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躲在远处,听到玲香如此凄惨的哭声,也是感到心中一阵的哀伤。
她实力强大,但却很难实质性的帮到若雨,心中的憋闷的情绪可想而知。不光如此,她还需要定期取得巨额的金钱,才能保证若雨的安全。如此巨大的压力,怎么是一个年轻女子可以承受得了?
玲香足足哭了小半个时辰,当真是流干了眼泪,还在不断抽噎。可想而知,平日里看上去很坚强的一个人,遇到自己拼尽全力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之后,所承受的压力实在难以被外人所知。
星月心中轻叹,不自觉的看向了那个刀疤赌徒。从他所说的那些话里推断,他应该是受过一些若雨的劝导,才戒掉的赌瘾。
他应该是对若雨心怀感恩,才一直呆在赌场,从旁照顾若雨。
他不光戒掉了赌瘾,而且还帮玲香缓解了压力,让她哭了出来,可谓是功劳不浅。
这一切原本发生得合情合理,但星月却不知为何感到了一丝的不安。
玲香又哭了很久,刀疤赌徒才缓缓向前靠近了几步道:“若雨大哥正在等候,若是迟了,恐怕不能救他。”
玲香一呆,忙止住哭声,站起身来颤声道:“什……什么?你说救他?怎么救?”
“当然是救若雨大哥掏出这里!”刀疤赌徒神色郑重道,“今天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了,恐怕再也难办。”
玲香面露喜色,俏丽的脸上首次露出笑容,难以置信道:“你是说,你有办法解除他身上所种的诅咒?”
刀疤赌徒面容一僵,但一瞬之间又恢复坚定道:“不错。”
“好……好。我们走……”玲香激动不已,朝前带路,想着那村子急速行去,而刀疤赌徒则丝毫不费力气的跟在后面。
星月依然悄声在后,心中却有了滔天的疑窦。
努力回想刀疤赌徒说过的话,星月心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念头——这人在撒谎。
星月得出这个结论,都是因为玲香说出‘诅咒’一事的时候,刀疤赌徒一瞬间表情的僵硬,以及那立刻恢复常态的表情。
一有疑窦,以往很多看似很正常的事,突然出现了很多疑点。
一个嗜赌如命的人,会有这么高的轻身功夫?赌博无非是为了钱财,既然这样,当飞贼去好了,干嘛要赌钱?万福赌场里的小喽啰们大多都只是一些身高马大,不会武技灵术的人,这个刀疤赌徒想要逃跑,那自然是轻而易举,难道他是自愿被人剁下一块肉?
最为关键的一点,这人的行事说话看上去都是极有深意,而且几句话就能把心智坚强的玲香说哭,这是一个普通的赌徒可以办到的事吗?
猛然的,一个令星月感到恐怖的念头出现在心里。
‘若雨大哥的苦衷’‘让若雨大哥恢复正常’‘若雨大哥还有人性’。这几句话只有熟悉若雨来历身世的人才会说出,但仔细一想,这几句话都相当的模棱两可。
若雨如此堕落,玲香却依然对他不离不弃。稍微想想都知道若雨肯定有苦衷,肯定不正常。而玲香这都没放弃他,那么他肯定还有人性。
可经过刀疤赌徒巧妙的言语述说后,仿佛自己极为了解若雨的背景来历一样,让玲香对他的警惕大为放松。
原本这些话都并无错漏,星月也一度被他所迷惑。如果以上的推断都是真的,那么刀疤赌徒很有可能是一个不认识若雨的人,但通过临场的应变以及反应,才唬住了玲香。
他先是说一个小谎,在被玲香揭穿后,再说出自己和若雨相识,而且恰到好处的展示了自己触目惊心的伤口。多番刺激下,玲香当局者迷,哪里能够分辨得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直到刀疤赌徒说要救若雨出去,才让他完美的骗局首次出现漏洞。
若雨在万福赌场并没有被禁锢,而且以玲香的实力,想要救他出去应该是易如反掌。所以若雨的身上应该有极为特殊的原因。
不过刀疤赌徒显然不知道这一点,按照常理推断,说出了‘救他离开’这句话。在玲香提出疑问的时候,他也能立刻接着说下去,可见此人应变之快,实在是匪夷所思。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星月的推测。不过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这人有可疑。
··········
临近村口的时候,刀疤赌徒叫住了玲香道:“女侠留步。”
玲香刚才虽然冲动,但这一路上也已经冷静下来,此时也停步不前,转头问道:“什么事?”
刀疤赌徒缓步上前,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团黑糊糊的东西递了过去。
玲香结果一看,只见是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薄衣衫,上面沾满污泥血渍。玲香惊道:“这是若雨的衣服,他……”
刀疤赌徒神色凝重道:“实不相瞒。那赌场里的三当家吩咐我的事情,正是让我诓骗女侠。三当家让我先以这件衣服让女侠对我产生信任,然后诱骗女侠来到此处,让我借机下毒擒住你。”
玲香一呆,俏脸转怒道:“这帮人活得不耐烦了!”
刀疤赌徒却满脸兴奋道:“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将计就计。你只要假装中毒,关键时候我们联手发难,应该可以救下若雨大哥。”
话一说完,忙补充道:“至于若雨大哥身上的诅咒,我自由办法解除。现在要先以救人为重。”
玲香深深的看了刀疤赌徒几眼,神色中闪过千万丝的疑虑,却也有过千万丝的憧憬。憧憬着,假如真的能救下若雨,该是一件多好的事。
思绪万千,心中暗暗道:只要我加倍小心,应该并无大碍。此时若雨已经陷入生不如死的地步,难道还怕他有什么闪失?大不了一番折腾之后,和现在一摸一样。
想到此处,玲香点点头道:“好,我就依照你的计划去做。不过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要是若雨有个三长两短,我必然要拉你们这些人一起陪葬!”
刀疤赌徒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轻笑一声道:“我自夸可以为若雨大哥赴汤蹈火,但比起女侠你这般痴情,我却是差得太远了。”
玲香双目紧闭,轻轻又哀叹了一声。
“高明啊!”不远处的星月暗暗轻叹。
在玲香产生一丝疑虑的时候,刀疤赌徒便利用了她对若雨情根深种这一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玲香的想法从怀疑自己,变成了想念若雨。
这人不但懂的随机应变,而且仿佛可以看透每个人的心思一样,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就能让对方产生很大的心理波动。
刀疤赌徒神色肃然道:“踏入村落的一刻,你我都会被监视,请女侠随机应变。”
玲香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进入村子。
这是一个极小的村落。从星月的角度望去,这个村子只有寥寥二十多间房屋,一眼便可看清。
两人一踏足村子,刀疤赌徒大声的哎呦惨叫一声,身子弹开倒在地上,同时叫道:“女侠饶命,饶命……”
玲香知道他已经开始演戏,便大声怒道:“把若雨交出来,否则我一把火烧掉这些破房子!”
“不要……不要。”刀疤赌徒惨叫道,“若雨大爷……有……有东西让我交给你。”
玲香上前紧赶几步,问道:“什么东西?”
刀疤赌徒强挣扎着爬起身来,缓步走向旁边一所很小的木屋,同时道:“在这里。”
玲香紧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
进入村落后,星月也从树上监视变为了房上监视。见两人步入木屋,星月刚想飞上房顶,哪知道此时一人影闪动,一个人已经上了屋顶。
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并没有很高造诣的武技修为。皆因他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不但有很明显的声音,而且甚至碰掉了屋顶的一堆杂草。
星月看的一阵苦笑,就这水平还监视别人,那自己岂不是已经达到了跟踪术登峰造极的地步?
星月见屋顶已经被人所占领,索性悄声移动,来到了木屋的后方,透过木屋搭建时的缝隙去看里面的动向。
刀疤赌徒和玲香进入房屋,刚一关上房门,刀疤赌徒则立刻冲到屋子中间的桌子旁边,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往茶杯里倒着水,同时高声道:“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啊……”
声音很大,完全掩盖掉了倒水的声音。
玲香不明就里,但见他的行动似是早有准备,也并未阻拦。听到屋顶上的动向后,也知道了此时自己正被人监视。
又是两声高呼后,刀疤赌徒以极快的语速低声道:“待会喝水之后,要装得全身软弱无力。”
话一说完,刀疤赌徒已经在两个茶杯里倒满了水,以极快的身法将两杯水藏到了桌子下面,再快步来到房门口躺下,装作一直在房门口不曾离开的样子。
玲香看得清楚,心道:原来你想玩偷梁换柱。
“哎呦……”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玲香震惊转头,见房子左侧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上半身*的若雨。
玲香快步来到他身侧道:“若雨,你怎么样?”
床上的若雨眉头微皱,面色潮红,看样子是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
虽然玲香担心若雨,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但眼角余光却一直看着刀疤赌徒。
果然刀疤赌徒缓步起身,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包,来到了桌子旁边,将药粉倒入了茶壶内。
这一举动看上去很是小心,但实则极为笨拙,而且从角度来看,这一举动肯定被房顶那人所看到了。
玲香装作焦急无比,在若雨床前不断探查着他的状况。
不久之后,刀疤赌徒倒水的声音传来。玲香回头看时,他正好倒满两杯。
刀疤赌徒刚要端着两杯有毒水向玲香走过来时,忽然身子向前微微倾斜,右手长伸入桌子下方,取过原本就藏好的两杯无毒水。双手互换之下,将两杯无毒水与两杯有毒水互相调换,再将两杯有毒水放入桌下。
他身子前倾的动作,正好遮挡住了房顶上那人的视线。
刀疤赌徒再度端着两杯水走过来道:“女侠,若雨大爷重病不醒,我们也感到十分不安,因此找你来此。走了一路一定很渴吧,请喝杯水。”
玲香和星月看得都一阵阵的叹服。虽然刀疤赌徒动作极快,但玲香的眼神却也丝毫不差的跟着他的所有动作,因此可以肯定他并没有任何的错漏,此时他端着的两杯水正是一开始准备的两杯无毒水。
玲香冷冷咳了一声,并未接水。而刀疤赌徒则道:“我知道女侠对我们不放心,你请看。”说着将一只杯子里的水仰头喝干。
玲香装作口唇干渴,便接过了刀疤赌徒递过来的另一杯水。再度回想刀疤赌徒刚才的一切行动,确信这杯水没有问题之后,才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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