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赢了!
刘三儿输了!
哗然过后,便是一片寂静,沉默,众人都震惊了。
顾意站在一旁,轻笑,很是骄傲和满意。
骄兵必败,这就是轻敌的下场。
萧景夙负手站立,连眼皮子都不曾抬动一下,仿佛比试的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大郎高高的站在比武台,下颌轻抬,带着丝丝傲娇,“太弱了。”
“还有谁?”
嚣张!
真是太嚣张了!
台下的将士们被一个小毛孩挑衅,哪里忍得住,纷纷光着膀子就要上台。
一面喊,“刘三儿!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赶紧滚下来!让老子上!”
刘将军见状,两排眉毛都快黏成一排了,“吵什么!”
他让被摔得一身疼的刘三儿下来,又指定了一个在将士中身手属于中等偏上的人。
这人身材无比雄壮,跟一只大黑熊一般厚实,跟大郎面对面站着,身子都有他两个大。
看着就令人心生害怕。
两人对打,对手一拳,以势不可当的雷霆之势朝着他的面部冲来,丝毫没有留手的打算。
大郎往后一躲,身体极其灵活的偏了偏,对手出招便被无声的化解。
对手不断出招,他不断的躲避。
最后,他眸光一闪,直接一脚将对手踹翻出去,擦着比武台落到泥土地上。
这下,场上的寂静更加漫长,众人惊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若是之前刘三儿被打败,是因为他十分轻敌,那么这次,就十足十的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几个将军的眼眸中流露欣赏和惊艳,随后便是一种癫狂的激动和渴望。
这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事,等长大了,绝对是一名将才。
顾意眼眸亮的惊人,恨不得欢呼,跳起来,这孩子真厉害啊。
这下不用担心他在岛上被人欺负了。
刘将军下令把那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扶回去,头疼的走到比武台上,“你赢了!不错,有点本事,可以留下来了。”
大郎看向他,“我要挑战你。”
人群里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众人看向他,瞪大眼睛。
这孩子未免也太自大了,真以为自己赢了两名将士便天下无敌。
刘将军也惊讶,不过,很快他便大笑起来,“好啊!年少轻狂,有胆量!”
这回大郎发挥全力,丝毫不隐藏实力,出招的速度极快,一开始是占据上风的,
后来,后来……被压在比武台上打。
将士们不断的欢呼。
刘将军在心里暗自腹诽,这要是连个小毛孩都打不过,他这将军还有当的必要吗,殿下就站在那里看呢,幸好,他这张老脸没有丢掉。
大郎身上多了几处伤,比试结束后,刘将军便将他拉起来。
“我心服口服。”
大郎深感自己还是太弱了。
刘将军哼了一声,如实道,“你这小小年纪,已经很不错了。”
“我知道,我早晚会打败你。”
刘将军:“……”
志向真大。
大郎又问,“那个人,你跟他比起来谁厉害?”
他的眼神看向萧景夙的方向。
刘将军微微瞪眼,“当然是殿下厉害!他比我厉害多了!”
大郎哼了一声,“我早晚,也可以打败他。”
刘将军:“……”
这死孩子,哪里出来的怪胎,口气那么大,直接就跟殿下干上了。
大郎离开比武台,快步跑到顾意身边,“阿姐。”
顾意摸了摸他的脑袋,满脸笑意,“不错,能干。”
大郎笑的阳光灿烂。
刘将军朝着萧景夙拱手,“殿下,这孩子我便收下了。”
他点头,“有劳你。”
他抬眼,见顾意和她阿弟站在角落里说悄悄话。
顾意把两个满满当当的包裹给他,
“这里面是吃食,军营里是大锅饭,伙食不咋地,这包裹里面有鱼干,肉干,还有调料酱料,下饭菜,你正长身体呢,以后长不高就完蛋了。”
大郎连连点头,接过包裹,眸子炯亮。
“军营里全是糙汉子,他们若是说脏话臭话,你别凑过去,离远点,你一回来,学的满口脏话,我必定打你。”
大郎点头点的更欢了。
“别忘了背书,娘一向说话算数的!”
大郎面色顿时变苦了。
顾意发笑,一把将大郎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
大郎瞪大眼睛,脸色涨的通红,扭捏道,“你,你放开我。”
她松开他,无语道,“你是不是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我,舍不得阿娘?就盼着来这里?”
“没,我可舍不得你了。”
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舍不得个屁。
他初次离家,满腔激动,他盼了许久,不过,他感觉到了阿姐身上散发的危险,头皮发麻。
顾意捏了捏他的脸,“那我走了。”
她转身,去找萧景夙,两人一起离开。
离开营地,又去造船处看了看。
工匠的手艺厉害,精细,材料结实漂亮,萧景夙能弄到人和原料着实厉害。
她看着立在海边的高大船只都眼红了,垂涎欲滴。
萧景夙问,“要几只?什么要求?”
顾意便说了她的要求,总之,就是要大,要结实耐用,外表其貌不扬,质量是最重要的。
他颔首,为首工匠表示会尽快做好。
把船的事儿解决了,接下来便能返程了。
两人上了船,望着海上的风景,感受着船慢慢在往前行驶。
萧景夙站在船舷旁,侧眸望了望身旁的顾意。
他喉结滚了滚,似乎想要说什么。
“从今以后,我们就彻底被绑在一条船上了。”
顾意看他,点了点头,“放心,赚了银子分你。”
“绑在一条船上,你觉得这样的合作关系足够牢固吗?你就不担心,我日后成功,翻脸不认人,反倒对你们不利?”
萧景夙望着远处,情绪不明的道。
顾意思考了片刻,道,“人与人合作,那不都讲究一个诚信嘛,做生意,诚信是最重要的,当皇帝,也要在乎生前身后名,再说,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
萧景夙倒是没想到她还挺信任他,无语了半晌。
他缓了缓,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更加紧密的合作关系。”
“什么?”
顾意歪头,有些疑惑。
“成婚。”他漫不经心的道,谁也不知他背后的手掌已经攥成了拳头。
“成婚了,就是一家人。”
顾意愣了半晌,懵了之后,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你要我当妾?”她不可置信的道。
萧景夙转身,黑眸终于看向她的眼睛,“是当我的妻子,将来我的一切,都与你分享,你觉得可以吗?”
“殿下真会开玩笑。”
顾意尬笑两声,不知道作何反应。
“本王从来都不开玩笑。”
他依旧看着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身后的拳头攥的更紧,正如他的心脏。
顾意冷静片刻,终于朝着他笑,“王爷殿下,我说句实话,这联姻,我从来都觉得是个笑话。我不认为,成婚了,关系便可以巩固了,这种事,女子从来都是牺牲品,合作也只是暂时的,但利益冲突时,不会有一方会管曾经被当成合作踏板的女子。”
“当然,这只是我对联姻合作这两个词的理解。”
“而且,我也觉着,我们两者,我不过是个小杂鱼,实在高攀不上你。你就算成亲娶王妃,也该找个对你有很大帮助的家族吧,我阿爹都死了那么久,弟弟还小,你实在没有必要娶我。”
顾意看着他,一字一顿,拒绝的明明白白。
就算他看重她赚钱的能力,以及大郎的本事,也没必要。她以为,两者的本性都是清晰的,不会做出卖背叛,或者卸磨杀驴的事情。
旁人感觉不到,萧景夙浑身都有些僵硬住了,随着顾意大段大段的话从嘴里冒出来,他的脸色越发寒冰彻骨。
终于,他忍不住了,眸子赤红,双手按着顾意的双肩,用了一些力,
“我就这么蠢?我不知道你们对我的价值并不是最大的吗?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原本以为,他说让她当王妃,不说欣喜若狂,也该有点高兴,有点心动吧,或者是惶恐,或者是退却,可谁知,是意正言辞的拒绝。
拒绝的明明白白。
萧景夙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气在燃烧,烧得他头昏脑涨,他不过是欺瞒了她一次,就这样令她不能原谅吗。
顾意又是一愣,她当然知道,这男人不是蠢人,背后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求娶她,他喜欢她,她也不是傻子,当然能猜出来。
只是,她无法面对,于是直接了断的拒绝了。
一条船上的人,合作者,既然合作,那就老老实实合作。
至于这男人,他的身份她确实高攀不上,她一个弱小的平民女子当了王妃,以后就成了众人的活靶子了。
且,他太危险,一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年纪轻轻却城府极深,这样的人,她把握不住。
当然,她现在也不想成婚,她只是赚钱暴富好吗。
顾意压下心内的一点恼怒,她被骗了那么久的恼怒,这点情绪随着跟萧景夙断绝的决定一起被压在心底。
喜欢才会生气,而她不喜欢,不接受。
顾意避开他的视线,眸子里有震怒,似乎还有失落,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表白吧,却被人明明白白的拒绝。
“王爷,你有点冲动了,我觉得你需要冷静冷静。”
顾意道。
萧景夙呵呵笑了一声,将她的脑袋掰回来,低下头,强迫和她对视,“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顾意眸子微微闪了闪,接着又坦然的直视过去,“殿下,好歹我也算你的合作伙伴,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做。”
刷。
又是一刀插进他的胸膛。
萧景夙感觉自己的心疼的滴血,“我哪里不好?”
顾意看向他,他的脸上带着明明白白的受伤,猛地看见他示弱,可怜,她感觉自己的心狠狠跳了一下,像是直接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
她直接掰开他的手,重新的趴在船舷上,看向远方,平复自己的心跳。
“要论好不好,那就不是喜欢了,再好的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这样一句残忍的话,萧景夙觉得他今日受到的拒绝已经够多了,何必再受她的侮辱。
他眸子瞬间变冷,转身后退一步,头也不回的离开船头了。
只剩下顾意一个人眺望远方。
严策小心翼翼的从一个小房间里出来,走到顾意身边,“顾小娘子,你年纪不大,怎么那么心狠呢。”
顾意不说话,面无表情望着海面,一股不知名的失落在体内乱窜。
“自我认识他起,他从来都不曾讨好任何人,这是第一次,他低下自己的高贵的头颅,求娶你,甚至用那些看起来就很拙劣的借口,掩饰自己的心意。”
“他要娶你,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啊,说,事成之后,第一件事是要为你父亲平冤。我隐隐知道他头痛那次与你有关,可他瞒得死死的,也不曾说一句。认识多日,他除了隐瞒自己的身份骗你一次,从来不曾伤害过你。”
他说完,顾意依旧毫无反应。
严策直接急了,一边骂顾意铁石心肠,一边劝说,“顾小娘子,你哪怕真的不喜欢他,你也想想自己啊,以后他事成,你就是皇后,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顾意眯着眼看他,“当皇后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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