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策眉头一挑。
看样子王爷是没有意识到,当日,他盯着人家一个背影看了好久好久,真好似见到了许久未见负心又忘情的旧情人了。
“你还有事吗?”
“船已经出海了,不过,要等上个把月恐怕才能回来,我还是觉得,王爷你那个梦,不像是真的。”
萧景夙眸色深了深,那为什么,他好像真的见到了之前梦里的女子,在现实里,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
他靠着直觉躲过无数次暗害,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个女人,他一定要查清楚。
决不罢休。
萧景夙看着他,“我的话你记清楚,这件事与我有关,与我病症息息相关,你给我用心。”
严策当即面色严肃了些,他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看重。
“那个什么苦主,你去查清楚。”
“什么苦主?”
“那个女子。”
“哦~”严策语气调侃心又起来了。
——
王语兰心情很好地又去逛了一圈,买了干笋干菜,猪肉母鸡,还有零嘴儿,大包小包提满了。
这才去码头坐船,往回家的路上。
船上多是男人,彼此之间肆无忌惮地谈论着,时不时开黄腔,嗓门大,可能自以为豪爽,自以为很能很牛,却十分的像孔雀开屏。
王语兰低着头,装作面无表情,实际上面颊涨红,又变黑。
她活了三十几岁,不是被父母护着,就是被丈夫护着。
哪怕流放路上,押送官吏也只是日日哀叹抱怨这流放路上多苦,从未讲过这种粗糙话。
猛地一听,真是恶臭,恨不得把耳朵洗了一遍又一遍。
王语兰摸了摸耳朵,很不适应,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免得龇牙咧嘴崩人设。
她因为低着头,没有注意到有两个男人时不时地扫过她一眼。
不过,听到后面,她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他们好像在看他,话里话外在点她。
到了地方,王语兰逃一般地下了船,往家里赶去。
这些男人小部分是自己村的,大部分是隔壁村海螺村的。
“这娘子真是绝色啊,什么时候他们村有个这么绝色的人?”
“我听说前阵子,县里有个卖渔获的母女俩,长得都十分好看,咱们海边的,风吹日晒的,那些个娘们儿一个比一个长得黑,长得糙,”
“哎,郑四,你不是这个村的吗?你知道她是谁家吗?”
郑四皮笑肉不笑,真是群烂人,那俏寡妇虽说是个寡妇,也不是一般的寡妇,没见自己村里单身汉子那么多,每一个人拿下她嘛。
一群比自己还穷还混的混子,轮得到他们?
不过,他乐得看热闹,乐得看他们吃瘪,坦诚道,“不久前搬来我们村的,顾家的寡妇,独自带着四个儿女。”
那几个男人便眼睛亮得像灯泡一样,和气的和他道谢,随后离开。
王语兰直到回家,还没调整好面部表情,她形容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很让她心理不适。
顾意见她回来,连忙接过她手里的菜和药,提到灶房去。
嘉月提着小袋子,扭着小身子不停地忙来忙去的帮忙。
她注意到王语兰的脸色,“娘,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王语兰见到自家几个娃,心情已经好了许多,道,“刚刚路上遇到几个,很看不惯的人,已经没事了。”
顾意看着自家美人娘,便微微皱眉,王语兰心大得很,又小得很,她能够容忍太多她看不惯的事物,真正放在眼里的也只有他们一家子人。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让王语兰一路都心情不好。
她还在疑惑,王语兰想起县里的公告,面色兴奋起来。
“意儿,那老道被很快被判斩首了,且他过去竟然是个土匪,和老道学了本事便杀了师父自己成了老道,犯下的许多命案都一一查清楚了。”
顾意也微微兴奋惊讶,“竟然如此顺利!”
“娘,你去休息,或者守着二郎吧,他应该快要醒了,我做饭去。”
王语兰便点头,去二郎房里了。
顾意和大郎去灶房,一个烧火一个煮饭,小妹也跟他们屁股后面去了灶房,不知道在做什么。
如今他们近几月都不用再为捡柴发愁了,小石屋外面的柴火堆地好高,都是顾意看病看来的,她也乐得如此。
以物换物真的香。
煮饭期间,她把王语兰买的鸡杀了,烫热拔毛,挖出内脏。
等饭煮好了,便来煮一锅浓浓的鸡汤,里面放上当归红枣,正好药材里面有当归,捡了一些丢进去。
剩下的内脏也不用丢,用来炒一碗好吃的香喷喷的鸡杂。
饭菜弄好后,一到灶房,王语兰就闻到了与之前不同的鸡汤香味,像鸡汤,又好像还夹杂了一些别的。
“意儿,你鸡汤里面还放了什么?”
“当归,红枣,滋补,娘到时候可以多喝一些。”
顾意用抹布包着,把鸡汤端上桌。
王语兰则端饭,大郎拿碗筷,一切井然有序。
“二郎还没醒吗?”顾意问。
王语兰便道,“刚刚见他还睡着。”
嘉月闻言,大声道,“二哥哥之前还醒了,他不想和我说话,又睡了。”
王语兰惊讶,“竟然醒过了,我不知道。”
“我去把他喊起来。”
顾意起身便往小卧房去,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二郎,微微侧身,脸对着墙壁,背对着她。
“伤口还疼吗?”她问。
二郎闷闷道,“还好。”
“要不要吃饭?”
二郎便偏过头看向她,“你不想问我那个闯进来的蒙面男是谁?”
“看来你是知道喽?”顾意道。
二郎不说话。
“我是知道。”
顾意用手势示意了一下,“但我现在不想知道,我还想先吃完饭。”免得影响食欲。
“那你呢,要不要先喝一碗汤。”
二郎还没说“好”呢,就见顾意已经走出房间了。
二郎:“……”他觉得额头的伤口隐隐作痛。
还没过多久,他阿娘就端着一碗浓香的鸡汤走进来。
王语兰笑,把碗放在一旁,将他扶坐起来,“二郎,姐姐吃饭去了,娘来喂你吃饭,这鸡肉,她可是特意为你做的,炖得十分软烂好吃,都不用怎么嚼就化了,汤也十分好喝滋补,来,喝一口。”
“娘你吃过了么?”
二郎都会关心自己了,王语兰很欣慰,并不是欣慰于儿子终于懂事,而是欣慰二郎终于有力气懂事了。
在京时他年纪还小,锦衣玉食,并不需要多懂事,流放路上,在比他大两岁的大郎很早就懂得为她分担家庭重担时,二郎日日不舒服,不习惯,让她操碎了心。
如今,他调养多日,体质适应,日渐壮实,让她终于放下心。
王语兰解释,“娘先喂你吃,你都一日没吃饭了,好不容易醒了,娘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二郎不再多说,面色微红,张嘴喝了一口。
鸡汤入口,原本寡淡的嘴里瞬间多了许多滋味,鸡肉的浓香,还有干红枣的清甜,当归的清香,三者中和,确实滋味独特。
王语兰便满意地又喂了几口,又塞给他一块鸡肉,基本上不用嚼了,一抿就化了。
不知不觉,一碗鸡肉汤就吃完了。
王语兰满意地收了碗,让他再睡一会儿。
——
而此时的村长还没忙活。
村长喊了几个帮手,在那条路上,询问村民,寻找目击证人,问了一日多,基本上把那条路上的村民都问遍了。
终于让他找到了线索,顺着线索,找到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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