪瞎了眼睛。
“殿下快看,镶嵌在墙壁上的,竟然是夜明珠……”小安子的惊呼引起了她们所有人的注意,在看到墙壁上一排排都镶嵌着婴儿拳头粗的夜明珠的时候,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不大的山洞里,竟然摆放着这么多名贵的东西,可谓是价值连城。
区区一个知县,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一百两,这到底是要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得来的一室华彩,她们都不得而知。
她闭了闭几乎要被闪瞎了的眼睛,转身就往回走,这件事情,必须要上报京城。
六皇子一直牵着她的手,此时也跟着她往外走去,边走边问道:“她,这些东西怎么办?用来买树苗吗?”
她脚步顿了顿,这倒是个好办法,而且这山洞里的财宝,可以让星州的大坝修得更为坚固,还可以分发一些给百姓们,毕竟这都是那贪官从老百姓身上搜刮下来的民财。
只是一个知县而已,就已经敛财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之前的靖府知府呢?
她不敢想象。
不过六皇子的话倒是给了她灵感,出来了山洞以后,她便让侍卫去寻了数位精通算账的掌柜和精通鉴宝的先生们,为她帮忙清点那山洞里所有的钱财。
然后跑回到书房,伏笔写了两封信,一封寄给父亲,由父亲呈给圣上,一封写给了林知州,让他到酉巖县来一趟。
事出紧急,她特地在寄给父亲的那封信上戳了一个相府的印泥。
正想将寄给林知州的信交予那个送信的侍卫,却被冷焰一把拿了过去。
见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冷焰扬了扬手里的信封,朝她扯出一个痞痞的笑来:“她直接帮你送过去,然后把林知州一同带回来便是,不用半天的时间。”
她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便随他去了。
只是半日的快马加鞭而已,她觉得林知州还是可以承受得住的,毕竟他可是跟着老百姓们一起挖河道的人才。
她这么想着,倒也安心了许多。
忙活了半天,转眼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大抵是知道了酉巖县要变天了,知县府衙里的师爷早早就卷了包裹逃之夭夭。
她也不急,反正他也跑不远,派了两个侍卫去追之后,随手招来一个侍女,问今天的晚膳弄好了没有。
侍女支吾了一会,说还未开始做。
她闻言愣了愣,看了一眼书房挂着的更漏,已经快要酉时了,竟然还没有开始做晚膳?
“你们一般什么时候吃晚膳的?”她问她,莫不是酉巖县这边习惯到了戌时才开始吃饭不成?相府的大夫可是说过,这样容易积食生病。
这个侍女看起来也就是刚刚及笄的模样,而且好像还很喜欢脸红,就她问这两句话的档口儿已经双颊红透,颇有点像淡红色的红豆糕:“回大人的话,往常这个时间点晚膳已经做好了端上来了。”
这么一说她更是觉得好奇:“那为什么今天这个时候做都没有做?”
侍女纠结了一会,道:“因为往常都是刘知县吩咐厨子做什么,厨子就按照他的吩咐做的膳食,然而……知府大人您和宸王殿下并没有吩咐奴婢们……”
她:“……还有这样的规矩吗?”颇为无奈的扶额,“随便做些就行,下去吧。”
“是,大人。”侍女对她行了一礼便要退下。
她突然想起来了和她一样喜欢吃糕点的六皇子,又喊住了她:“诶对了!让厨子做一碟糕点,”想到今天中午的时候,六皇子端着那一碟柿子吃的不亦乐乎,她又加了一句,“还有饭后端一些柿子过来。”
侍女红着脸应了,出了书房门后飞快的跑远了。
她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颇为好奇,她难道看起来很吓人?怎么都跑的这么快?
又伏案批了一会公文,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一直站在她旁边为她磨墨的礼言放下手中的活儿,点上了一盏灯。
刘知县虽然不管地方百姓的死活,但是他自己倒是真的十分会享受。连烛台都是鎏金绘就,做成一个侍女半跪于地,手举灯盏的模样,那蜡烛也不是她在星州所用的普通蜡烛,燃烧的时候还会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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