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凡脸色有些难看,将药水喝了下去,才觉得有些轻松。他调节了下呼吸,才慢慢恢复。
“郑凡你还是这样,真想让爹来看看……”
“没用的,你爹要是有办法,当年便拔除了这病根,如今能压制住这恶疾,你爹已然尽力了。”
郑凡忽然搂住自己的爱人,看见那眼中的火焰已然烟消云散,虽然病发伤身,如今心中也舒服了不少。
“阿若,皇帝的路,总归是不能干净着双手走到尽头。”郑凡像是在安抚自己的妻子,又像是坚定,像是犹疑地喃喃自语。
“公子心中,想必已然纷乱不堪了吧。”白秋炼一脸轻松地翻着闲书,身旁是坐在书案前练字的萧德隽。少年这几日经历的事情全然不同十年来在临城的平静生活,忽然将自己的老师认作义父,又成了这偌大宫城未来的主人,而如今自己的皇帝养父又是自己父亲半生的政敌,自己忽然被卷入则成年人的战场,一种枯叶飘落的感觉常常挥之不去。忽然听到自己的老师问话,像是被人看穿了担忧的小兽,手上的笔也错手点在了纸上,留下一团难看的墨迹。
白秋炼笑笑,走到少年身前的书案旁边,将已经被墨水染上污迹的上等绢纸拿在手上。萧德隽本来是按照白秋炼所言,正在抄写萧氏祖传的皇家经书《帝典》,萧德隽的书法端正秀妍,师承临城著名的书法家马璇玑,可是这一纸书稿,虽然字体算得上端正,却笔力不足,笔锋尽处总有些畏缩。白秋炼仔细端详着自己学生的字,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萧德隽,将书稿放下,将手轻按在萧德隽的肩上:“公子,先别急着写字。”
萧德隽闻言,将手中的笔搁在砚上,看着自己的老师。
“公子天性天德,与侯爷的心机深沉全然不同,”白秋炼此刻如慈父一般,劝解自己的学生,“老师与侯爷原本计划让你避开这场风暴,可惜人算终不如天算,如今你入主东宫,也算是人生的第一次磨练吧。文显皇帝当年即位前,也如公子一般,知书识礼,宽厚柔仁,因此也不被他的父亲威帝所爱,差一点还失去了太子的身份。威帝一朝,肃清了朝中宦组织和外戚郑氏的势力,用政刚猛,振作了帝王威严,可是因此也朝野悚然,天下畏惧。文显皇帝即位后,宽仁治国,虽然权谋之术不再常用,却如冬日暖阳,开启了百年治世。如今天下纷乱,只有侯爷这样的人才能力挽狂澜,非常之时,自有非常之道,然而到公子治理天下的时候,混乱早已荡平,因而公子当如文显而非高帝、威帝。侯爷如今所用之人,都是当世的青年才俊,如屈鹤轩,钱观元,诸葛方功等,皆是公子将来能用之人,外战御敌,屈鹤轩、关越乃是统军名将,内政平治,则可用钱氏、诸葛为相佐,公子只需垂拱而治,定下国策则可,休养生息,自然又是萧氏百年兴盛。所谓天下之主,心必千锤百炼,高帝创业也是千番磨难,侯爷能从一介疏宗王侯走到今天距离帝位仅一步之遥,其间的艰辛,公子也可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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