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想想都觉得心寒。
明明他们才是老乡,按理说应该更熟才对,他们才是自己人,可这男人真不老实,竟然和别人一起就瞒着她一个。
萧景夙吸了一口气,“抱歉。”
顾意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她心底不知怎么有些诧异,或许因为他看起来是高冷挂的,结果,他还挺能屈能伸。
严策虽然在审问海盗,却也不是瞎子聋子,知道他们俩在一旁说悄悄话,听到萧景夙道歉,简直差点惊掉下巴。
不是,他堂堂王爷,一贯看不起所有人,什么时候这么知错能改了。
他想着这小娘子,可能真不能像是普通小娘子一样对待了。
严策默默给顾小娘子打上不能惹的标签,继续审问海盗。
萧景夙默默看着她,不说话。
都道歉了,好话不说第二遍。
顾意笑着挑了挑眉,“好吧,我原谅你了,但是,你的那个将军朋友不小气吧?”
萧景夙也懒得逗她了,“他小气也当不了将军管不了兵。”
想想也是,顾意便放下心来。
于是几人耐心的听严策审问。
海盗都已经当海盗了,自然没什么底线,被这么一吓,稍稍打了一顿,又作势要砍掉手指,他们便全都招了。
他们这批海盗有将近两百人,盘踞在一座小岛上,他们抢了两艘大船,还有十几艘小船,抢劫的人全部杀掉扔海里喂鱼。
刀剑之类的武器拿也有几把。
此外,除了他们那座小岛上的盗匪,别的岛上还有不少波。
顾意最震惊也最担忧的就是这件事。
那她可能真的要尽量避免出海了。
审问干净之后,严策便示意将海盗们压下去关好。
不过,剿匪大将军不是在这儿嘛,看看他有什么打算和本事。
严策面色凝重,看了萧景夙一眼,“这海上剿匪可不好搞,这一个个小岛,都易守难攻的。”
而且,这片海可不止一两个小岛,而是成百上千,还有各种大岛小岛。
这几个抓获的海盗只知道他们那座岛的位置,并不知道其他海盗藏身之处。
萧景夙想了想,“全部剿灭,不可能的,防守为主。”
严策嗯了一声,“该怎么防?”
“夏收的时候海边加强守卫,海上加强巡逻,剿匪的话要从长计议,细细安排。”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商量,顾意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一边看着海上的风景。
吹着海风,顾意便想起了电影里看到的站在船头相拥的两人,那画面真是惊艳了许久。
让她想起了自由,愉悦,跟随着天上的飞鸟,海里的鱼儿享受着自己的人生。
她站在船头,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也染红了深蓝的海。
突然,海面上有了动静。
一个大家伙从海里钻出来,灰色的,灰白夹杂的皮肤,钻出海面,然后朝着空中,像是喷泉一样,喷出的水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又落回海面上。
顾意站在船板上呆呆的,像是被吓住了一样,眸子里却满是惊艳。
这竟然是鲸鱼,超级大超级大的鲸鱼。
这家伙真是个大家伙,粗略一看,那身长都要赶上这艘大船的长度了。
一跃出海面,顾意的脑袋上就好像蒙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
难怪有一句话,一鲸落万物生。
鲸鱼是哺乳动物,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出来换水,所以它脑袋上会喷出水柱。
这家伙真是不怕人,都不管海面上有船,直接就上来了。
顾意回头,发现站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也不说话了,都呆呆的看着眼前堪称巨大的声音。
直到这条大家伙远远的回到了海里,众人才又开始重新说话。
严策咽了咽口水,“它有咱的一栋宅子大。”
萧景夙:“嗯。”
顾意狠狠点点头,“造物主真是神奇,海洋真是太神奇了。”
被鲸鱼打断之后,他们也不继续谈下去了,只是坐在船上,看着海上的景色,谁也没说话。
默默等待着,回到岸上。
到了岸边儿,先送顾意回家。
看到岸边的村子了,萧景夙要扔下一条小船先把她送回去。
顾意摇头。
“你划船,不用你划。”
“太慢了。”她声音有些低的反驳道。
萧景夙似笑非笑,“你别不识好歹,你在海里泡了那么久,真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继续泡,出了问题不要找我的麻烦。”
顾意便摸了摸自己的脉,发现真有些受寒的症状,于是便也不挣扎了,慢点就慢点吧。
他愿意送就送吧。
于是放下一条小船,两个人划着船回了岸上。
严策趴在船边,撑着脑袋,皱着眉头很是纠结的样子,又很惊异。
“公子,你看什么呢?”属下问。
严策呵呵笑了一声,“我是觉着,人真的会变,从前的冷面寡王,如今竟然关心一个小娘子会不会受寒。”
属下便提醒道,“公子,老夫人前些日子还去信来,叫您回去成亲。”
严策的笑容便瞬间消失,想了想,又道,“你说,我怎么样才能抗争成功?”
属下也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大概,不太有这个可能性吧。”
严策:“……”
做一个没人管的野孩子,真好。
萧景夙真是个诚实守信的人,到了岸上,便把一百两的辛苦费给了她。
顾意跟他道别,“你的将军朋友还在等着你呢,我就不留你喝茶了。”
萧景夙:“……他没等我,你也不会留吧。”
顾意:“我是这么没礼貌的人吗?”
“哦对了,你记得提醒你的朋友,剿匪记得多贴几张告示啊,让我们大家都知道知道,高兴高兴!也热闹一下!”
萧景夙默不作声,又重新划回去了。
顾意见他走了,转身回家去了。
她要着手去县里看房子买房子喽。
一回到家,顾意便说了这件事,“娘,咱们明天就去县里看房子吧!”
王语兰懵了懵,“意儿,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一千两吧。”顾意笑着道。
她想了想,“是能买个比较好的房子了。”
一家五口面色都忍不住的激动,二郎怀疑问,“你怎么一回来就说这个事?”
有时候,这二郎的感觉真是敏锐,想的也多,脑子转的也快。
王语兰也道,“意儿,没有出什么不好的事吧?”
顾意摇头,“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早晚得办好,宜早不宜迟。”
她不会提海盗的事情,免得家里白白担心,现在,感觉因为海盗,人们已经有了恐慌的情绪,过一段时间,海盗的事儿应该就会众所周知了。
搬到县里,比在村子里更加安全。
众人狠狠点头,当天晚上,想着新家,想着县里,便兴奋的不行。
小石屋虽然温馨,但到底太小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比如说睡觉,顾意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一张床。
“我要一个人睡!”二郎也大声道。
“我也要!”嘉月大喊。
“我要一个大一点的地方,最好有个庭院,能够给我练功的!”大郎道。
“娘,我还要一个梳妆台,很漂亮的,要买一张大床。”嘉月又提出自己的意见。
众人畅想了许久,兴奋的很晚才睡,第二日倒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一家五口坐船到了县里。
她去专门卖房的地方找了个牙人,听说要买房,立刻就带着他们去看了。
顾意提出自己的要求,大院子,另有一个小花园,两进的宅院。
牙人便明白了,精神饱满的笑着道,“夫人,小娘子郎君们,跟我来!”
这里是青石巷,街道上整洁干净,也没什么人大声说话。
顾意提前了解过,知道这边儿属于比较富裕的人家了。
连带着看了三座宅子,要么是破了点,要么是小了点,反正总是有些小毛病,总是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牙人依旧笑眯眯的,又给他们看了一个宅子,“这是最后一个宅子了,符合您要求的,我手里只剩了这个,你们要是再想看看别的,便只能过段时间再来了。”
众人进了宅院。
房子,庭院全部参观过一遍,王语兰的神色比较满意。
牙人看着也笑眯眯的提了宅子的价格。
“一千二百两。”
众人面色便忍不住一紧张,看向顾意。
讲价的人,他们不在行,那就只能自己来。
“先生,一千二百两实在有些贵,便宜点吧,不然,我怕是真的只能过段时间再来麻烦你了。”
牙人笑容微微一僵,又重新扬起嘴角,“哎,夫人,娘子郎君们,你们不知道,这座宅子的价格已经压得很低了,要不是这座宅子的前主人急着要出,价格也不能那么低,咱们县里,其他这么好的院子,那都得一千五百两起步。”
扯淡,顾意在心里嗤了一声,真以为他们是生客,就好欺负。
不过,要不是她提前了解过,还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
“一千两。最多一千两。”
这应该差不多是底价了。
顾意了解到的,如果能够拿到这个价格,那就是他们占便宜了。
“那不行,小娘子,你这砍价也砍得太狠了!怎么一下就砍掉了两百两。”
“先生,咱们各自让一步啊,房子应该不太好卖吧,你带着我们看了好几家,也很辛苦,你便宜一点,我们也得了方便,共赢啊。”
牙人勉强笑了笑,“小娘子,那我便宜一点,一千一百两,绝对不能再少了。”
一千一百两,也不错了,她没真的想压到太低,顾意笑着点头,“那成交吧,签字画押,转让地契,我的银票也带着呢。”
见她这么爽快,牙人也松了一口气,“小娘子真是大方。”
于是,他们便很快的拿到了房契,结算了银子。
顾意摸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子,哀伤的长叹一口气,“只剩下三十多两了。”
其他人正在为新宅子而高兴呢,“但是,值得!”
那倒是,换得更好的环境,确实值得。
而且,还有那块龙涎香,他们的底牌。
顾意也不想动那块石头,实在是不好变现,不好出手,不如放在家里,等待合适的时机拿出来吧。
她自己能够赚到钱。
顾意想起昨日去海底捞东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这么多年,海底的沉船肯定不少,她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海面上哪个地方容易触礁,容易出事儿,容易翻船,到时候便特意去那里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些好东西。
王景家翻的那艘船,她也一定要再去一次,那么大一艘船,不捞点东西上来实在可惜。
众人坐着船回了村里。
要搬家了!顾意收拾好衣服,包裹,还有锅碗瓢盆什么的,小石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添置的,能带走的当然要全部带走。
王语兰则是去隔壁跟曹婶儿说要借船的事情,以及通知他们,找到房子要搬到县里的事情。
曹娘子震惊极了,“王娘子,你家就在县里买了房子了?”
王语兰便笑了笑,欢喜从眼底流淌出来,“嗯,这些日子攒了不少钱,你可别跟村里人说,你就说,我们是租的,不是买的。”
曹娘子便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嘴可严了。”
她又道,“明天,我叫曹夏给你去帮忙,他大小伙子,能扛东西!”
曹夏如今看着成长了不少,也沧桑了不少,有了大人的样子,闻言,眉间更是多了一些愁苦。
“那就多谢你了。”王语兰离开。
曹娘子看着自家儿子,“你这是咋了?我看你还挺喜欢跟顾家姐弟凑在一块,让你去帮忙,你咋不乐意?”
曹夏板着脸,站起来,“娘,他们走了,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曹娘子理所当然的点头,“自然不会,县里多好,为啥要回来,我要是能在县里买房,我也不回来,而且,他们的根基也不在村里,若是他们自小便在村里长大,说不定过年过节还回来看一眼。”
说着说着,她眼神变了变,看着自家儿子。
“阿夏,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曹夏努力的板着脸,却好像快要哭了一眼,曹娘子感觉儿子此时难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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