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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哥,我们与你家大人同是宋人。远离故土者。最亲莫过于同乡故旧,说不定我们还为你家大人带来他家乡的消息呢!就请通融一下为我们通报一下吧!”许山笑着,已经自袖中悄悄递过去一把制钱。
那门房翻着眼皮看了看他们,充分表现出宰相门房七品官的傲慢之后才冷冰冰地丢出一句:“我家大人不见客,尤其是你们这些宋人。”
虽然宋话说得有些生硬,可这门房的话许山和李玉娘却听得清清楚楚。已经连续在门口和这厮软磨硬泡了两天,偏这家伙却是油盐不浸,软硬不吃。钱照拿可却怎么都不肯进去通报。不管和他说什么都象是在浪费时间。
皱起眉,李玉娘轻咳了一声:“你不去通报,又怎么知道你们大人不想见我们呢!若是耽误了正事,你能担待得起吗?”。
本就是想吓吓这门房,不想门房眨了眨眼,竟很干脆地答了一句:“担待不起!不过……我就不是给你们通报又如何?”
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李玉娘转目和许山目光一对,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把希望寄托在这位神秘的左相身上,他们哪儿还会在这儿受气呢?
“不通报就不通报,我就不信这位左相大人就不出门了。”憋着一股气,李玉娘转身走过黄土道的另一边站着,抱着肩膀一副“跟你耗上”了的模样。那门房歪着脑袋隔着过道看着她,又转过头去看许山,虽然没说话。可那怪怪的眼神却让许山直发毛。
轻咳了一声,他也不说话径直走到李玉娘身边也不说话,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裳,又用脚扫了扫地上的干草,然后,直接就坐了下去。李玉娘瞥了他一眼,并没觉得怎样。反倒是对街的门房几乎跌掉了下巴。敢情这两个都是拧不动的生瓜,这么执拗。
撇了撇嘴,他收回目光坐在长凳上,摸索着把手里那把铜钱数了又数。还是这些宋人好,出手都是宋钱,回头他也能去乐上一乐了。
正眯着眼在心里偷笑着,就听到有人扬声喊了一嗓子。听到又是宋话,他就皱起眉来,睁眼一看,却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做门房见得人多了,他一眼就看出这汉子不是个善茬,倒也不敢太过傲慢。“这位,是?”他迟疑着问了一声,拿眼往男人身后站着的年轻男人身上看,一时猜不透来者是什么身份。
他这头在心里暗自揣摩,胡思乱想着,街对面的李玉娘和许山也是惊讶地瞪大了眼。
“玉娘,那、那是萧青戎吧?”许山迟疑着低问出声,又问:“你知道他和左相有什么交情吗?”。
什么交情?她就连萧青戎认识左相都不知道。这混蛋!他们谈事时也从没避过他,他明明就知道他们有求于这位左相的,怎么竟然从没有告诉她他竟是认识这位左相的呢?
心里暗恨。李玉娘直接走了过去,正好听到那门房用恭谨的声音回道:“这位官人,不是小的不肯通告,实在是我们大人不在。而且,我们大人往日就有交待……”
“交待个屁!”那姓鲁名重的汉子大着嗓门呸了一声,吹胡子瞪眼睛的,就差直接上前揪着那门房的脖子了,“臭棒子头,当咱们那么好胡弄吗?我告诉你……”一句话还没骂完,后面的萧青戎已经轻咳了一声,上前一步递了过去一块玉佩。
那门房还以为是要送于他的,一双眼都快红了。只是再眼热,却不敢伸手。这玉佩看起来就是值不少钱的宝贝,可不是那些他可以随便收也不用担心的铜钱。
看他紧盯着玉佩却不伸手,萧青戎便皱起了眉,“你拿这块玉佩连同我这伴当刚才拿给你的拜贴去见你家大人,就说萧某明日此时再登门求见。”将玉佩塞进门房手里,也不等他说话,便转过身要走。
只是,一个回身,却是生生被人挡住了去路。看着离他有六七步远的李玉娘。萧青戎微微一笑,一如往常地招呼着。
李玉娘却是气个半死。虽然没有听全,可光看刚才那一幕,萧青戎分明是有所倚仗,甚至是笃定左相会见他的。明明有这样的路子,居然就这么不言不语的,难道昨天没看到他们发愁的样子吗?
冷冷地瞪着萧青戎,她抿起唇。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连自后追过来的许山唤她都没有理睬。看着李玉娘就这样不说话地擦肩而过,许山皱了皱眉,急急地问萧青戎:“你认识左相?怎地竟不出声呢?你这样……真是太不应该了。”他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萧青戎脸上淡然的笑容,到底还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萧大哥,我看嫂子好象很生气啊!”身后的鲁重低声说着,又不安地道:“莫不是你从没和嫂子说过……”
“没事。”挥手止住他要说下去的话,萧青戎低下头,忽然幽幽一笑,低语道:“她若想知道我的过去,就会开口问的。如果连问都不问,我又何必拿她不感兴趣的事去烦她呢!”
脚步匆匆,李玉娘疾步穿梭在人群里。胸口闷着一口恶气,却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竟为这么气。是啊!她凭什么这样生气呢?萧青戎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帮她是情义,不帮她是道理。她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一定要在她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呢?
脚步一顿,她游移的目光有些惊慌。为什么会这样象个孩子似的质气?就象是小时候抓着姥姥哭着问“你为什么不帮我?我是你的孙女”时一样。因为觉得那个人理所当然地会站在自己一边,才格外地无法接受那份淡漠。
难道她已经视那人的帮助为理所当然,就这样不知不觉地依赖着那个男人吗?多奇怪,居然认为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是可靠的……
晃了下脑袋,她轻轻地敲着自己的头。却在后面许山追上来时又冷静下来。
不管那些,现在不是乱的时候,既然知道萧青戎有门路,她不去善加利用岂不是傻透了。
和许山一路商量着回了客栈,等了不到半个时辰,萧青戎就回来了。许山冲着李玉娘使了个眼神,便找了个借口避了开。
目光一瞬,萧青戎有些古怪地笑了下,一扭头,身后的鲁重便会意过来走了出去。
缓步走近,他低声轻笑:“我有预感,你这会儿似乎会对我很好。”
是啊!有求于你嘛!李玉娘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浅笑道:“刚才是我不好……真是,受你太多帮忙,竟狂妄地以为别人应该主动伸手帮我了。”低下头,她的笑容里带出几分苦涩,“虽然你可能并不想帮我们的忙,但能见到左相对这笔生意真的非常重要。所以,请你看在我们曾经共过患难的份上帮我们引见一下左相吧!”
声音尽量放得柔婉,她只求以哀兵之姿打动萧青戎。却不想萧青戎默默地听她说完后,竟抬起头来对她一笑,“还记得那晚你说过什么吗?”。看到李玉娘眨着眼,什么都记不得的表情。他的笑容更多了几分促狭,“你说:yin*你这样四处飘泊无家无业的人有什么好处呢?”
他尖着嗓子,学着女人的腔调,让李玉娘禁不住就打了个冷颤。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似乎真是自己说过的话。眯起眼,她警惕地看着萧青戎,有些不太美妙的感觉从心里升起。
萧青戎看着她,笑眯眯的,“怎么?现在这样求我,算不算是有好处了呢?既然有好处,你就只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上几句,难道以为我就会应了吗?”。
“你想怎样?”李玉娘又气又恼。为他话里透出的那抹轻狂而愤恨不已。
“你知道的。既然要求我,总要再多点诚意不是吗?”。萧青戎眨着眼,用暧昧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活似调戏良家妇女的荡浪公子。
忍不住抱住肩,李玉娘恨恨地瞪他,“做你的白日大头梦吧!”拉开门,她气乎乎地冲出门去。
“啊……”萧青戎挑眉看着被重重甩上的门,揉揉耳朵,“用那么大力,耳朵都快被震聋了。真是,这么容易就生气了,没意思……”
他在门里偷笑,暗为自己的恶作剧而有小小的窃喜。门外,她却是气得浑身发颤,“不要脸的登徒子,当老娘是什么人……”愤愤地低骂着,还要狠狠在地上跺上两脚,似乎脚下踩住的就是那混球的身体,踩住了还不够更要重重地碾了又碾……
“玉娘?”许山远远地看着,轻声唤了一声。走过来看着李玉娘不怎么不好看的脸色,便沉默了下来,好一会才淡淡道:“算了,这条路不通,咱们再走别的路子。就算是见不着那位左相,也还有别人……”
垂下眼帘,李玉娘静了半晌,突然一个扭身,又往来时路走去。哪怕许山在后面喊也没有停下脚步。
靠上榻上,萧青戎闭着眼假寐,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眉轻轻地掀了下,他还没睁开就被猛地被一脚踢开的门吓了一跳。“这么大火气?”
他轻声问着,看着冷眼看他的李玉娘,戏弄地笑了下,“怎么又回来了?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
目光微瞬,李玉娘突然展颜而笑,美丽的脸上忽然之间就带了引人暇思的妩媚。“你想——我yin*需要对你表现多少诚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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